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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改正的機會。退回原地就好了。有些道理非常簡單,幾個字就能說完,直截了當(dāng)。但只有真正身處其中的人才會明白。這幾個字做起來有多難。祁寄清理了所有煙灰,把可能沾染到煙味的東西盡數(shù)更換過一遍,獨自回到了一樓客臥。他沒有打開任何智能設(shè)備,連燈都沒有開,所以Star也沒有被喚.醒,客臥中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祁寄看著窗外濃重的夜幕逐漸褪色,化作一片灰白。冬日天亮得晚,手機響起時,祁寄瞥了一眼手機才發(fā)現(xiàn),居然都已經(jīng)清晨七點了。窗外還是灰蒙蒙一片,看不見太陽。他點開通話,屏幕上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昨晚你給我打過電話?”低沉的男聲自遙遠的那端傳來。“怎么了?”男人聲音平靜,一如往常,倒是給了人一種一切未曾改變的錯覺。祁寄剛想開口,電話那邊卻傳來了匆忙的呼喚聲:“二少……”裴俞聲的聲音離開了一會兒,似是同人交談了片刻,才重新拿起手機。“喂?”被這么一打斷,祁寄的想了一夜的打算也再難開口。辭職的事情好說,但他還欠著裴總那么多錢,正要辭職,還得找另外的方式來還。但祁寄一時又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錢。他頓了一下,才道:“沒事,就是昨晚想問您還回不回來?!?/br>一夜未眠,祁寄的聲音也不免有些沙啞。“昨晚有事要忙,沒提前通知你。”裴俞聲道,“這段時間我都會比較忙,不回去就不說了,等回去時再提前通知你。”祁寄一邊聽著,一邊出神地看著自己的膝蓋。之前不管再怎么忙,裴總一天至少都會打一個電話過來。或許也正是這種舉動,撐大了自己的胃口,讓他變得如此貪婪。裴俞聲的話說完,那邊又有人叫“二少”。祁寄識趣地沒有繼續(xù)占用雇主時間,低聲道:“好,我明白了,您先忙?!?/br>電話掛斷,祁寄沖了個澡,起身去上班。雖是一夜未眠,但祁寄之前也沒少有過通宵兼.職后繼續(xù)上班的時候,不會耽誤動作。但或許是許久沒有通宵的緣故,祁寄難得出現(xiàn)了頭昏眼花的癥狀,心跳也格外迅速,像有響鼓在心口一次次重捶。當(dāng)晚,裴俞聲依然沒有回來。兼.職工作停滯,主業(yè)就成了祁寄最專注的部分。他幾乎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星海的工作上,幸.運的是,他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回報。工作才是人最重要的事。祁寄想著,更是一心撲在設(shè)計工作上。第一家星海旗艦店的建筑設(shè)計全部完成,即將于S市破土動工,概念圖一經(jīng)發(fā)布,就得到了一致好評。大眾相當(dāng)驚艷,對星海集團設(shè)計水準(zhǔn)有了新的認(rèn)知,也對這家旗艦店抱有著不小的期待。發(fā)布概念圖的官方賬號下面,還有不少評論在興致勃勃地詢問旗艦店是否會有新款零食上市,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去體驗打卡。事實上,這些備受消費者矚目的部分已經(jīng)開始動工了。更海量、更新穎的設(shè)計工作漸次進行,雖然這些設(shè)計是一整個團隊的工作內(nèi)容,不過作為“星海零食”方案的主要靈感來源,祁寄也承擔(dān)了不少工作。這倒也如他所愿。之后小半周時間,祁寄的日程都被工作填滿,只有送賀修離開S市的那天晚上沒在公司加班。以至于祁寄接到裴俞聲的電話時,還稍稍有些茫然。裴俞聲在電話里,他當(dāng)晚要回玫瑰別墅住。這些天男人一直沒有回家,祁寄也始終沒有找到面對面和對方談辭職一事的機會。他倒是在公司遇見過裴總,不過大都也相隔很遠,連點頭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但也正是這種遠望,讓祁寄不止一次的在樓上看見過同車而行的兩人。是裴俞聲,和他的副隊溫初明。賀修離開了,溫初明卻沒有走,祁寄也不知道為什么。而且他還時不時地能在云圖旁看見對方。下班路上,祁寄甚至想,會不會他一回家,就能看到玄關(guān)處擺著兩個人的鞋。加班回來晚,他一到家就差不多該是休息時間。到家時,祁寄還特意在門口留意了一下。沒有第二個人,只有裴俞聲自己回來了。祁寄脫掉外套,被冷風(fēng)吹透的身體終于緩過來了一點。是令他自我唾棄的胡思亂想,也同樣是久違的暖意。剛把包放下,祁寄就看到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裴俞聲。幾日未見,男人眉眼迷人依舊,神色間卻難掩倦意。他看起來并不算好,整個人都很疲憊。祁寄想辭職的話又停在了嘴邊。他忍不住想。這些天裴總還是沒有睡好嗎?但祁寄怎么也沒能想到,沒等他開口,裴俞聲就率先道:“今晚你在客臥睡吧?!?/br>祁寄放包的動作一頓,抬頭望過去。男人神色未變,聲音仍是一貫的冷靜:“工資會照發(fā),不用到主臥來了?!?/br>祁寄怔了好一會,才察覺到指尖的疼痛與顫抖。他的指間深深陷入掌心,指甲被掰劈了,露出內(nèi)里白生生的嫩.rou,和染了血的掌心一起疼著。但這些天來的經(jīng)歷好歹也教會了祁寄一點東西。最后他神色如常,連聲音都沒有紕漏。“好,您早點休息?!?/br>裴俞聲轉(zhuǎn)身上樓,只剩祁寄一人留在客廳。剛放下的包被重新拿起,祁寄走回客臥,坐在桌旁。明明是中央空調(diào),可不知為什么,他卻覺得現(xiàn)在比剛進門時冷得多。四周空蕩一片,沒有人氣,祁寄雙手?jǐn)傞_,捂在臉上。掌心未停的鮮血腥氣撲鼻。明明早有所覺,看見男人的第一眼,他的想法卻還是“裴總是不是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