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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雞一樣的拂羽皺起了眉頭,拂羽猜他是想,鳳陵怎么會看上這樣蠢的人,可能有什么辦法呢,已經(jīng)看上了。拂羽將身上的水抖落干凈,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竟然站在池邊,他慌慌張張要往后去,身邊的老者總算出聲了:“小兒要往哪里去?該拿的都已經(jīng)拿走了還裝什么樣子?”拂羽的腳步頓在原地。他緩慢的回過身來,滿身的血污還掛在身上,看著極其狼狽。“抱歉,是我的錯,不知仙君可有補救的辦法?”那老者背對著他,聞言眼里漫出一絲狠厲,他似笑非笑的道:“有啊,把拿了他的東西還給他就是了。”“還......還給他?”“物歸原主,落葉歸根,有什么不妥之處嗎?”老者聲音冷淡,字字句句都砸在拂羽的耳朵里。他握著自己的手指,半晌沉沉的問:“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人回過頭來,冷峻的面容之上像是覆了一層霜,眼神猶如利劍,扎進拂羽的心里。他譏誚的笑了一下,仿佛篤定拂羽只是個空有其表的草包,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然而對面的人頓了一下,點頭說:“好?!?/br>青云之上銀光泛耀,一條巨大的白龍盤旋在半空,龍須耷拉下來,威風凜凜,眼里卻好似藏滿了憂傷,注視著云端之下的蓮池,他在那云上頓了片刻,而后縱身一躍,欣長的龍尾擺起,利劍一般驟然穿破他的胸膛,他咳出一口血沫,龍身搖晃了兩下,鮮血落雨一般撲簌簌的往下掉,然后一條血紅的骨頭從他胸膛里剝離出來,他死死抓緊那根骨頭,繼而從高空跌落下來,意識開始昏迷,熟悉的破碎感再次襲來,這一次,他的視線范圍內空無一人,白茫茫的一片,他伸出手,手里是一根帶著血rou,帶著溫度的鳳骨,那骨頭生的漂亮,弧度優(yōu)美,他不由的想起那年上元節(jié),他和宣離兩個人,穿梭于熱鬧的集市中,他興奮的走在前面,自己緊緊跟在后面,懷里抱滿了他買的東西,騰不出手牽他,那是他們第一次那樣光明正大的混跡于人群中,宣離在那數(shù)十的花燈里挑了一支蓮花燈,愛不釋手的抱在懷里,不住的朝他笑,說等來年開春了,就去放河燈。罷了,或許真的如堯川所說的一般,逆天改命終究是沒有好下場的,不如就這樣算了吧,四萬年都挨過來了,彼此都還清了,誰都不欠誰。耳邊傳來一陣悠遠的笛聲,拂羽渾渾噩噩的站起來,想要跟著那笛聲走,眼前浮光掠影,是他和宣離那短的幾乎不作數(shù)的過去。然而沒走出幾步,拂羽渾身一震,猝然醒了過來。身側飄來淡然的風,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那朵云上,蓮池里的蓮花繁盛的生長著,身前身后空無一人,是......做了一個夢?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切如常,沒有血腥的開膛破肚,沒有剔骨,也沒有痛感,撕心裂肺似乎真的就是一個夢。是暗示了什么嗎?剛剛是仙君是誰?又想告訴自己什么?是真該還給他,還是讓自己好好留著?拂羽一時自己也模糊起來,飄搖的云端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身無前路,后無退路。他恍惚了一會兒,緩緩從云上跳下來,試圖催動宣離留在自己身體里的力量,手指合上,心念興起的一瞬,周身猛地燃起火焰,火苗沾在他身上卻不燒他,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熱,只有周邊的云紛紛散開,見了猛虎一般瞬間清空了四周。一股陌生的力量迅速在體內流竄,很快融入他的四肢百骸,之前無比抗拒的身體與力量像是突然之間打通了六脈,變得行云流水,他抬起頭,視線再一次落靜靜佇立的金蓮之上,這是他留給他的東西啊,他怎么能不聞不問的就放在那兒呢?拂羽忽然想通了。金蓮五千年結一藕,就算宣離先天資質上佳,要想在這蓮池里破繭成蝶,也至少需要上千年時光,這上千年里,天界該由自己替他守著了,所有曾經(jīng)被他護在懷里的東西,不挑不揀,都落在自己肩上了。拂羽的天劫來勢洶洶,他本就重生了一世,雖然自己不清楚,但體內蘊藏的力量卻記得清楚明白,再加上身體耗損,感情受挫,體內靈力增長的極為緩慢,所以天劫猝不及防來時,一道天雷就將他砸了半血。后面的兩道天雷一道比一道重,三道天雷受完,人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那日天界下了一場大雨,封詔的指令淌著大雨來,送進了上梧宮,拂羽就躺在門前的石板上,坤沅在雨中看了他好久,終究還是不忍心,將人半拖半抱的送回了寢殿。宣離的寢殿仍舊如之前一般檀香環(huán)繞,坤沅自己也被淋濕了,卻還是小心的將人扶到床上,替人處理了傷口。坤沅自宣離搬進上梧宮便一直在這兒,深情厚誼可想而知,幾萬年無波無瀾的上梧宮,自從這人來了之后,接二連三的出事,剛開始他是一條不諳世事的小白龍,又是龍族太子不能和他計較,后來這人身份突然轉變,變成了宣離不可告人的往事,而后便是變本加厲的反噬,直至將人壓死在引魂陣里。坤沅心里有氣,恨自己無能為力也恨拂羽貪生怕死,其實說到底他自己也知道這件事和拂羽沒關系,他一個三千年的小龍能左右多少戰(zhàn)局,他看不慣的,大約是那樣不問死活的宣離吧,為了別人連命的不要的傻子。拂羽昏睡了三天才醒,天雷沒留下什么后遺癥,甚至讓他充滿了力量,身上的傷口也恢復如初,他坐起身,一顆巨大的夜靈珠顯出形來,那個曾經(jīng)張揚肆意的少年人,一夜之間,變得容顏硬朗,眉眼之間全是英氣,他想,也是時候,自己為宣離做點什么了。第29章司命最近忙的腳不沾地,人間突爆旱災,流亡人口激增,地府一時收容不過,將本不應該投胎的鬼魂提前放出,時間緊迫,沒來得及通知司命,等接了消息,因緣臺上的空卷已經(jīng)堆成山了,所以拂羽從上梧宮下來時,入眼便是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卷軸,和埋在卷軸后奮筆疾書的司命。卷軸歷來由司命星君親力親為,寫多寫少,精彩與否,全都出自此人筆下,所以如果你覺得人生灰暗沒有動力,多半是這人寫你的卷軸時偷懶了。“忙著呢?”拂羽站在矮桌前,四處看了看。司命雙眼通紅的從矮桌上抬起頭來,哀切的看了一眼拂羽,“唉,這得寫到何年何月啊?”拂羽自己也想問,這么多東西,一個字一個字的寫,能寫的完嗎?但他看人緊接著便繼續(xù)低了頭,沒再打擾,安靜的坐在了一邊。他這次來是有要事,疑團太多了,三千年的劫數(shù)雖是很早就定下來的,但為何會在喝了一口桃花釀之后便猝然引發(fā),那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