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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這是朕給你的口諭,任何人不得阻攔?!?/br>岳智一愣,先是接受命令,然后才十分疑惑的問:“雖然臣弟愿意為皇兄分憂,但這類案件不是素來都交由御史臺處理嗎?為何突然任命臣弟?”我從積滿奏章的御案上抬起頭來,很認真的看了岳智一眼:“這是朕交給你的任務(wù),從即日起你就去御史臺報道,專司處理官員及官員家屬相關(guān)的私人官司,為期一月,你能做到嗎?”岳智面色一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嚴肅的領(lǐng)命了。我是不會管他聯(lián)想到了什么,只要他能認真在御史臺干上一個月,我的初步目的也就達到了。無論哪朝哪代,官民糾紛都是個讓統(tǒng)治者諱莫如深的問題,就像是牙痛,不發(fā)作呢的時候很正常,可以生冷不忌的胡吃海喝,可一旦發(fā)作,就是能要命的疼。試問哪一個王朝的覆滅不是從統(tǒng)治階層與被統(tǒng)治階層的矛盾激化開始的?最初可能只是一個芝麻大點的小吏占了民眾的便宜,但若是不從源頭上治理,最后就可能演變成統(tǒng)治階層的敲骨吸髓,和人民群眾的忍無可忍。我真的用心頗深吶,希望這個弟弟能領(lǐng)會到我的這片苦心,做出讓我滿意的成績。時間就在我投入工作的汪洋中悄然劃過。這一日我終于忍不住煩躁摔了奏折:“什么東西!艱澀難懂,狗屁不通!不看了!”我憤然起身,走出勤政閣,穿過花廳,進了更為生活性質(zhì)的書房。其實在紫宸殿,辦公場所和生活場所是嚴格分開的。我一般在靠近主殿的勤政閣辦公,這里更靠近外圍,也方便人員進出。過去的十幾二十天我都在勤政閣忙到暮色昏黃,今天還是晌午我就出來了,守衛(wèi)的陳福都覺得很奇怪。“陛下?您要休息休息,再看奏折嗎?”陳福躬身問已經(jīng)倚在軟榻撒上的我。“今天暫時就到這里,你先下去吧?!蔽覍嵲诶鄣没牛B著幾天超負荷辦公,我已經(jīng)扛不住了。說真的,我憋著這口氣很久了。從從沒想過公文還能這么寫。引經(jīng)據(jù)典對仗工整,還時不時嵌入感慨,這是當在寫雜志約稿呢?第一次看這種體裁的公文,還覺得挺別出心裁,熏陶了文學(xué)素養(yǎng),第二次看覺得,說不定是大殷官員約定俗成的上奏格式,第三次看覺得辭藻太華麗,看起來費神,第四次、第五次……我簡直想一個大耳瓜子抽過去!有這樣寫公文的嗎?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三句話能寫完的內(nèi)容硬是要憋出個三折,自己的觀點一二三四五條寫下來就夠了的東西,居然洋洋灑灑再湊三折,還必須要歌功頌德傷春悲秋再注上四折的水,硬是他么要湊個十折湊個整!誰給慣的?搞得我每回看奏折都得自己濃縮提煉去蕪存菁,明明現(xiàn)代人文言文水平不行,還要在精神上如此折磨我,我是在做語文試卷嗎?我是在做高考前語文突擊沖刺嗎?總之我很不開心,我憋了一肚子或要發(fā)。我不管,我現(xiàn)在是皇帝,我可以任性!想到此處,我麻溜的爬起來,攤開一張紙在桌上,開始默寫爛熟于心的全套公文格式。若說大殷此刻有什么迫切需要改進的地方,那就是辦事效率了。這種不傷筋動骨又利國利民的好事,誰來攔我我跟誰急,我認真的。誰要是不同意誰就來幫我看奏折吧,我不介意!轉(zhuǎn)眼又是新的一天,早朝還是那個早朝,也沒誰請假也沒誰曠工,滿朝文武還是那個沒睡醒也要撐著清醒的樣子。