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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的另一邊現(xiàn)出一個(gè)隱約的月牙來。涼風(fēng)吹拂中,秦越直接癱在大床上,舒服地伸了個(gè)懶腰,這才伸手拔劍出鞘,仔細(xì)地打量著:“這劍……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沈意瞥他一眼:“你原來那把劍呢?”秦越目光一頓,支吾著要開口,沈意自顧朝他伸出手:“給我。”秦越咳了一聲:“哪有給了人還收回去的道理……”“給我看看,”沈意道,“看看就還給你。”秦越還是躺那不動,一副拒不合作的樣子。沈意不由得嘆口氣:“看你這樣子,那劍八成是又多了缺口?還是說已經(jīng)完全報(bào)廢了?”秦越干笑一聲,把劍拿出來給他:“剛和那公主比斗,和玄淵劍磕了一下,裂了好大一條縫?!?/br>沈意接過來端詳了一眼,青蒼色的劍身上遍布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一般。秦越小心打量著他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br>他說著把玄淵劍往沈意懷里一塞:“這把劍賠給你好了,別生氣?!?/br>沈意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劍修,要劍做什么?”他拿起玄淵劍要還給秦越,劍身冷冽一閃,亮如秋鴻的劍刃上倒映出一個(gè)陌生的面容來,叫沈意心下一顫。那人一雙狹長的暗紅色眼睛,單手撐著下顎,手上還戴著一枚黑曜石扳指。他周身被黑氣籠罩,眉目間的神色冷淡而倨傲,如此邪惡,又是如此華麗。他穿一身寬大的黑袍,獨(dú)自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沖沈意微微一笑,叫他頓時(shí)如同五雷轟頂般,后退了一步。那面容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那是他自己的臉!沈意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四周白茫茫一片,而自己不知身處何方。這是哪里?沈意剛生出這個(gè)念頭,便聽到耳邊傳來一個(gè)聲音:“這是玄淵劍里面?!?/br>沈意定了定神,不動聲色道:“你是誰?”那人嘆了口氣,現(xiàn)身在他面前。他一身白袍蹁躚,衣袖幾乎和白晝?nèi)跒橐惑w,只露出一張大眾臉來。“我隨手捏的臉,”他解釋道,一面沖沈意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書,“自我介紹一下,我有個(gè)名字叫玄淵,創(chuàng)立了神微劍宗和九天三清劍訣;還有個(gè)名字叫一根黃瓜,寫了一本書叫?!?/br>沈意睜大了眼睛:“你是一根黃瓜?!一根黃瓜就是玄淵?!”“這個(gè)……準(zhǔn)確的說,一根黃瓜只是我的眾多分/身之一而已。”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談人生的,是為了提醒你一件事,關(guān)于道子?!?/br>沈意望著他:“什么事?”他沉默片刻,語氣深沉:“首先……你得知道,找到一個(gè)勉強(qiáng)合格的道子人選,很難很難?!?/br>“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gè)秦越,”他嘆口氣,“雖然他毅力極差,心性惡劣,好在根骨勉強(qiáng)合格,再加上長得帥——哦不這條劃掉——總之,我選定了他成為道子。”選定道子、無數(shù)分/身,沈意心下一動,似乎猜到了這男人是誰。若他猜得不錯(cuò),他便是天道吧。此時(shí)那男人還在碎碎念:“秦越,唉!真是一言難盡。我前前后后想了很多辦法,給他極品丹藥,極品法寶,極品功法,但是他呢,因?yàn)樾男愿≡辏€是道途坎坷,每一次都由隕落告終——每一次!每一次啊!”沈意微微蹙眉:“可是我一路陪秦越走來,他一路都很順利?!?/br>“順利是不可能順利的,只能跌跌撞撞維持生活的樣子。”他一臉滄桑,“我的原著你還記得吧?秦家滅門記得吧?天下大亂記得吧?你跟我說順利?哪順利了?”他頓了頓,反應(yīng)了過來:“哦對,你改變了前面的劇情?!彼掝^一轉(zhuǎn),“可那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啊!不過是把秦家滅門和天下大亂的時(shí)間點(diǎn)往后挪了挪而已。更關(guān)鍵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秦越拉扯大,我最了解他了——這小孩純靠自己是不可能成為道子的,絕壁不可能。”沈意心下不甚贊同,卻沒有出言否認(rèn),只默默看著他:“所以?”“所以我給他找了外援,”他伸出手指比了個(gè)三,“不是一個(gè)是三個(gè)——醫(yī)圣挽朱、郡主昭陽、劍靈姜夔。”沈意微微一愣:“我以為……那只是他的后宮而已,原來竟是外援嗎?”“不然呢?”他沒好氣道,“我為了讓這個(gè)懶色鬼得道,只能用美色誘惑他了呀,你看,他得挽朱則得道統(tǒng),得昭陽則得朝堂,得姜夔則得劍術(shù)?!?/br>他一拍手:“三個(gè)全收進(jìn)后宮,一切搞定!”沈意隱隱約約猜到他要說什么了:“可是現(xiàn)在挽朱和昭陽都沒嫁給他,姜夔恐怕也會如此?!?/br>“對呀!”他愁眉苦臉,“我精心制定的計(jì)劃,你看連書都出好了,一切按劇本來就行,結(jié)果!”他幽幽望著沈意:“結(jié)果你把一切都打亂了!”“……”沈意,“我不是故意的?!?/br>“這個(gè)我知道,”他哼了一聲,“你一直都還算尊重我,若非如此,就憑你的所作所為,我真要覺得你才是反派了?!?/br>“挽朱和昭陽都被你攪黃了,但是姜夔還在??!”他目光灼灼,“這最后一個(gè)可千萬要保?。》駝t秦越又要涼了呀!”沈意垂下眼簾:“你的意思是得讓秦越娶姜夔?你直接跟秦越說不就行了,跟我說做什么?!?/br>那人頓時(shí)不說話了,好半晌才吐出幾個(gè)字:“因?yàn)樗宦犇愕模≌媸俏覂号涯鎮(zhèn)倚?!?/br>沈意不置可否:“秦越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沒用,不靠女人,他也可以成為道子的?!?/br>那人瞥他一眼:“不可能的。秦越是我一手挑選的,難道你能比我更了解他?”沈意笑了笑:“我陪了他二十年,二十年間,我們走遍了五湖四海,彼此寸步不離。你若問我,我只能說,是的,我比你更了解?!?/br>那人定定看他一眼,活潑的神色漸漸冷淡下來。“你真的很煩?!蹦侨说?,“你打亂了我的一切布置,奪走了我的繼承人,還當(dāng)面頂撞我。”四面空氣飛快涌動起來,擠壓著沈意的呼吸,奪走他渾身的靈力。那是一種不可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