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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再像開始那般大大咧咧,敏銳地感覺到他的傷懷。恰好上完了藥,便將藥膏盒子扔在旁邊,就勢躺在玄晏身旁。不經(jīng)意間,竟四目相對。秦石亦是想起了很多。從司慎手中輾轉(zhuǎn)逃離,又與玄晏在修士凡間四處輾轉(zhuǎn),機緣巧合,竟最終安穩(wěn)地躺在這里。若沒有遇到玄晏,或許早在番人迂回西海原時,他就命喪沙場。機緣一事,誰又能說得清楚。“等找到清鴻那小兔崽子,我們就去其余洞天福地轉(zhuǎn)轉(zhuǎn),說不定有益于你的修行。”玄晏低聲道,“還可以追隨真陽祖師,把清鴻拴在門派里鎮(zhèn)著,再一同看遍天上地下,大好風(fēng)光,如何?”他目光不如初見時狠戾,終于在滄桑的歲月中,沉淀為悠然的溫和。于是,四目相對之后,有十指相扣。“好?!?/br>作者有話要說: 咳死也要后天之前寫完一章番外【希望這不是個fg】第72章孤鴻記凌晨寅時,弟子們已經(jīng)離開開陽宮,前往搖光宮聽早課,嗡嗡吵鬧的廂房終于安靜下來。半個時辰后,某間小房間內(nèi),裹成一團的被子動了一下。一只清瘦的胳膊懶懶地探出被子,稍稍感知到日光的溫度,又縮了回去。一盞茶后,兩只胳膊慢吞吞探出來,少年屈起一條腿,緩慢地將被子蹬向一邊。又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少年終于梳起不像樣的頭發(fā),曳著不合身的道袍,滿臉不情愿地,往搖光宮走去。小清鴻出現(xiàn)在搖光宮前時,守衛(wèi)弟子已經(jīng)見怪不怪,讓他在門口稍等,又一路小跑進去報告。片刻后,守衛(wèi)弟子溜出來,露出同情的神色:“你進去吧……當(dāng)心挨罵?!?/br>這一句明顯是好心,清鴻卻不以為然,也略感迷惑。自從他被師父撿回門派,負(fù)責(zé)講經(jīng)的長老玄晏就沒出現(xiàn)過,聽說是門派急需一些天材地寶,他趕去別處洞天福地了。這段日子講經(jīng)的是另一個和藹可親的師叔,初時還會說他兩句,現(xiàn)在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每次他晚到,都讓他直接坐下。走過空曠的中庭,清鴻推開殿門,懶懶地開口:“弟子清……”砰。他應(yīng)聲而倒。一本經(jīng)書砸得他直接往后跌坐在地。清鴻一臉懵相地看著丟經(jīng)書的人。那人站在烏壓壓的弟子們面前,眉眼清冷,手從擲出經(jīng)書的姿勢緩緩下落。他被那人涼涼的目光一掃,竟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起,逼使他下意識地開口:“弟子清鴻……”那人劍眉一挑,涼笑。“原來是大師兄門下的,我當(dāng)誰這么猖狂,連早課都敢晚到?!?/br>“我……”清鴻弱弱地開口,又弱弱地閉嘴。與他相近時候入門的師兄弟都?xì)w了師叔們,唯有他跟在掌門身邊。玄天門的傳言他不是沒聽過,所謂“掌門的弟子必然是下任掌門”“能跟著掌門的都是奇才”……諸如此類,他早將自己當(dāng)成了天縱奇才。隨即在這個早晨,他被遠(yuǎn)道歸來的十四師叔,用一本經(jīng)書砸懵了。若是放在平常,清鴻會撿起同窗的經(jīng)書,將同窗苦惱的疑問滔滔不絕地解釋一番。可今日他支吾半天,愣是沒敢再說什么,往常好用的借口,似乎都毫無用處。下場便是,早課后,他直接被師叔拎到了掌門面前。掌門看著額頭貼了道定身符紙的可憐巴巴的愛徒,愣是將到嘴邊的求情咽了回去。中庭日光正好,玄晏看了一眼滿臉沮喪的清鴻,放下了簾子。“也虧得你回來了,再這樣下去,這么好的資質(zhì)該廢了?!?/br>玄晏淡淡地道:“正該這時候回來而已。要不是收到六師兄的信,告訴我你收徒的事,我可能會更早回來?!?/br>玄云扶額而嘆:“你這般討厭收徒……”玄晏反唇相譏:“像大師兄這么愛收徒弟,卻把徒弟教成個廢物,才叫對不起祖師爺。”玄云被噎得一口氣不上不下。玄晏飲一口茶,淡淡補充:“我方才問了其他弟子,這小子囂張跋扈不是一兩日了,每天起這么晚,是因為他覺得早課太無趣太簡單,擾了他清夢?!?/br>玄云唉嘆不已,玄晏皺眉:“你要是不喜歡,回頭我將他丟下山去便是。”他作勢起身,玄和連忙叫住他:“你且聽我?guī)拙洹沁@么將他丟下去,他就活不成了?!?/br>玄晏起勢頓住。“他在凡間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盯上他的人不少——你看他骨相,日后長開了,說不定能比女子還要驚人。我撿到他時,他被個邪道方士牽著,正要賣入高門之中?!?/br>玄晏勾開一線簾子,看著庭中清鴻昏昏欲睡的眉眼。邪道方士,高門宅院,想起來就令人作嘔。“這孩子資質(zhì)極高,極適合修行,也適合做……藥引。我憐他坎坷,收入門中時放縱了些,卻縱成這副模樣。”玄晏當(dāng)然知道什么是藥引。那是些以人的身體為引子的邪門方術(shù),他在繁京時也聽過幾次,入門修行后,知道其中門道,更是對之厭惡至極。玄云溫和地笑,“雖然縱成這副模樣,我卻不是很后悔?!?/br>玄晏挑眉。“你是沒見著他剛?cè)腴T派時的樣子。小師弟門下有個叫清敏的丫頭,被他的眼神嚇得直接踢了他一腳。如今雖然沒什么規(guī)矩,好歹性子沒那么乖戾,假以時日,把棱角磨一磨,是塊好料子?!?/br>清鴻不知道師父和師叔在里面談什么,他只覺得師叔的臉色不好看,恐怕今天要受罰。他捧著師叔丟到他臉上的經(jīng)書,開始暢想受罰的場景。其實懲罰對他沒什么作用。師父想的法子,還能比老術(shù)士對他用的招數(shù)手段更可怕?他歪了歪腦袋,再回過神時,師叔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師叔依舊是之前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清鴻下意識打個寒顫,然后倔強地挺直了背。師叔盯了他一會兒,收走了經(jīng)書。他微微張著嘴,迎著師叔的表情,又忽地抿緊了嘴。師叔的手一動,他連忙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