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反誤卿卿性命。”

我嘆息道：“這種案子，幾乎可以算作懸案了?！?/br>
張子青頷首：“如果不是聽聞你們那出了起同樣手法的案件。朱老板一生的結(jié)果，恐怕只能落到一個心肌梗塞?！?/br>
沒錯。劉洪，估計(jì)也就只能是入室搶劫的受害者。

劉洪或許是因?yàn)樗约贺澬恼腥莵淼牡湺?，朱豪怕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不論兩人生前怎樣，死后，卻也總得查個明白，還個公道。就是閻王，也要數(shù)清他二人生前種種，才好下判。世上種種，皆有法。不能任由他人視人性命如草芥。

“建材商……”

我呢喃著。又是建材商。錢忠達(dá)也是建材商。怎么如今做建材的，都倒霉么。錢忠達(dá)是房子有問題，生意受挫。朱豪直接一命烏呼了。既然兩人都是大老板，問錢忠達(dá)，會不會知道一點(diǎn)線索？我這樣和方皓說，他覺得可行。

張子青道：“既然來了，就去看一下現(xiàn)場吧?！?/br>
方皓問張子青：“道長看過現(xiàn)場了么？”

張道長道：“看過了。我?guī)銈儯偃タ匆槐椤，F(xiàn)場有些事情，我尚需確認(rèn)一下?！彼f著看了下我，“這位小黎師父，或許能幫忙一二?！?/br>
“張道長，叫我黎澤，小澤，或者阿黎都行?！蔽倚Φ?，“小黎師父這個稱呼，實(shí)在是擔(dān)待不起。不過姜局長，怎么會請到張道長的呢？”

這最后一句話，卻是我悄悄問方皓的了?！澳悴皇钦f要去綰綰那里么？”難道當(dāng)?shù)氐耐虏怀鰜斫右幌隆?/br>
方皓說：“不是你讓我近期不要接觸女人么？”

“……”我大腦當(dāng)機(jī)了一下。所以從頭到尾沒見當(dāng)?shù)赝?，是因?yàn)檫@個原因？

方皓道：“我和姜局長談過了，他說既然如此，張道長正好在巫衍，就讓他來一同協(xié)助調(diào)查。張道長看過所有調(diào)查結(jié)果，所以有他一人就足夠了。何況此案非同尋常，讓科里同事前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還是不要人多招風(fēng)，引人注目了?！?/br>
姜明望這個老狐貍……

我只能默默感慨：“他可真能干?！?/br>
方皓笑瞇瞇說了一句話：“站得高，望得遠(yuǎn)。他知道的事，比你我加起來的年歲還要多?！?/br>
我本來以為我們會坐出租車去，沒想到旅館外已經(jīng)停了一輛車。司機(jī)看樣子等了不少時(shí)間，見我們?nèi)齻€從花園出來，就下車迎了上來。

竟然是個孩子！十五六歲大。這未成年能拿駕照嗎？我很懷疑。

張子青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徒弟，小張。小張，這兩位你叫大哥就好了?！?/br>
——都不用說名字嘛！

小張乖乖叫完兩位大哥好，就去開車了。張道長笑瞇瞇道：“這孩子經(jīng)常把人認(rèn)錯。叫什么名字對他來說意義不大。請兩位見諒了?！?/br>
他姓張，小徒弟也姓張。我八卦兮兮問方皓：“這不是張道長親戚吧。”

方皓道：“你想說兒子就直說。”

“我沒說，是你說的。”

走在前面的張道長打開車門，忽然道：“我耳力挺好的?！?/br>
我和方皓：“……”

朱豪的別墅裝修得很豪華，一共有三層。室內(nèi)物品除了蒙著灰之外，擺放十分整齊。就連朱豪當(dāng)日坐的沙發(fā)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褶皺痕跡。張道長沒有看到第一現(xiàn)場，姜明望打電話給他，他才借了綰綰方便，來別墅勘察了一下。他來，自然不是看兇手指紋的。

