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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洋洋地趴到一邊,瞇著眼繼續(xù)吸收藥力。葉少卿百無聊賴地數(shù)著浮在水面上來回飄動的藥材葉子,暗自嘀咕,小氣的狐貍!反正也不讓摸,不如送去結(jié)扎!“孽徒,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夜錚瞇著眼,趴到他胸前,黏濕的毛蹭得他渾身癢癢。“好生叫我的名字能死嗎?”葉少卿面無表情地道。每次喊他,就沒一個稱呼是好聽的。夜錚低沉沉地笑了笑,翻個身,軟軟地躺在葉少卿懷里,全身的白毛隨著藥水浮動,仿佛是蓋在他身上的一張狐皮毯。“你的名字人人都可以叫,我豈能和他們一樣?”這么一鬧,浴缸里的水位下降了不少,葉少卿一想到這都是自己血汗錢,又心疼起來。夜錚瞥他一眼,提醒道:“別浪費(fèi)時間,抓緊冥想?!?/br>暖融融的藥湯從每一個毛孔滲入體內(nèi),藥力沿著全身經(jīng)絡(luò)緩慢游走,一點(diǎn)一滴地淬煉他的身軀體魄,排除體內(nèi)沉積的多余雜質(zhì),整個人被熱力灌頂一樣,充盈著無窮的力量,葉少卿不由閉上眼,專心地享受起這樣舒適的感覺。在他的意識海中央,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不斷吸收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補(bǔ)益之氣,最終匯聚到金色的云霧之中、那根頂天立地的權(quán)杖之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藥力的流逝,濃稠的深褐色的藥湯逐漸變淡,最后淡得甚至能看見水下光溜溜的四條腿。直到意識海中隱隱傳來一絲飽脹感,葉少卿從冥想中清醒過來,夜錚早已從浴缸里爬了出來,站在一旁抖抖毛,甩了他一臉?biāo)椤?/br>“臭死了,還不快出來換水洗洗干凈。”夜錚嫌惡地嗅了嗅自己個兒的爪子,它渾身都裹了一層像泥漿似的褐色雜質(zhì),看上去臟兮兮的,仿佛在泥水坑里滾了幾圈似的。葉少卿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原本麥色的皮膚全部變得黑不溜秋的,像是被太陽暴曬過,慘不忍睹。他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凈浴缸,又放了一缸子熱水,好在沐浴用品俱全,否則他可沒臉頂著這么一副尊容出去拿。浴缸里充滿了沐浴露的泡沫和皂香,葉少卿把自己整個都浸在水中,憋了好一會氣才冒頭,隨手抹把臉,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夜錚泡在他身側(cè),嘴里叼著那只盛放赤燎血液的玻璃管。“現(xiàn)在就服用嗎?”葉少卿從它嘴里接過來,搖了搖,在這種專用的容器里,液體存放的時間再久都不會流失能量,溫度也早已完全冷卻,變成了宛如紅酒般剔透的色澤。夜錚點(diǎn)頭道:“剛藥浴完,是最容易吸收的時候,一會我可能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不過這次很快就會醒的,不用擔(dān)心?!?/br>“知道啦,不會讓你淹死的?!比~少卿把白狐抱到懷里,緊貼著自己灼熱赤裸的胸膛,將玻璃管湊到對方嘴邊,一口一口喂它喝下,直至一滴不剩。夜錚雪白的皮毛浮現(xiàn)出一絲醉酒般的酡紅,渾身酥軟地靠在葉少卿胸口,全身的重量都交付于他。赤燎之血的療效在它體內(nèi)漸漸開始發(fā)揮作用。那雙狹長妖嬈的金色狐眼半睜半瞇著,在暖黃的燈光下,仿佛盈滿了迷蒙的水光,褪去了平素里冷傲強(qiáng)勢的氣場,泛著柔光的瞳孔中只剩葉少卿揉碎的影像,如同落魄書生筆下,婉轉(zhuǎn)相就的媚狐,眼波流轉(zhuǎn)之間,便能橫生無數(shù)魅惑人心的幻象,叫人多看一眼,便深陷其中,情難自拔。