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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這是陳子璇的回懟。李安北早就習慣了陳子璇的拆臺,對新總裁的熱情絲毫未減。于是,幾頓飯的時間,祁寄就熟知了這位裴總的不少八卦。包括裴總背景深厚,任性空降,喜怒不定……還有他其實已經(jīng)退伍了一年有余,卻沒人知道他空降公司前的一年去做了什么。事實上,不只是李安北,自裴俞聲空降總裁之位后,公司上下對他的議論也始終沒有平息過。退役特種兵之類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還有人透露,這位家里似乎有著極為強大的背景,就連入伍都是被加塞送進去的。八卦越傳越廣,大家忍不住開玩笑,說有錢人家的試錯空間就是大,想當兵能去特種部隊,想退伍就能回來當總裁。這種八卦的瘋傳其實和新總裁本人也脫不了關系。事實是,除了剛來那幾天,這位新任總裁這段時間以來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成天見不到人影,公司事務仍是由副總裁張甫負責,和之前總裁位置空缺的一個月簡直沒有區(qū)別。新總裁這種態(tài)度,也難怪公司內(nèi)傳聞四起,各種流言層出不窮。不過無論李安北說的還是其他同事說的八卦,祁寄都只把這些當耳旁風。本來總裁做什么就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更何況這人還扣過他的錢。至于初次見面時的異樣,祁寄當時在準備拳場決賽,他只把那次本能的警惕和感知到的威脅歸結(jié)為了自己的精神緊張。祁寄很忙,除了新部門的工作,他還得忙著算自己的賬。債務公司把利息計算搞得極為復雜,不管怎么看計算量都很大,祁寄干脆自己編了個簡單的算法,用來查看還債的最佳方案與時限。祁鳴宇讀高三,在還債這方面幫不上忙,他自己也正是花錢的時候。祁寄實習之前一直靠賣設計稿掙錢,硬生生撐過了兩年??蓚鶆展镜臅r限實在逼得太緊,不得已,祁寄才在他們的指引下去拳場,靠比賽贏了幾筆獎金。雖然拳場的經(jīng)歷并不如何美妙,但這些獎金的確解了祁寄的燃眉之急,也幫他卸去了不少日后的重擔。決賽獎金到賬之后,祁寄自己算了下,他至少有四個月不用再擔心還款的事。這四個月足夠他給祁鳴宇攢下高三要用的錢,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兼.職也暫時不用去了。祁寄今年大四,雖然已經(jīng)出來實習了一個暑假,但畢竟還沒有畢業(yè),少了那些兼.職,他也終于有時間做自己的畢設。這筆賬算起來讓人振奮,所以祁寄干脆沒用算法,直接心算,順便用筆在紙上簡單劃拉兩下,寫出了一個數(shù)額,用正圓圈起來。這是他接下來四個月能攢下的錢。只不過數(shù)字剛寫好,祁寄就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祁鳴宇的班主任打來的,就是那位姓楊的老王,祁寄前幾天剛存了他的號碼。班主任是個中年男人,教了二十多年書,說話字正腔圓,不自覺就會帶上些教育的口吻。“你是祁鳴宇的家長,對吧?”“是,楊老師您好?!?/br>祁寄沒想到對方會打過來,還以為是上次老師叫家長的事。但班主任卻并未提幾天前的事,反而直接道:“我問一下啊,鳴宇的父母在嗎?”祁寄捏筆的手指一緊,語氣依然毫無異樣:“不好意思,楊老師,有什么事您可以和我說嗎?”“父母不方便?”那邊語氣微沉,似乎有些不滿這種高三都不重視的家長,不過他還是問,“你是祁鳴宇的哥哥對吧,你可以負責做決定么?”祁寄垂眼,無意識盯住筆尖:“我可以?!?/br>“那好,我就和你說了?!卑嘀魅吻辶饲迳ぷ樱笆沁@樣的,鳴宇從上高中起就一直在參加學校的奧賽項目,成績也非常優(yōu)異。前段時間呢,他在奧數(shù)集訓里通過了兩輪選拔,成功進入了國家隊,這件事他應該和你說過吧?”祁寄抿唇,低應了一聲:“嗯?!?/br>他不知道,祁鳴宇沒告訴他。之前兩個月正是祁寄開始實習的時候,再加上他兼.職一向很多,有時候三四天都回不了一趟家,下了夜班換身衣服就得直接趕回云圖。那邊并未察覺,繼續(xù)侃侃而談:“這個國家隊的資格呢,是很寶貴的。這些是全國選拔.出來的尖子生,不說咱們一中,整個S市今年也就入選了四個。”“最關鍵的是什么呢,這些個入選的學生,下個月都能代表國家去參加國際數(shù)學奧林匹克競賽,也就是IMO,這個比賽今年在阿根廷的馬德普拉塔舉行,是咱們國家參加的三大中學生國際數(shù)學競賽之一,規(guī)格啊含金量啊,都很高。但凡獲得了什么名次,就不只是個人名譽了,這是為國增光啊?!?/br>“鳴宇呢,他一直是咱們學校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之一,成績榮譽什么的就不用多夸了,咱家長心里都清楚。這次機會又特別難得,本來正是他大顯身手的好時候。但是……”祁寄聽著,時不時應一聲,聽見這個“但是”他就清楚,后面才是重點。“但是鳴宇他,”班主任說法還是比較委婉,“這個孩子呢,可能自己的想法比較多。你看,下個月就比賽了,他卻一直沒有簽去國外比賽的協(xié)議,現(xiàn)在全隊七個人,就差鳴宇一個人的協(xié)議沒簽。催他一直催不動,最后他還說什么不想去,要把資格讓給別人……你說說,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不去呢,啊?”“關鍵是什么,這個思想工作咱們還有時間做,但是現(xiàn)在IMO的網(wǎng)上繳費通道就要關閉了,鳴宇要是再不交報名費,可就要徹底錯過這次比賽了。”聽見“報名費”三個字,祁寄手里的筆失控向前一劃,紙面上被正圓形圈起的數(shù)字恰好被劃痕從正中割開。班主任最后道:“所以我們學校才想著問一問家長,鳴宇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楊老師,給你們添麻煩了?!?/br>祁寄把那張紙撕下來攥進手心,緊緊捏成一團。“請問這個繳費通道什么時候關閉?我現(xiàn)在就去交?!?/br>他初次見面時就看出了這個小朋友有點底子,身條和儀態(tài)都很漂亮。但之后再細看,卻發(fā)現(xiàn)對方實在瘦得有些厲害,大臂幾乎一手就能握過來,整個人被圈在懷里也只有一小團,捏都捏不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