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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桃花眼眼尾上挑,卻因為周身氣質太過冰寒而絲毫不顯嫵媚,他膚色極白就連眼眸的顏色都淡淡的,眼中似有亙古不化的寒冰般不帶一點情緒,看過來時仿佛渾身血液都被凍住了。這人很強,實力深不見底。就連穆子安心中都升起無力感,他快步走到百里軒身邊站定,渾身法力運轉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百里軒修為低些感觸不深,卻還是暗自防備著,哪怕打不過也要拼上一拼——不過這人看起來不像是來打架的。白發(fā)男子并未隱匿身形,整個魔尊府都被驚動了,一大群侍衛(wèi)匆匆趕到,白發(fā)男子卻像是沒看見這些人一般直接略過,從空中緩緩走來,卻無人能近他身。夢蝶還是那身羽翼幻化的五色華服,他睜大了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只覺得多年來識海從未間斷的撕裂般的疼痛都減輕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我要等的人嗎?”白發(fā)男子也看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我已經(jīng)忘記你是誰了。”“沒關系?!碧謸嵘纤哪?,白發(fā)男子終年如古今無波的眼中泛起心疼。“可是我連自己也忘記了?!眽舻谒菩牟淞瞬?。“沒關系?!睂⑷溯p輕攏進懷里:“我記得就好,你是齊珩,我的齊珩。”穆子安了然,這人大概就是夢蝶要找的人了,他擺手示意侍衛(wèi)們退下,自己和百里軒卻沒有離開——這白發(fā)男子修為高深,為表恭敬還是候在一邊的好。夢蝶,或者說齊珩,見到白發(fā)男子后顯然清醒了許多,說話也條理清晰了些,只是以前的事還是記不太清,只把最近發(fā)生的事說了,重點強調(diào)了這菱花樹還不結果讓他很難過。菱花樹不是不結果,只是結了果便會枯萎死去,且果子味道一般,因此沒人吃這個,誰知白發(fā)男子點了點頭,然后就見那棵菱花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長大,滿樹的花朵全都盛開,樹枝遮蓋住了整個院子,又漸漸往外延伸出去。這一樹花開的極美,哪怕此時是傍晚也跟火燒似的紅,綻放的熱烈又燦爛,像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命運,此刻燃盡了整個生命只為這次開花,美的人幾乎看呆了。忽而有風吹過,菱花樹枝一陣輕顫,火紅的花瓣輕輕落下枝頭,隨風飄散,很快,入目所及之處具是一片紅色,尋常的菱花是不會掉落的,即使摘下來也會很快褪色,而現(xiàn)在地上的花瓣應當是吸收了大量靈力的緣故,過了許久也沒有分毫變化。花瓣落下,果實開始成長,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成熟了,跟炫目的花瓣不同,菱花樹的果實只是淡淡的青色,一個只有嬰兒拳頭大小,一串串的綴了滿樹。白發(fā)男子伸出手,樹下就掉下來幾個果子,遞給了早已滿眼期待的齊珩。“呸!好難吃!”齊珩接過來就咬了一大口,誰知道這果子看起來果rou肥厚,卻大半都是果核,他牙口又好,這一咬下去直接把苦澀的果核吃了,頓時鼻子眉毛都皺起來了,將手上咬了一半的菱花果扔了,又將白發(fā)男子手里的菱花果拍掉:“不好吃,你不要吃?!?/br>“好?!?/br>菱花果已經(jīng)熟透了,一個個的掉落下來,白發(fā)男子長袖一卷,滿樹的果子都進了他袖子里,竟是一招袖里乾坤,這已算是仙家手段了,百里軒只覺得此時越發(fā)高深莫測起來。齊珩拽了拽他的袖子,有些疑惑:“這果子不好吃,不要果子。”白發(fā)男子揉了揉他頭,溫聲道:“好,不吃這個果子,你喜歡這花,我拿回去給你種花,種滿山的花?!?/br>“那你說話要算數(shù)!”“好?!?/br>菱花樹的生機越來越弱,百里軒咂舌,這種催熟植物的法子當真是聞所未聞,而且費這么大功夫只是為了吃個不知道好不好吃的果子,真是……真是任性!只見白發(fā)男子又取出一個形狀古怪的瓶子,瓶塞一打開,撲面而來的清香氣息讓人精神一震,深呼吸一口,就連受損的神識都恢復了些許。好東西??!百里軒眼睛一亮,卻又不敢放肆,只得偷偷摸摸地往那邊瞧,那白發(fā)男子將瓶子傾斜,從里面滴出一滴翡色液體,那滴翡色液體融入地面后,本來生機衰弱的菱花樹立刻活了過來,枝條繼續(xù)生長,剛結了果子的樹枝上又開出花朵來,只是這次的就是符合時辰的淺藍色了,照其蓬勃生機來看,再活一個甲子也不成問題。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活得最久的菱花樹了……簡直暴殄天物,百里軒望著那瓶子有點戀戀不舍……“世間萬物皆有靈,不可徒增殺孽?!卑装l(fā)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此乃長生木靈髓,你受不住?!?/br>百里軒干咳一聲,收回望著長生木靈髓的目光,暗自腹誹,費大功夫把菱花樹弄死了,這會兒又用至寶將其救活,簡直……任性!穆子安捏了捏百里軒的手以示安撫,上前一步抱拳道:“晚輩穆子安及道侶百里軒拜見前輩?!卑倮镘幜⒖谈?。白發(fā)男子頷首:“燭龍倒是少見,飛升后小心些?!庇挚聪虬倮镘帲骸澳阌写髾C緣,不日可去東方一探。”百里軒心中一凜,脫口而出:“為何飛升后要小心些,可是上界有什么危險?”相比起穆子安的安危,這人一語道破傳承戒指的事都不重要了。白發(fā)男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拿出幾個百里軒未曾見過靈果遞給齊珩,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上界有三域四城五境十六山之說,我七百多年前離開時,上界已無燭龍,只死界還有一燭龍,你血脈不純,當是燭蛇化的,還混了真龍之血與人族之血,他們?nèi)莶幌履恪!?/br>“他們?是誰?”“真龍族?!?/br>白發(fā)男子取出桌椅,又陸續(xù)拿出了許多百里軒從未見過的吃食,把齊珩哄得眉眼彎彎,他以和冰寒氣質不符的溫柔動作拭去齊珩嘴角殘渣,待他吃完一塊點心后才抬起頭看向還在琢磨他剛才的話的二人:“你似乎也與真龍族有糾葛?!?/br>這話說的自然是百里軒,他疑惑道:“可我從未見過真龍族,頂多見過幾個含有真龍血脈的。”“真龍族有一王者,世稱龍皇,可令萬妖臣服,龍皇世代相承,有一秘法,可控活人為傀儡,掌其行為控其生死,我離去時的那任龍皇已到了可擺布人七情六欲的地步,現(xiàn)如今大概換下一任了?!?/br>掌其行為控其生死……控活人為傀儡……百里軒心中發(fā)寒,這種事,這不正是他的前世嗎?雖不知道這白發(fā)人說的是真是假,百里軒卻知道自己已有八分相信了,側過頭剛好對上穆子安的目光,知道他也是這么想的。平復了下心緒,百里軒苦笑:“我何德何能,竟讓堂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