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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公主,還騙婚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2

分卷閱讀72

    是恰到好處的溫水。那水緩緩漫過她的心頭,將她整個心都浸的溫暖而舒適。

    還有一絲隱秘的酸澀與歉疚。

    良久,她轉過身來,伸手去環(huán)杜譽的腰,輕輕道:“我不會離開了,往后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了。”

    在他胸前靠了片刻,忽然想起他方才那句“夫人買畫嗎?”有些好奇,自他懷中脫出來,走到桌邊,見那案上果然攤著一幅畫,筆墨未干,似剛剛才畫好。

    畫上一個少女,正自水中鉆出來,天邊一輪弦月,依稀便是他們初識時的情形。

    同樣的畫她曾見過一幅。那還是四年前,杜譽悄悄畫的?;ǔ谒麜蛔永锓瓘U紙時無意窺見,歡欣雀躍地拿著那副畫去找他,頗有些自得。他卻像犯了什么大錯被人抓了包,一張臉漲成了猴屁股,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吐出一句:“冒……冒犯了……我這……這就……撕了它……”

    “撕了它做什么?!”

    花朝絲毫不覺得冒犯,護住那副畫不讓他搶,仔細端詳。這可比宮中畫院那些人畫的都好了!尤其將自己畫的,仿佛比本人還漂亮幾分!

    小杜生我看好你,往后實在沒考不著功名沒營生了,還可以去幫那些媒婆給京中的公子小姐們畫像。

    憑他這畫技,促成幾樁姻緣絕對不在話下,亦算是功德無量了。

    后來陪杜譽去廟會上賣畫,這幅畫因她的粗心,亦被夾帶在了里面,被一個員外郎看中,硬是要買。

    花朝本著開門生意、有錢不賺白不賺的原則,歡歡喜喜地接了人家錢,就要把畫卷好遞給人家。卻被杜譽一把按住。

    杜譽黑著一張臉,冷冷自齒間吐出幾個字:“這畫不賣?!?/br>
    “好好的,干什么不賣!”花朝用勁將手抽出來,又要去拿那畫。

    杜譽卻十分執(zhí)拗:“我說了不賣便是不賣!”

    花朝見他那牛脾氣,也有些怒:“我陪你在這站一天了,你看賣出去一幅畫沒!我錢都收了,今日這畫你必須賣!”

    杜譽聽見她前半句,眼神微微暗了暗,到后半句,卻已干脆開始收拾攤子,嘴上仍十分倔強:“不賣?!?/br>
    花朝性子有些急,左手攥著那一小塊碎銀子不舍得放,右手已干脆上來自他書匣中搶畫:“不賣也得賣!”難得碰上一個不要送子觀音、不要門神、不要年畫娃娃的主顧,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樁生意黃了。

    杜譽卻眼疾手快,當先將那副畫搶在手,眼睛死死盯著她,眸底隱含一絲怒意。

    花朝明搶不過,干脆耍起無賴:“這畫畫的是我,我有權決定賣不賣!”

    杜譽的回應始終是冷冰冰的兩個字:“不賣!”

    花朝力氣上奈何不了他,講“道理”他又充耳不聞,無計可施之下,忽然“哇”地一聲大嚎,邊嚎邊以袖拭面:“你、你欺負我!”

    杜譽一下子慌了,連忙過來安慰她,誰知她邊擦著那并不存在的眼淚,眼睛邊瞟著那副畫,趁杜譽一靠近,手迅疾一探去奪那畫。

    杜譽始料未及,被她攥住半幅。猶嫌不足,另一只小手已攀過來,要掰開他緊握在畫上的手指。一邊掰,一邊諂媚地沖他笑:“好阿譽,這畫給我嘛,我想吃鎮(zhèn)上的襪底酥,賣了這畫咱們就可以去買那酥了!”

    杜譽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轉瞬,卻又抿了抿嘴,堅定道:“要吃酥,我、我另畫別的,畫觀音!畫娃娃!這個不行!”

    花朝才懶得跟他再多費唇舌,眼看他四根手指已被掰開了兩根,勝利就在眼前:“給我!”更是干脆在他手腕上輕輕擰了一下,迫他松手。

    他未料到她如此鍥而不舍,吃痛之下本能松手,眼看那畫就要落入她的魔爪,他另一只手卻眼疾手快,一把搭上那畫紙,拼命一使勁——“嘶拉”一聲,那畫被撕成了兩半。

    “杜!蘅!思!”花朝氣地叉腰大叫。

    案犯本人卻松了口氣,然而那一口氣只松到一半,卻又提了上來。

    花朝一氣之下轉頭就走,走出兩步又折回來,戀戀不舍的將那好不容易到手的幾塊碎銀子丟給那員外郎,狠狠瞪一眼杜譽,干脆就這么氣哼哼地回了家。

    杜譽手忙腳亂將攤子一收,追上來,她卻氣鼓鼓揚著頭,怎么也不肯理她。一回家更是直接躺到床上,拿背對著他。

    就這么躺了一下午,聽到杜譽進進出出了幾回,卻仿佛不敢靠近她,腳步只在離床幾丈遠的地方來來去去的徘徊。

    心中憤憤想著:“臭書呆!還不快過來哄哄我!”不知何時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屋內(nèi)尚未掌燈,亦是一片黑黢黢的。

    腹中已是餓的咕咕直叫,鼻尖仿佛還飄著一陣剛出爐的襪底酥的香氣。

    哎,都怪那書呆子,不然她何至于連夢中都吃不到一口酥,醒來了還心心念念地想著。

    哎,竟是這般深的牽掛。

    哎,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哎!哎!哎!

    這么想著,她悵然若失地翻了個身,準備起床。豈料一翻身,杜譽那龐大的影子猝不及防地印入眼中,將她嚇地本能往后一縮。

    “杜蘅思,你做什么!”

    杜譽坐在她床邊,見她嚇成這樣,有些無措:“我、我買了酥來,想讓你趁熱吃,但看、看你睡的正香,不知該不該叫醒你……”

    酥?

    花朝一低頭,透過一點昏暗的月光,果然看見她手中捧著一個紙包,方才那香氣就是從這紙包中散發(fā)出來的。

    難道……剛才竟不是她臆想的?

    “你、你快吃吧,涼了就不香了!”杜譽將那紙包塞入她手中。

    “你哪來的錢買這個?”花朝捧著那紙包,狐疑地問。

    “我……我賣了幾幅畫。”

    賣了畫?還幾幅?

    我昨兒陪你等了一天都沒賣出去一副,今兒我一走,就賣出去了幾幅?

    真這么邪門?

    敢情我生的太兇惡,攔了你的生意?

    花朝當然不信這個邪,低頭一看他手,饒是月色暗淡,亦是能看出無名指間沾著一塊黑,是墨跡。

    “你現(xiàn)畫的畫?”花朝輕輕皺起眉頭:“畫什么了?”

    杜譽微怔,半晌沒有應她。

    花朝索性繼續(xù)問:“畫送子觀音了?還是門神灶神財神爺?”

    杜譽繼續(xù)沉默。

    花朝看他這神色,無需他答案,心中已經(jīng)了然。白日里的氣早就消散了個干凈。眼中忽然泛起一股酸意,為免他看出來,低頭狠狠咬了一口那襪底酥,故意吧唧著嘴嚼地特別香。

    又咧開一個甜甜的笑,將那酥送到他嘴邊:“阿譽,你也嘗一口!”

    杜譽忙推拒:“不用我吃過晚飯了?!?/br>
    “嘗一口嘛,嘗一口嘛!好東西不和人分享都不香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