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洶涌而出,卻被一股陌生的力量壓制住了。說陌生卻也有些熟悉,至少沈笑笑明顯感覺到那靈力和秦越、望朔同出一源。只是它不似秦越般鋒銳凌厲,也不似望朔般霸道蠻橫,而是平和渾厚,于不經意間便全然壓制住了沈笑笑,叫她沒辦法動彈。沈笑笑微微蹙眉,只見莫之云伸手按住她肩膀,把醬油壺重新塞回她懷里:“打你的醬油去,大人的事小孩少摻和?!?/br>他隨手撫弄著自己的白胡子,看似還是那個八卦又和藹的鄰家老頭,然而內里升騰起的渾厚靈力,又叫人心下一凜。沈笑笑這才回過神來:“差點忘了,你這老頭還是劍閣的閣主,是個厲害的劍修?!?/br>莫之云敷衍地嗯了一聲,伸手一推便把她送進了秦府的大門,轉身袖袍一擺,對從天而降的神微道人們露出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來:“諸位終于來了?!?/br>那笑容叫沈笑笑覺得有點熟悉,恍然想起來那便是莫之云給諸人算卦時的表情,仙風道骨、深不可測——又有點賤得慌。神微諸修士自然認得他是誰,一齊微微俯身道:“見過莫閣主?!?/br>莫之云的高人架子撐不過三秒,此時嘿嘿笑道:“好說好說。清虛老兒呢?躲哪去了?”話音剛落,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都退下吧。”神微諸修士應聲而退,人群中這才現出一個手握折扇的中年男人,正是神微道尊清虛。清虛搖著扇子走上前來,沖莫之云微微頷首,口吻客氣:“莫老,好久不見,您還是這么精神矍鑠?!?/br>莫之云笑瞇瞇道:“好久不見啊清虛,你還是這么裝模作樣啊,真是跟小時候一點沒變哇。”清虛搖著扇子的手霎時一頓,莫之云順手掐指一算:“我看你印堂發(fā)黑,紅鸞星正處危劫,想來近日夫妻生活不太和諧吧?”“……”清虛臉色一黑,終于裝不下去了,“胡說什么呢你?”莫之云含笑安撫著:“我可沒有胡說啊,我算算看,哎呀,你道侶跟你鬧僵了?因為兒女的事——兒女?!蹦瞥了计?,“我記得你有個女兒來著,叫什么,挽朱?對不對?”清虛的臉色更黑了,簡直是烏云密布,叫人擔心他下一秒就要咆哮出來。還好此時秦越翩然現身在秦府門前,微微挑眉道:“清虛前輩,您來了?!?/br>若是秦越還是神微弟子,這一聲前輩自然沒問題。只不過他早已投身劍閣,如今還是劍閣的首席兼長老,肯叫清虛一聲前輩已然是十分的客氣謙遜。客氣謙遜,這詞放在別人身上沒什么問題,放在秦越身上就讓人匪夷所思了——早在他毫無顧忌地當著宗主的面叛出神微時,清虛便見識到了他的桀驁不馴。縱使如今他身為秦家家主,不得不應酬著客氣一番,但那也不意味著他真成了溫文端方的謙謙君子,照清虛看,倒更像是一匹學會潛伏和偽裝的野狼,叫人更加膽戰(zhàn)心驚。清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秦越,望見他眉眼間似乎有些憔悴,卻又看不真切,只看得到他臉上些微的笑意,和一雙沉靜如深淵的眸子。清虛心下一動,笑著試探道:“秦道主客氣了,在下哪擔得起您一聲‘前輩’?”秦越神色隨意:“道主?那不過是家父當年刻意造勢罷了,您還當真了不成?”這名頭莫名其妙在民間流傳開來的時候他就早有猜測,如今秦家換他掌權,秦遷當年的動作自然更瞞不過他去。秦遷親口承認時還擔心他為此發(fā)難,覺得自己百般手段利用他,誰料秦越只一句“下不為例”,便把此事翻過去了。而清虛不知道秦越因為念著情分的緣故,對秦遷和秦家早年的事多有縱容。清虛只當這事是秦越和秦家聯手炮制,目的就是捧出一個“秦道主”,在修仙界和俗世都稱王稱霸,可謂是野心不小。誰料此時秦越干脆利落地承認這是一種造勢,并且說不必當真——可是怎么能不當真?即使當年是一種造勢,如今秦越執(zhí)掌帝都,又趕走魔修,道主之名早已名揚四海,誰會不當真?清虛默然站在原地,不由得回想起當年自己說秦越“性格浮躁,不堪大用”,一時神色有些復雜,似乎是不解,又似乎是感慨。不解的是自己竟然看錯了人,這少年人的張揚肆意宛如熊熊火焰,他還當秦越會葬身其中,誰料竟叫他從火焰中淬煉成了一塊美玉,熠熠生輝起來。感慨的是這過程他用了不到三十年。短短幾十年對于他這種修士而言不算什么,偏偏這幾十年風云變幻滄海桑田,盛朝名存實亡,神微搖搖欲墜,就連他女兒挽朱都失蹤不見了。如此巨變,叫清虛怎么能不感慨?但他又不能沉迷于感慨中。神微沒了宗主和清玉,只剩下他一人能執(zhí)掌大局。清虛只好放下自己的煉丹爐,整個白天都忙于宗門事務,晚上還要安撫自己思念女兒的道侶,安慰她挽朱一定還好好活著,只不過暫時沒辦法回來罷了。秦越眼見清虛神色變幻,也沒多問,只側身一讓,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看還是進去慢慢聊罷,前輩以為如何?”清虛看他一眼,勉強露出個笑來:“好?!?/br>他說著抬步走入秦府大門,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肌膚白凈,眉眼精致,依稀可見以后的傾國傾城之貌。但是最讓清虛震驚的是她神色間那一股睥睨驕傲的氣度,那種驕傲,瞬間便和他記憶中的秦越重合起來。清虛于是脫口而出:“那是你女兒?”那小姑娘聞言沖他呲了呲牙:“你說錯了,我是秦越他祖宗!”秦越神色自若地把沈笑笑拎了起來,反手便扔到花叢深處,回頭來淡定道:“見笑了,這小孩太皮,缺管教?!?/br>沈笑笑差點就被扔了個倒栽蔥,還好被一眾丫鬟們撲上來堪堪接住了。她怒而挑眉,正要說些什么,老嬤嬤趕緊捂住她的嘴,苦笑道:“哎喲我的小祖宗,您可少說幾句罷!”另一個老嬤嬤笑瞇瞇哄道:“少主您乖些,婆婆我去給您燒糖糕吃好不好?”幾個老嬤嬤神色是無奈又寵溺,千方百計把沈笑笑哄走了,動作十分熟練——畢竟當年秦越小時,她們便是這樣哄好秦越的。清虛驚詫地望著這一幕:“這真是你的女兒?你,你什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