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就掃了幾眼。”倪藍(lán)睜開眼，沒好氣?！耙芯磕阕约喝パ芯??！?/br>
    藍(lán)耀陽一臉掙扎：“那我……也掃幾眼？”

    ☆、第 18 章

    阿生開著車。韓舟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們辦完了事，把車后備箱那個(gè)冰哥處理了，正在回程路上。

    韓舟閉著眼假寐，一直沒怎么說話。阿生瞥了他一眼：“我說，你膽子夠大的。培叔肯定很不高興。”

    “那又怎么樣？我還不高興呢?！表n舟掀了掀眼皮，“老子他媽的是賣命，但不是一條狗?！?/br>
    他頓了頓，又道：“再說了，就算是賣命，也得值錢點(diǎn)。我不想被他坑了?！?/br>
    阿生默了默：“你也有這感覺？”

    “我又不傻?！表n舟坐直了?！鞍⒚偷降自趺椿厥?？要說他是叛徒，我不怎么信。培叔光用說的，也沒拿出證據(jù)來。那手機(jī)是從床下搜出來還是從他那些兄弟口袋里掏出來的誰知道?！?/br>
    阿生看看他：“那你覺得是誰？18號交易的消息確實(shí)走漏了?！?/br>
    “是我們嗎？難道不能是黑虎那邊？”

    阿生皺皺眉。

    韓舟沉默了一會，道：“那批貨被倒掉之后，公司肯定不行了。上頭似乎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正事不干瞎機(jī)八搞?，F(xiàn)在想想，他們是準(zhǔn)備炸了吧？但他們不敢直接丟下我們這些小卒，于是要想些名目來清理干凈，剩下些能陪他們跑路忠心賣命的就行。抓內(nèi)jian這理由多好用呀。指哪兒打哪兒，說誰是誰就是?，F(xiàn)在輪到阿猛了，下一個(gè)到誰？”

    “你說得對，我們得小心?！卑⑸溃骸艾F(xiàn)在是讓我們打掃，誰知道什么時(shí)候掃我們?！?/br>
    “得沉住氣，先看看情況再說。反正該做的事我們做好，別留什么把柄給他們當(dāng)借口?？纯春箢^他們究竟是什么打算。”韓舟道：“你跟阿平說一聲，讓他也機(jī)靈點(diǎn)?！?/br>
    “嗯，懂的?！?/br>
    韓舟又道：“還有，我們得想后路了。如果他們真要把窩炸了，條子那邊他們是不管不顧的，真出了事，培叔肯定有辦法跑，但我們呢，萬一他不管我們死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br>
    “這肯定的?！卑⑸肓讼?，問：“你說，跟公司有沒有好聚好散的可能？”

    “不可能。”韓舟道：“起碼我這些年，只見過死掉的，沒見過金盆洗手的。”

    阿生不說話了。

    韓舟復(fù)又靠回到椅背上，看著窗外暗夜中影影綽綽的樹林，樹枝像魔鬼猙獰地伸出的爪子，被車子一個(gè)一個(gè)的甩在了后頭。但車速再快，也依舊是駛在黑暗中。

    “我早就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表n舟道。

    “什么？”阿生沒聽清。

    “我說，我想過自己是怎么死的。”韓舟道。

    “cao。老子可不想死。”阿生道。

    “誰都得死，就看死法自己滿不滿意吧?！表n舟道：“比如，你白發(fā)蒼蒼，就在你心愛的客棧里，死在個(gè)漂亮姑娘懷里?！?/br>
    “穿衣服嗎？”阿生問。

    韓舟笑起來：“你想穿嗎？”

    阿生道：“我不稀罕死在漂亮姑娘懷里，我就希望我的子孫圍在我的床邊送送我，那樣挺好。”

    “想什么呢！”韓舟橫他一眼，“就咱們這樣的，別子孫了。生一個(gè)禍害一個(gè)，只會招人恨?！?/br>
    阿生想起韓舟的身世，反駁道：“那好歹也把你生下來了，要不怎么有現(xiàn)在的兄弟？”