但也有精神矍鑠的人,比如張丞相。“皇上,您這幾日勤于政事,臣等備受鼓舞,但聽聞您昨日早早結(jié)束公務(wù),連奏章都未能看完?;噬希谡⒎且怀幌χ?,貴在堅持??!”張丞相在我面前想來底氣足,因為他是三朝元老,更因為他先帝駕崩前臨危受命,成了新帝的輔政大臣。張丞相說的陳懇,但我內(nèi)心極度不爽,冷著眼看他,看著朝中眾臣,然后示意陳福把東西拿上來。陳福從一旁的小太監(jiān)接過壘到胸口的奏章送到我面前,手都有些打顫,我說扔桌上,隨即哐啷一聲,身前的御案的顫了顫。我壓抑著怒氣道:“這些,都是你們的奏折。”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說什么號,那就求收藏吧。第11章零壹壹“皇上這是何意?”張丞相瞅了一眼那厚度可觀的奏折道。奏折這東西誰的都要寫,是殿上這些個大臣在熟悉不過的事物。一般而言,大臣們每月在印造局按照品級領(lǐng)五到十五份空奏折,品級越高領(lǐng)的越多。按照當月事務(wù)的多寡,官員可自行決定什么時候上奏,上幾份奏,但遇重大事務(wù),便要即刻上奏,奏折上應(yīng)加蓋急件印章,由專人直接遞到皇帝跟前。一般而言,無論官員本身的品級大小,為了以備不時之需,都會每月多領(lǐng)幾分空奏折。反正不要錢,公家也沒規(guī)定死了領(lǐng)取份額。再加上能上朝的臣子普遍都有上進心,不管怎樣都想在皇帝面前混個眼熟,以便日后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所以大家普遍的觀念就是,每月上疏的越勤快,越能體現(xiàn)自己的愛崗敬業(yè),越有機會在皇帝面前掛上號,受到賞識。加上前朝出現(xiàn)過文筆好的臣子,靠著每月的奏折給皇帝講故事,然后上位的奇葩事跡,臣子上疏之事就逐漸醞釀出了一股妖風(fēng)。有大事要奏,有小事要奏,沒有事情創(chuàng)造事情也要奏!先帝在的時候,甚至有臣子在奏折里記錄自己養(yǎng)鸚鵡的過程。本來先帝是和生氣的,畢竟都能把奏折當日記寫了,哪里還有點朝廷命官的威嚴!可巧就巧在,這個臣子甚至在奏折中詳細記錄了給鳥吃的谷子的售價,先帝一看,不得了,怎么宮里面的谷子居然貴了百倍?心思一動就去徹查,然后查出了宮內(nèi)宮外上上下下一連串巨貪。這就很尷尬了,我到底是該罰這個公然養(yǎng)鳥的臣子,還是該賞?然后直到先帝駕崩,這事都這么不了了之了。聽了陳福講這奏折的源源,我啼笑皆非。與其說這是君臣趣聞,倒不如說這是當朝對待政治事務(wù)的輕佻。哪有在公文上連載的做法?哪有在公文連載寫飼養(yǎng)日記,還能安然無恙的官員?放在以后這是要受到處分的,嚴肅一點,是要開除黨籍的!雖然我死那會,官方微博都懂得賣萌走親民路線了,但誰看見新聞聯(lián)播賣萌了嗎?對待政務(wù)的輕佻是很致命的,很沒有組織紀律性的,特別是當這樣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后,還不加以治理改正,最后的結(jié)果只能是腐化了整個隊伍。我現(xiàn)在看著手頭上駢四儷六的華麗奏折就來氣。我陰著臉拍了拍堆疊起來將要齊眉的奏折:“眾位愛卿都是人才,文采斐然啊,情節(jié)生動有趣,起承轉(zhuǎn)合異彩紛呈,以物詠志借景抒情,還不忘上奏政務(wù),給你們當這個官實在屈才,你們都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