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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會罕見的退讓。看meimei堅持,許云城只能道:“那等出了結果一定要告訴我們。”許云池點頭:“我會的?!?/br>“你啊,”許云城嘆了口氣:“我說讓啟杉他們來陪你,你也不許他們過來?!?/br>“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沒有必要驚擾。”許云池輕聲道,“等確認沒事了,我挨個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br>“而且,”她看向等在一旁的祁寄,笑了笑,“還有小祁陪著我。”許云城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讓祁寄不由有些緊張。雖然他剛剛和董事長打過招呼,但交流相當簡短。不過出乎祁寄意料的是,許云城的語氣很溫和:“孩子,這回也辛苦你了?!?/br>祁寄微怔,忙道:“您言重了?!?/br>他之前并未見過董事長,甚至不清楚對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現(xiàn)在看來,許云城對他卻相當和善。想來也應該是裴先生提過了自己。許云城將兩人送出門來,還目送了他們離開。等車駛向醫(yī)院,沒多久的工夫,許云池又接連接到了自家大哥和三哥的電話。大家都很關心裴俞聲。但即使如此,許云池也沒有讓他們陪自己來醫(yī)院。兩個電話里似乎也提到了這件事,許云池只說大家都忙,沒有必要興師動眾。祁寄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想起了裴先生。春節(jié)時裴俞聲選擇不回家,就是這種想法,不想讓自己一個人打擾大家原本喜慶的團聚。而現(xiàn)在,許云池也是同樣的選擇。祁寄并不知道兩人之前還因為裴俞聲和父親的相似有過相當嚴肅的討論,在他看來,裴先生反而和mama更像一點。他們都讓他喜歡,忍不住想親近。抵達醫(yī)院時已經接近兩點,趙明臻把兩人帶了進去。他們去的并不是那種看起來永遠燈光冰冷的手術急救室,而是明亮寬敞的實驗室。室內裝置了很多大尺寸屏幕,還有各種各樣的高精密儀器,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們在其中穿梭,忙碌地查看交流著各種數(shù)據(jù)。與檢查相關的數(shù)據(jù)都很復雜,各種數(shù)值和屬類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天書一樣。祁寄之前也沒有接觸過相關類別的知識,但經過這段時間來的鍛煉,他已經能看懂其中大半了。至少能清楚分辨出數(shù)值是否在正常范圍之內。許云池的了解更加深入,畢竟兩個被檢查者都是她最親的人。她看數(shù)據(jù)時很認真,也很冷靜,神色看起來并不像是病人家屬,倒像是一位精算師。只有祁寄察覺了她的緊張。有個簡單到只需要一級運算的結果,許云池算了三遍才敢確認。祁寄知道對方是想借數(shù)據(jù)來填滿自己的思緒,他也一樣想了很多東西。大腦轉速仿佛在此刻突然加快,速度甚至以指數(shù)級爆炸式增長,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此真實地浮現(xiàn)在腦海中,一秒鐘就能回憶出三次接吻。思緒想得多了,他的身體也開始想念起裴俞聲來,熟悉的體溫,耳畔的低音,暖和的圍巾。祁寄回憶出了裴俞聲對他的每一次關照——他不是在戀舊,而是在學習。因為不管結局如何,祁寄都會是同樣的選擇。他要學習怎么更好地關照裴先生。兩點到三.點,這一個小時的等待時間其實并不算長。仿佛是之前的煎熬已經太久了,這最后的時刻反而變得快速起來。三.點,越過表盤最高處的秒針并未帶來驚天動地的巨響,但上百頁的數(shù)據(jù)已經被整理歸冊,一串串數(shù)值從虛幻中跳脫出來,落成了油墨濃重的黑字。經過反復的檢查、分析、模型推演,結局終于塵埃落定。最后呈現(xiàn)出來的數(shù)據(jù)仍然是那些熟悉的項目和數(shù)值,但這些天來反復鉆研到極為熟練的祁寄,卻恍惚間突然看不懂它們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些數(shù)值是不是代表正常來著?不只是他,許云池的反應也慢了好幾拍,最后還是趙明臻叫了出來,他的聲音和視訊中B城和諧醫(yī)院傳來的歡呼聲一同響起——“沒有病變可能!”夠了。這六個字已經足夠了。祁寄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倏然變輕了,生出一種漂浮感來,就像他當初負債許久,突然得知債務被解除時的感受,有種“真的結束了嗎”的不真實感。但隨即,就是更甚于當時百倍的狂喜。祁寄倏然又回想起了幾個長串數(shù)值的意義,那些數(shù)字歡快地一個接一個主動向他腦海中跳。祁寄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一朵云,同時他又被填滿了,他是一朵最快樂的云。實驗室內的喜悅很快傳播開來,每個人都是一個能把收到的快樂信號放大百倍再傳出去的傳播體。辛苦了這么久,他們終于等來了最好也最成功的結果。直到看到身旁的許云池,祁寄的理智才終于稍稍回神。檢查數(shù)據(jù)分析的速度不同,先出來的是裴俞聲的結果,另一位則稍稍遲了一些。所以許云池的欣喜里也還摻雜著一半擔憂。祁寄定了定神,上前叫了一聲:“阿姨。”許云池抬頭看他,輕輕.握住了祁寄的手臂。她的手很涼,力度不重,卻讓人揪心。喜悅沖開了她的半扇防護,讓許云池徹底失了冷靜的表象,脆弱rou.眼可見。祁寄輕聲道:“會沒事的,一定會的?!?/br>許云池虛弱地笑了笑,她正想說些什么,身后又傳來了趙明臻的聲音。“裴叔叔的結果也出了!病變已經排除!”祁寄聞言,也跟著松一口氣:“阿姨,都沒事了……”他的話未說完,就見面前的人肩膀微微顫抖著,姣好的面容無聲無息間被眼淚打濕。許云池哭得很安靜,但欣喜已經從無聲中滿溢了出來。祁寄便也沒再出聲,只抽了幾張紙遞了過去。許云池接過紙巾,淚眼含笑:“謝謝?!?/br>她輕輕舒了口氣:“謝謝你,小祁。”一旁的趙明臻也走了過來。“裴叔叔的身體狀態(tài)比二少差一點,畢竟他年歲長一些,而且這也和他自己的心態(tài)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