就連葉少卿也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自己懷里抱著的不是他的師父,不是一只白狐,而是一個人間尤物,絕世美人。森羅幻象,正是四尾妖狐的天賦能力。興許是血液的味道太過熟悉,小赤燎竟然從美夢里清醒過來,撲扇著還未長全的翅膀,循著味兒跌跌撞撞跑進(jìn)浴室里,一進(jìn)來就撞見自個兒的主人赤身裸體地抱著白狐,兩人都濕淋淋的,主人還不斷愛撫似的梳理著它黏濕的皮毛,腦袋還親密地挨在一塊兒蹭來蹭去。……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交配嗎?“嗷~”小家伙懵懂又害羞地叫了一聲,兩只小爪爪捂著臉,飛快地跑走了。好在森羅幻象并不是夜錚針對他發(fā)動攻擊,而是無意識流瀉而出的能力,加上葉少卿體內(nèi)有神圣權(quán)杖的圣光護(hù)體,很快就從曖昧的幻覺之中清醒過來。懷中趴著的仍是沉睡狀態(tài)的白狐,不是什么美人。葉少卿下意識摸了摸它頭頂?shù)陌酌?,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放心似的松了口氣,撈過它的尾巴瞅了瞅,喲,已經(jīng)四條了。“啊欠——”葉少卿冷不丁打了個噴嚏,自語道,“水溫變涼了,不會感冒吧?”他抱著夜錚爬出浴缸,擦凈了水珠,吹干了毛,用寬大的浴巾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安放到臥室的床上。小赤燎撅著嘟臀窩在角落里,翅膀蓋住臉,裝作熟睡的模樣,從縫隙里好奇地偷看。葉少卿當(dāng)然顧不上揣摩幼稚雛兒的心理路程,他還有一大攤子事兒要收拾呢。在他二人的玩鬧下一片狼藉的浴室,葉少卿可不好意思讓外面的教士進(jìn)來整理,只好自己卷起袖子里外刷個干凈,見夜錚還沒清醒,他也不放心丟下它自己出門,便從圖書館里借來的書中,隨意挑了一本,躺在白狐身邊翻閱起來。靜謐的時光,流地飛快。夜錚從沉睡中蘇醒時,葉少卿已經(jīng)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他從浴室出來時只穿了一件浴衣,腰上系一根松松垮垮的帶子,翻了一半的書被他蓋在袒露的胸膛上,睡顏恬靜,連帶著兩條飛劍般的眉、刀裁般的臉部輪廓,都柔和下來。原先蹲在角落的小獸,不知何時也跑到床上,團(tuán)在主人的肩窩里取暖,睡得口水橫流。夜錚額心的金紋似乎變得更深了些,它扭頭看看自己的尾巴,又看看自己的弟子和小家伙,從床尾扯過一條羊絨毛毯,輕柔地蓋在他身上,自個兒也鉆了進(jìn)去,找來找去卻找不到合適的位置,最后目光落在小獸的嘟臀上,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照著小家伙的肥臀,一爪子彈開,理直氣壯地占了它的位置。“……嗷?”小獸從夢里被迫醒來,睡眼惺忪,茫茫然地四處張望,它是誰?它在哪兒?第30章翌日清晨,遠(yuǎn)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蒙蒙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滲透進(jìn)來,輕柔地灑在葉少卿的側(cè)臉上。他覺得脖子有點(diǎn)癢,像是被一根調(diào)皮的羽毛來回搔刮著,不由翻個身,把軟乎乎的抱枕壓在胸膛之下,收緊了胳膊摟得更用力些。夜錚是在睡夢中被它的孽徒給生生壓醒的。也許是從前身份使然,過于殫精竭慮,它的睡眠向來很淺,寢殿之中夜里需要常年點(diǎn)著安神助眠的熏香。即便如此,半夜稍有風(fēng)吹草動,也會立刻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