    “沒人感激他們?！表n舟沒好氣?！拔艺嫱匏麄兊摹！彼聪虬⑸骸罢娴?，日子不安穩(wěn)，沒法好好養(yǎng)，就別生?！?/br>
    阿生被他說得起了雞皮疙瘩：“我|cao，你這語氣像是我讓你幫我生似的。不生不生，咱不生，行了嗎媳婦?！?/br>
    韓舟笑起來。

    兩人沒再說話。過了一會阿生把車子開到了培叔指定的地方。韓舟看了看四周，確認(rèn)沒問題，然后他下了車，戴好手套，打開車子后備箱，用里邊放著的清潔用品把后備箱仔細(xì)清理了一遍，之后又回到了車子里，把駕駛室、副駕駛室，還有后排車廂也都仔細(xì)清理了。

    阿生左右觀察了一下，拿了包，等韓舟做完后把東西都裝了起來。接著他們步行了一段，回到了公寓。

    “公寓”是他們這個(gè)圈子對“家”的叫法。韓舟和阿生這一批人，在公司里升到了中層，公司就給他們買了房子，不大，70多平，算是他們升職的一個(gè)獎勵。

    阿生與韓舟的公寓在同一棟樓里。中間隔著兩層。

    培叔說的資料已經(jīng)送到了。韓舟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客廳桌上放的牛皮紙袋。

    韓舟沒理那份資料，他去洗個(gè)了澡，在沐浴龍頭底下沖著水閉上眼睛發(fā)了很久的呆。直到門鈴聲把他擾醒，他才關(guān)了水出去。

    來的是阿生。

    他給韓舟帶來了宵夜，還有一個(gè)消息。

    “你被通緝了。”阿生用手機(jī)亮給他看?！芭笥寻l(fā)我的。上面還有阿猛他們幾個(gè)，還有我們剛干掉的冰哥，還有培叔?！?/br>
    韓舟拿過來翻了翻，幾個(gè)平頭畫像，他是其中之一。但畫像畫得辨識度真一般，全靠畫像上面的綽號來認(rèn)人，倒是培叔年紀(jì)大些，辯識度高，看上去有六七分像。上面培叔的綽號寫的是金叔。

    韓舟哧笑：“畫成這樣。告訴培叔了嗎？”

    “說了，他沒什么反應(yīng)，并不意外的樣子。只說讓我們小心點(diǎn)。實(shí)在干不了就跟他說?！卑⑸f著，跟韓舟碰了個(gè)心照不宣的眼神：“干完這票想辦法撤吧?！彼纯串嬒瘢骸皨尩?，也挺像我的。平頭差不多都長這個(gè)樣，培叔要求我們統(tǒng)一發(fā)型還有這想法呢?！?/br>
    “你收到東西了嗎？”韓舟問阿生。

    “收到了。叫楊曉芳?！卑⑸纯错n舟：“你是不是認(rèn)識她？”

    “不認(rèn)識?！表n舟翻了翻培叔給的資料，問阿生：“你能找到條子朋友打聽打聽這案子的事嗎？誰負(fù)責(zé)，什么時(shí)候會放她出來，有什么保護(hù)計(jì)劃之類的？”

    “找不到。我頂多認(rèn)得基層的小片警，他們的手碰不到這種大案?！?/br>
    “你說培叔他們有路子嗎？殺|警察都敢了，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不知道。”

    韓舟扒了一把自己短短的頭發(fā)：“這事不好辦，我們得想辦法套點(diǎn)消息?？傆X得是個(gè)圈套?！?/br>
    “媽的，那你拖老子下水?！卑⑸捻n舟的頭。

    “我也得試一下培叔的態(tài)度?！?/br>
    阿生癱倒在沙發(fā)上：“我試著去打聽打聽，但我覺得不太行。這種路子不好弄。之前新聞不是報(bào)過，省里領(lǐng)導(dǎo)被撤查了一個(gè)，就是因?yàn)槟抢镱^有事。我聽說后來他們查得特別嚴(yán)，一個(gè)個(gè)都乖得很，連小片警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br>
    “我再問問培叔，讓他想想辦法?！表n舟道。

    “他要有路子今天就直接告訴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