“我就是幫忙看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br>
小張?zhí)嶂鴤€書包，顛顛跟在張道長后面，像極了小道童。

這時(shí)天色也晚了，別墅在郊區(qū)，風(fēng)呼呼起，吹過草木簌簌響。隨著張道長那句陰森森極容易讓人想多的話。我寒毛都快豎了起來。正好鋁合金大門哐一聲響被風(fēng)吹地關(guān)上了。我啊地一聲跳了一跳?；剡^神來，里面兩大一小都看著我，頓時(shí)十分尷尬，摸著頭笑：“不好意思，出神了，就沒注意?！?/br>
方皓嘴角勾了勾，在我經(jīng)過他身旁的時(shí)候輕聲道：“給你面子，就不笑了?！?/br>
我現(xiàn)在把乾隆通寶要回來，還來得及嗎？

第17章鬼影黑蟲（四）

小張把書包放下，從里面掏出一個羅盤，一疊紙。還有一卷紅線。夜深人靜，無人說話，就算此刻朱宅中燈火通明，我也絲毫不覺得亮堂，總覺得心中發(fā)毛，陰森恐怖。

我非常想說話緩解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然而你們能體會的，越是安靜，你就越不敢打破這種氛圍。好在張道長終于開口了：“小黎師父，等會借你在中間站一站?！?/br>
“可以可以?！?/br>
我連連答應(yīng)后，后知后覺，小心翼翼問：“然后呢？”

“然后？”穿著大褲衩的張道長笑瞇瞇道，“我會告訴你的?！?/br>
他一笑，那八字胡子就翹起來。小張也笑。我看了下他倆，覺得果然十分相似。大褲衩某種程度上，緩和了不少緊張的氣氛。由此可見，道長十分英明。

我和方皓聽從張道長指揮，將紅線從沙發(fā)背后繞過，跨過茶幾，借由廳內(nèi)家具固定，如是反復(fù)繞了幾圈，再擴(kuò)展開來圍第二層，依次向外，固定成了八角八層。

張道長在圈好的紅線八角，貼上了畫好的道符。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道符，和想象中的差不多，看不懂的一些符號。最后，他將羅盤置于我手中，令我站到客廳中央。囑咐道：“方警官，你去沙發(fā)上，坐在朱老板坐過的位置?！?/br>
方皓一句話沒多說，長腿一跨，自沙發(fā)背后直接邁了過去，往那一坐。

我不知其意，但見方皓面上黑氣閃現(xiàn)，心中略有不安。

張道長安置好一切，這才鄭重道：“小黎師父，等下靠你了。”

“好?！?/br>
雖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小張給張子青遞過一個銅鈴，張子青將銅鈴置于手心，喃喃自語，隨后一聲爆呵：“去！”他手腕一抖，銅鈴直直落于八卦陣乾位、金秋開門。我眼皮子一跳，目之所及，因銅鈴到位引起的震蕩沿著紅線一圈圈波及開來，竟似能聽到嗡嗡罡聲。

端坐于沙發(fā)上的方皓突然叫我名字。我察覺手中異動，低頭看去，羅盤指針微動，轉(zhuǎn)忽不定，似乎像在被引領(lǐng)著走勢一樣。客廳中的燈發(fā)出呲呲電流聲，不知何處傳來輕微爆響。

張子青雙手捏訣，口中道號不停，八卦陣越發(fā)動蕩，羅盤指針亂轉(zhuǎn)，我額角滲出汗來，隨著道號越急，陣中風(fēng)聲漸起，我隱約覺得要有什么東西爆發(fā)出來。

忽然遠(yuǎn)處傳來一聲凄厲呼號，兩短三長，張道長雙指成劍拍于紅線八卦陣上，羅盤忽的停止轉(zhuǎn)動，他大喝道：“黎澤，速判歸處！”

??？判卦需要時(shí)間，他忽然起聲，我來不及反應(yīng)，腦中只閃過那兩短三長呼嚎聲，忽如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