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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午夜前來,有失遠迎。”墨冕未曾見過魔君,此時見了,眼前人好像也沒有謠言那樣兇神惡煞,但再怎么說都是臭名昭著惡人,墨冕歷來憎惡分明,對這種人從來沒有好臉色:“魔君過譽,墨冕擔不起這聲尊上。”黑夜里靈漪的目光看不真切,嘴角勾了一下像是笑了,氣場說不上好,可惜消失的太快,根本沒給人細看的時間。放在旁側(cè)桌子上的月湖之境閃耀奪目,靈漪抬手將那酒壺拿起來,似笑非笑道:“幻境里這兩位聚少離多,多給他們些空間罷,倒是二位,”靈漪忽然停下來,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墨冕一臉正色,看都沒多看魔君一眼,那聲嘆息自然也就沒著沒落散在了空氣里,墨冕遞了一個眼神給司命,當即轉(zhuǎn)身要走。氣氛有些尷尬,然而魔君大約受慣了這樣的待遇,竟是站在原地目送著兩人往出走,待墨冕剛剛踏出門檻,后面的人再次開口了:“兩位難道不想救壺中的人嗎?”司命腳一頓,走在前面的墨冕卻是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拉住了他,“別回頭,走?!?/br>話音再一次消散在空氣里,墨冕與司命腳步流暢,迅速消失在殿外。這樣的結(jié)果,多少是超乎靈漪的預(yù)料的,不過既然對方都不急,他急什么。踏上云端不久,司命便急惶惶的問墨冕:“剛剛為什么不聽聽魔君要說什么?”墨冕行在他身側(cè),語氣篤定:“不急,靈漪還會來的,他將我們故意放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越急反而越容易中他的圈套?!?/br>就這么著急忙慌的走了,司命怎么想怎么不甘心,走到一半終于忍不住了,朝一邊的墨冕嘟囔:“下次見了肯定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他?!?/br>墨冕悄無聲息的笑了笑,什么都沒說。萬妖宮外的迷霧林濃煙四起,原本生在其中的血妖被滾滾大火燒的皮開rou綻,惡臭十里之外都能聞到,重要的是,迷霧林一旦被破,妖界城門大開,若有外敵來襲,想要抵擋就更加難了,妖兵前仆后繼的滅火,火勢卻怎么都止不住。瓊霽坐在鑾座上,下方各司的長老皆是憂心忡忡的等著瓊霽發(fā)話。自從靈漪三日前最后一次來,瓊霽再次拒絕與他合作之后,妖界便開始不安生了,先是幾個地方司被屠城,緊接著便是些長老相繼被殺,再后來,一把火直接燒了迷霧林,如若瓊霽再不答應(yīng),靈漪下一步,估計就要點這萬妖宮了。瓊霽雖然笑稱自己作惡無數(shù),并且樂在其中,但也僅是自己端在明面上的謙話,他向來最受不得別人的逼迫,何況靈漪的胃口是三界,三界之內(nèi)當然就有妖界,他現(xiàn)在說不吞并妖界,分封授權(quán),真到了最后如何,還不是靈漪嘴皮子上的一句話,瓊霽不能冒這樣的險,這種為人做槍的事情,不是瓊霽的愛好,難就難在,靈漪神力廣大,且是一位光桿司令,做事無需考慮前因后果,保全了自己就是保全了整個魔界,再者誰能綁得住他呢?妖界自上一次戰(zhàn)敗之后元氣大傷,修整到現(xiàn)在也僅恢復(fù)了七成,如若此時出兵,勝算實在太小。“大長老,情勢所逼,還望您早日定奪啊?!?/br>“是啊,早日定奪啊”“”瓊霽著實是心煩,臣子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話,反反復(fù)復(fù)的催,難道他不知道情勢緊急嗎?“你覺得該如何做?”待殿內(nèi)的人走完,瓊霽身子一歪,問一邊的風羅。風羅正幫忙收拾案桌上的卷軸,聞言頭都沒抬,說:“長老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主意了嗎?”瓊霽挑了挑眉毛,往前一探,發(fā)絲從他肩膀上滑下來,他伸手拽住風羅的袖子,總算得了那人一個眼神,他有時候真的很懷疑眼前家伙說的喜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說你喜”“長老,長老不好了”瓊霽:“”啊,他真的好煩這句話。風羅掃了他一眼,退到一邊站著,半晌,瓊霽“嘭”的一聲從座上站起來,喝到:“什么?天界下了戰(zhàn)書?”緊接著,一張橫陳著的巨大卷文在瓊霽面前徐徐展開,他盯著上方寥寥幾筆的戰(zhàn)書,忽然有些疑慮,原本憤怒的心情隨著卷文上的字逐漸消失,他往下走了幾步,抬手覆上卷軸的一瞬,一縷魔氣若隱若現(xiàn)從那字里鉆出來。瓊霽這下明白了,原來這靈漪,早就找了天界當靠山,這是非逼著他合作,不過不就是合作嘛,天界合得,妖界自然就合得。瓊霽裝模作樣的將那卷文收了,轉(zhuǎn)頭又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卷讓人送回去,他瞇著眼睛坐在鑾座上,手指在案桌上一下接一下的輕敲著,半晌,他側(cè)身勾了勾手,示意風羅低下頭來。然而不知瓊霽在人耳邊說了什么,風羅斂著神色看了他一眼,沒什么變化,反倒是瓊霽,笑的前仰后合好似得知了什么大秘密。然后,那平日里少言寡語的人竟頭一次主動挑起了話頭,說:“別冒險?!?/br>遺落的笑意仍舊掛在嘴角,瓊霽伸手抓了人的袖子搖了搖:“我知道,放心吧?!?/br>月湖之境里魔氣逐漸濃郁,除了一汪湖水散著些銀光,其他各處皆是黑的,時間在這里變的異常緩慢,宣離受了天雷,神力又受到壓制,沒多久就感覺力不從心,困得厲害。拂羽一直在旁側(cè)與他說話,偶爾還會在湖面上變換些小東西給他看,宣離知道不能睡,一旦睡過去,再醒來就不知何年何月了。少年銀色的發(fā)絲與宣離的白發(fā)交織在一起,他將無凌劍變小,在旁邊的沙灘上給宣離畫畫,奇奇怪怪的象形小人逗笑了宣離,一旦察覺到宣離困了,就會渡些靈氣過去,拂羽如今靈氣不純,一次也不敢多渡,只堪堪維持著宣離清醒。他挖空了心思給宣離講些好笑的故事,講到后來實在沒什么可講的了便開始說自己上一輩時的事情。比起那些旁人的事,宣離顯然對拂羽自己的事更加感興趣,他認真的聽著,從那清亮的音調(diào)里聽過去的回憶,拂羽說,那時候的自己特別傻,總是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膽子很大卻獨獨不敢和宣離說話,他笑著調(diào)侃,說如果那時候和宣離表白了,是不是就能早點在一起宣離沒說話只是笑,在他心里,即便是拂羽那時候表白了,他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毛頭小子一個,懂什么情與愛,但再想來,宣離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就真的懂了嗎?恍惚間,頭頂猝不及防漫進一束耀眼的光,橙黃色的光芒穿破黑暗照進來,驅(qū)散了四周的魔氣,拂羽立馬反應(yīng)過來,他飛速的變化身形,馱著已經(jīng)被魔氣沖的即將睡著的宣離飛速的逃了出去。焦躁的魔氣在落地的一瞬攤開波紋,然而舉目四看,陌生的陳設(sh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