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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的機會,就這么一次。說時遲那時快,沈越剛一步踏到平臺邊,眼角一瞥,就看見那難纏的金光又追了上來,當(dāng)下顧不得其他,隨手把袖子里那些符咒沒命似的向身后丟去,那邊蘇牧終于緩過勁兒來,也抱著蘇老爺子直奔茶樹叢。平臺離茶樹叢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這段空地上只有小草,連個遮蔽物都沒有,四人跑得很是辛苦,顛簸中,方阿草醒了,他強打精神指引著沈越把符咒和咒語配合著用,身后,憤怒的鬼王緊追不舍。一頭扎進(jìn)茂密的茶樹叢,沈越喘著粗氣問道:“他還會追上來么?”方阿草哼哼:“跑……別停……”蘇牧冷著一張臉在前面帶路,四人沉默在樹叢間穿梭,沈越不知道他們能跑去哪里,鬼王是鬼,還有什么東西能攔住他的腳步?奔跑中,他焦急抬頭看天,卻見東方的魚肚白只是多了一點點,距離日出,還有不短的一段時間,如何熬過去,成了目前最大的難題。果然,他們沒能跑多遠(yuǎn),就覺得頭頂一暗,抬頭一看,鬼王飄在半空里輕蔑的看著他們,手中的金劍上,金光微吐。“留下他,本座可以饒你們不死?!惫硗醯膭庵敝干蛟剑逦恼f道。方阿草摟著沈越的脖子輕笑了一聲,咧嘴道:“本什么座,你都當(dāng)鬼了還以為自己是神??!可笑!做人,哦不對,做鬼也要有自知之明!”沈越聽方阿草嘴上嘲諷鬼王,臉色卻越來越白,貼著他胸口的身子也粘膩一片,想來,是流了不少血。鬼王被方阿草一句話嗆得半天沒接上下句,愣住了。方阿草輕輕在沈越耳邊叫道:“快跑!”于是沈越抱著方阿草,蘇牧抱著蘇老爺子,四人又奔進(jìn)了茶樹叢。反應(yīng)過來的鬼王在半空咆哮,飛舞的金光就打在他們腳后跟邊,沈越只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一樣,抱住方阿草的手心潮濕一片,也不知是血還是汗,濕漉漉的直打滑。天邊越來越亮,鬼王顯然也意識到情況不妙,追趕的更加兇猛,手下也不再留情,馬上要到山腳下的時候,一道金光直接打到了沈越的腰側(cè),沈越悶哼一聲,腳下一軟,終于倒地,方阿草被他一把拋出去老遠(yuǎn),也摔了個半暈。沈越剛要爬起來,后脖子一涼,卻是鬼王又掐住了他的脖子。“本座說過,留下他,你們可以不死?!?/br>方阿草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一抹快要流進(jìn)眼睛的血,剛剛倒地,他的額角碰破了。“你還沒問老子答不答應(yīng),他可是老子的乖徒弟?!?/br>“在本座面前,由不得你答不答應(yīng),若是再反抗,那邊的老頭子就是你的榜樣。”鬼王冷冷的說道。方阿草轉(zhuǎn)眼去看他所指的老頭子,卻見蘇牧懷中的蘇老爺子,臉色灰敗,血染紅了稀疏的胡子,也不知是死是活,蘇牧木著一張臉,面無表情。“你殺了他!”顯然沈越也注意到了蘇老爺子的狀況,憤怒道。鬼王不語,只是一把扯起他就要離開。“老子說過了,老子不答應(yīng)!”方阿草突然飛撲上來,一巴掌拍到了鬼王的后背上,滿把的鮮血頓時在鬼王身上燒起一陣青煙,趁著鬼王吃痛,方阿草再接再厲,他身上本就傷口多,此時更是渾身上下都成了武器,他張開雙臂一把抱住鬼王,兩手亂摸,一時間,鬼王身上青煙四起。趁亂,方阿草一腳踹向沈越,鬼王被他這完全沒有章法的無賴式打法搞得手忙腳亂,一時不察,就松了手,沈越就地一滾,進(jìn)了茶樹叢。恰此時天邊金光一冒,朝陽出來了。鬼王登時顧不得其他,騰身而起,準(zhǔn)備趕緊找個藏身之所。而方阿草卻滿腦子都是要替沈越和蘇牧多爭取時間,無論鬼王怎么掙扎,都死死的抱住不撒手,于是等他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鬼王帶著,飄了很遠(yuǎn)……第二十八章話可以亂說,人不能亂抱。幽藍(lán)的天,涼爽的風(fēng),如果不是懷中所抱非人,方阿草大概會很開心,可是此時,他只想哭。鬼王急速的掠過層山往北而去,東方朝陽噴薄而出,金色的陽光照得他身形迅速變淡,加上背上還帶著個方阿草,渾身的血搞得他跟個烤的冒煙的燒雞一般,心中怒火越燒越旺,反手一把把跟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的方阿草揪了下來,冰冷的手掐住方阿草的脖子:“這是你自找的!”方阿草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在鬼王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上,當(dāng)下四肢發(fā)軟,喘不過氣來,幸好腦子還好使,他齜著牙笑了:“嘿嘿,老家伙,等你掐死老子……嘿嘿……你……你也完了!”鬼王臉色變了,他身后,一輪紅日終于完整的蹦了出來,天光大亮,淡金色的陽光帶著暖意照著萬物,當(dāng)然也包括他傷痕累累的后背。他瞇了瞇眼睛,五指一松,就要把方阿草扔下去。后者反應(yīng)奇快,在他松手的一瞬間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鬼王的胳膊,死也不撒手。笑話,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松手還不摔成小芝麻餅?。?/br>鬼王怒火中燒,無奈怎么都甩不掉這個包袱,眼看著太陽越來越大,當(dāng)下顧不得許多,一路飛掠直奔到一處背陰處,鉆進(jìn)了某個山洞。黑暗襲來,鬼王長舒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賴在自己胳膊上的某個包袱。方阿草在鬼王一路超高速的飛奔中被冷冽的氣流凍得渾身僵硬大腦空白,等到意識漸漸恢復(fù)時,一睜眼就看見鬼王那張死人臉,死黑死黑的眼睛里似乎有兩簇小火苗在閃動,方阿草抖了抖,嘿嘿干笑,急忙松開了凍僵的爪子,一股青煙嘶嘶從剛剛他抓住的地方往外冒。鬼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火苗更甚,方阿草一見,急忙連滾帶爬的就往洞外沖,還沒走幾步,就覺得脖頸上一涼,一把閃著金光的長劍抵在了脖子上,鋒利的劍刃已經(jīng)劃破了皮膚,麻酥酥的癢。“抱的可舒服?”鬼王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方阿草在心里淚奔,老子就是抱頭豬也不愿抱你啊……可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方阿草只得嘿嘿干笑兩聲:“還不錯,不過沒老子的徒弟抱的舒服,你太冰了……”鬼王一聽這話,哪里還忍得住,劍鋒一翻就要削了方阿草的腦袋泄憤,哪知后者突然閃身,堪堪避過劍鋒,反手一張符咒就貼在了劍身了。方阿草用兩根手指輕輕夾住劍尖,劍身上的符咒飛速放出紅光,震得劍身錚錚作響:“嘿嘿,不好意思,老子還是覺得做人比做鬼好?!?/br>鬼王瞪著方阿草,沒有說話,一時間,黑暗的山洞中只有金劍連綿不絕的長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