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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轟炸,情感也由當(dāng)初的至死不渝到后來的崩塌解離,南宮荊蘭客死異地最后帶回她尸骨的卻是她口中恨不得在襁褓中掐死的逆子。可是,這些她并不知道。身體已死靈魂就被捉到這里,長久的二十多年里她見不得任何人,只能聽從迷失之境的擺布。身為西藻國的長公主,嬌縱的霸道脾氣讓她從情敵手里搶來的心上人,讓她不惜代價脫離皇宮遠征戰(zhàn)場,只為待在裴重天的身邊,得到了所愛。很多時候,裴重天都在忍著她的無理取鬧,而她卻仗著他賦予的愛肆意揮霍。等到花光的那天,她的生命也到了盡頭。最后一次見到裴重天時,他就坐在裴府的小院子里一杯一杯地喝著小酒,膝蓋上擱著尺璐國君送給他的流鶯劍,淡雅如儒士。她就站在他面前,叉腰問道:“柔緒進宮當(dāng)妃子,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然而裴重天冷漠地暼了她一眼,譏諷回道:“誰人不知皇宮險惡無比,我的女兒憑什么要被一個貪好權(quán)勢的母親送入宮中遭此劫難?再說了,柔緒已有情郎,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在下月給她準(zhǔn)備婚禮,你不用cao心任何事?!?/br>說得她當(dāng)場就拍碎了一桌子的酒壺,怒火攻心:“貪好權(quán)勢?你居然說、說我貪好權(quán)勢!”南宮荊蘭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完全沒了風(fēng)雅與賢惠,一張美艷的臉猙獰得可怕。“我弟弟有何不好?他那么**愛柔緒,會虧待得了她?我要是貪慕虛榮直接把皇位搶到手不是更好?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柔緒!而那臭書生又有何地方能讓你刮目相看竟將柔緒許配與他,我看你真是瘋了!”“瘋的人是你,荊蘭你從未考慮過孩子們的感受!你以為的好偏偏是他們都不需要的,拆散了沅緒把人趕到淵云帝國孤苦無依這就是你作為一個母親做的?你的心也太狠了吧?!?/br>一想到獨子裴沅緒,裴重天心臟就疼地厲害,正好不巧地看到藏在灌木叢里縮成一團目光有些呆滯的大孫子裴深。心啊,一下子就有點兒慌了。光顧著吵架的南宮荊蘭被相公刺激地淚花直冒,一把搶過流鶯摔在地上,怒吼:“裴重天!你憑什么和我作對?”以往只要她一哭裴重天就會安慰她,但這次不同,她得到的不過是愈加冷漠的眼神而已。當(dāng)時的她,絕望地咬著牙,沖動地說出不可挽回的話。“……你改變不了我所決定的任何事,我身為長公主能做的太多了,南宮世家給我的身份和權(quán)勢足以讓我擁有自己的人生,別說是那個逆子,就連你我也能撤位貶低,甚至是——殺了你?!?/br>二十多年前,她幾乎就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女皇的機會就掌握在手里。“荊蘭,你變了?!?/br>暴怒的金色雙瞳里閃過一抹猩紅,眼光利睿的裴重天及時捕捉到。怒火燒盡后,南宮荊蘭終于得到一種詭異的平靜,心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絞痛,但只過了一秒,莫名地沒有了任何感覺。“那么,若是荊蘭已死,夫妻緣盡?!?/br>裴重天的神情,是永遠不變的冷淡。“好?!?/br>南宮荊蘭抹掉眼角的淚,決定不再想傷心事。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裴重天那個男人怎么永遠不懂這個真理?成親二十多載,啥浪漫都沒有!自己當(dāng)初怎么就看上了他?“祖母。”偷偷掉眼淚的南宮荊蘭立馬就慌了,轉(zhuǎn)過臉看到裴深的時候已經(jīng)與之前沒什么兩樣。不過看到大孫子和一只孔雀妖膩歪之時,就更不爽了。“還回來做甚?有本事跑得沒影,有本事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沒你這個孫子!”裴深勾唇,趴在青羽背后,滿意地道:“求之不得。”“……你!”“喂,你別氣她老人家了……”青羽拿羽扇狠拍了一下裴深的臉,殊不知自己的眼神與昨天根本就不一樣了。這才多大的功夫啊……進展就這么快了。“走吧?!?/br>閣主大人二話不說就往回走,南宮荊蘭猛然站起來,怒喝:“站??!”一人一妖漸行漸遠,周圍粉色的氣息一直在升溫。被秀了一臉恩愛的長公主殿下瞬間臉黑,臉色臭得不能看。她揮出再次重回手中的流鶯劍,一道金光便往青羽的方向飛去,迅速得連青羽都沒來的及反擊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噗——”金刀刺中了**,血液的猩紅和氣味讓青羽的眼瞳突然一縮,呼吸驟停。“你……你,還好嗎?”裴深擋在他面前,沒入背后的光刀開始消失,本就流失大量血液的的他還能在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的摯愛,他真是不知道心里該有多慶幸了。臉色蒼白如鬼魂,傷口在慢慢愈合,但卻是沒有性命之憂。只是因為某些原因,看起來特嚇人罷了。南宮荊蘭不知所措,流鶯也被她扔在一邊,完全想不到裴深能為了妖精做到這種地步,更讓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居然差點兒就殺了自己的孫子……裴重天若是知道了,天,她簡直不敢想。青羽扶著裴深,手按在他的傷口上,或許因為緊張,治愈術(shù)都沒辦法施展。整只妖好似陷入了困境一般,特熟悉又特害怕。“流了好多血,止不住啊怎么辦?”裴深涼涼地看了一眼南宮荊蘭,對著青羽虛弱道:“回家?!?/br>“裴、裴淺……你——”“……咳!你不是我祖母,我也不是你的小孫子裴淺?!遍w主大人回頭,繼續(xù)說:“連我的名字都不屑記得,你不配做祖母。”他出生以來,南宮荊蘭就嫌棄他,沒討厭她之前曾在下人口中得知荊蘭長公主曾在深夜里派人進入父親的臥室將他抱走,連夜送到瀾優(yōu)帝國的浮生寺放在明衍方丈的門口。若不是他二貨師父在方丈屋內(nèi)暫住及時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恐怕他就得當(dāng)浮生寺里的掃地僧了。一歲就能跑,兩歲開始練武,三歲習(xí)獵妖術(shù)……無論他如何努力優(yōu)秀都在她口中得不到一個好,反倒是紈固弟弟裴淺做錯了事也能讓她眉開眼笑。更甚者,拆散他的雙親,逼待他如親子的姑姑入宮,最后落了個悲慘的下場……在外多么受人尊敬,名聲赫赫,在家卻是個親自毀壞自己家庭的惡婦,偏偏到死也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