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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少尉那一臉干著急,其實內(nèi)心也很忐忑,竟然生出窮途末路的感覺。「胡康,」被叫住的青年滿臉愁容地看著說話者,后者難得嚴肅道:「去吧,你守西門?!?/br>「我……」胡康這個青年身體健碩,身手過人,就是腦子不太好使,靈智比身體晚從娘胎里出來十年。大公主寵他,大約也是放了點母愛在他身上,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這次領頭的重任,算是個意外。現(xiàn)在白思齊讓他去守門,他更加意外,可見心里還是把自己歸類為不能獨當一面的愣頭青。白思齊手指放在嘴巴上,讓他噤聲,道:「門絕不能被攻破,他們想要入寨,就要先踏過你們的尸體,懂嗎?」胡康愣愣地點了點頭,似乎被白思齊唬住,不敢隨意駁斥,乖乖聽話往西門去。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在援軍來之前與這座殘破的寨子同生共死了,所有人一步都不能退,因為一旦退了一步,就會有第二步。第一道防線,就是他們最后的防線。隨后,白思齊又吩咐了一個小兵去通知林子晏,讓他和張倉一同守住東門,然后又找來了時肅。「殿下,勞煩你先看著這正門了,門外是你胞弟。」而白思齊不等殿下回應,便忙著坐下打坐了。在外人看來,他就似入定了一般,整個人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也沒有了。白思齊靈魂出竅了。他飄到清河寨的正上方,看著兩方人馬在四邊廝殺。郭茂果然帶了充足的人馬,四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群里,穿著正經(jīng)鎧甲的占了三分之二。山寨被放火點著,從上方看幾乎燒成了一個紅色的方形。白思齊不敢再看下去,他飄到了渭河上方,對著河水結了個手印,從手印出來的藍色光球落入水中的同時,竟有一條龍破水而出!定睛一看,又會知道這其實并不是一條龍。這條與龍十分相像的蛟約長三米,犄角很短,眼睛之間有突起的rou塊相交。還沒等白思齊道明來意,那條蛟居然主動接近他,并且低下了頭,模樣十分乖順,倒惹得他生疑。這些地隱生性嗜血,脾氣暴躁,這會兒怎么像條寵物一樣?待潛蛟行完禮,他才向白思齊解釋:「大人身上有龍吻?!?/br>「龍吻?」「是神龍留下的印記?!?/br>白思齊皺了皺眉頭,心系山上的燃眉之急,遂沒有順著追問下去,只求蛟龍讓九龍山地區(qū)降雨,擺平對他們不利的山火。白思齊和蛟龍的交涉因為那神秘的龍吻而不費吹灰之力,他靈魂回到rou身,待他調(diào)息好醒來之時,雨水已經(jīng)將山火澆滅了。郭茂沒有想到這場及時雨來得這么突然,也知道士兵們的體力不足以支撐長久的戰(zhàn)事,便先停下了圍城,在清河寨不遠處扎營休息。翌日,九龍山上攻城戰(zhàn)事再起,雙方形式卻有見反轉(zhuǎn)。楊家軍們躲在清河寨中,有瓦遮頭有糧食果腹,在荒山野嶺休息的咸陽兵們狀態(tài)自然不如他們。而北方遠處的烏昔將軍帶著他的軍隊踏上了南征之路。月氏國的密探巴里依然跟在隊伍當中準備隨時傳信,只是他帶出來的單向信鴿已經(jīng)不多了,未必能及時通報消息。南征的隊伍新人舊人都有,多半的士兵已經(jīng)來往過這里無數(shù)次了。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是這樣地充滿希望。他們的將軍說梁人中有他們的接應!這下聯(lián)合月氏和這內(nèi)鬼,勝算是翻了一盤??!士氣高昂的匈奴人竟唱起了游牧民族那曲調(diào)高亢悠揚的歌謠,一個軍隊的漢子聲音宏大雄厲,歌聲回蕩在這郁郁蔥蔥的青山山谷之中。可惜匈奴人心心念念的好盟友月氏,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倒戈了。巴里和匈奴人的傳信都一同到達了月氏人的手中,兩條消息都指向不日將出兵大梁,匈奴人傳來那封還多了「請動身出兵西北」幾個字。而在此之前,月氏人們早已整裝待發(fā),只差月氏王一個命令就能出發(fā)。月氏王聽著大臣稟報來自匈奴國的消息,內(nèi)心生出了疑問:到底是該出兵西北還是北部?是攻打梁人還是匈奴?幫助大梁真的是正確的嗎?如果他們和匈奴人一起……旁邊的大臣讀懂了月氏王的動搖,力勸大王不可聽信匈奴。畢竟他們已經(jīng)失敗過太多次了,還不如就接住大梁拋出的橄欖枝呢。一片爭議聲中,月氏王最終下令出兵九原偷襲匈奴人。大梁西北邊境,狂奔的馬車沖進了蘭州城,惹得遍地塵土飛揚。而這輛歸心似箭的馬車,正是黎蘊和林泱泱坐的那一輛。西北軍營的門衛(wèi)看見了如假包換的大公主令牌,馬上傳人去通報,一刻也不敢怠慢。盡管所有人都為他們加快工作速度,黎蘊內(nèi)心的焦急卻不能輕易平息。太久了,今天已經(jīng)是從太原離開的第七天了。時肅殿下真的扛得住徐運對他們的窮追猛打嗎?大公主聽了下屬對來者的描述,便知道是黎蘊,放了他們進兵營。和大公主一同接待他們的,還有駙馬楊承熹。黎蘊對大公主進行了巨細無遺的匯報,告知自己成功取得了月氏王的信任,拿出了大梁與月氏一國一份的合作同盟書。雖然當時走得急,但他好歹沒把正事忘記,走出宮殿后折返回去簽字蓋手印。這也算是他坑了月氏王一把,畢竟人家一個國王,居然接受一個使者的手印作為憑證。但是楊承熹對此頗為不贊同,險些罵出口的話被時熠景半路攔截,黎蘊才幸免于難。無論如何,只要月氏人不出爾反爾,西北這邊就算是搞定了。既然都達到了目的,那么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對月氏的安撫說不定也能換來邊境的幾十年寧靜。南邊軍營的郭家軍有二十萬,西北軍營這邊同樣也是二十萬,但是兩邊都不可能勻出所有兵力,而且南邊還在收拾蠻子,抽調(diào)會更為困難。時熠景冒著月氏叛變的風險,從楊國誠手上拿過虎符,決定帶著十五萬大軍,和黎蘊他們一道回咸陽捉拿逆賊時逢。☆、塵埃落定九龍山上的對抗持續(xù)了三天三夜,蛟龍神力喚來的雨水也下了三天三夜。雙方都像不知疲倦似的,城寨外的拼命破門,城寨內(nèi)的拼命守門,誰也不肯讓一步。郭茂的咸陽駐兵在九龍山這如此苛刻的地理條件下討不到半點的好,他們露天夜宿,山上食物還不好找,恢復狀態(tài)自然不比時肅的人。但是時肅一方占的這個上風也是占得非常辛苦,他們的人本來就少,之前準備好的糧食消耗得遠比想象中的快,也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郭茂見士兵們都快撐不下去了,便放走了一批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