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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耳朵,再緩緩下滑,輕撫過她的唇。隔著粗糙的人造涂層和人造指紋,阿諾德的手指就那樣直直按在她的唇瓣上,居然還下意識摩挲了兩下。 在此之后,她的內(nèi)心仿佛蓄著一股火,不知為何而燃起,也不知究竟該焚燒掉什么。 吸完最后一滴營養(yǎng)液,維達正打算起身活動活動,卻被幾個牛高馬大的女人圍堵到墻角。 立在最右邊的卷毛女人橫眉豎目,語氣也相當(dāng)咄咄逼人: “你和尤金是怎么回事?” 維達瞬間陷入迷惑: 人販子和奴隸唄,還能是怎么回事。 但當(dāng)她從這幾個女人臉上看到難以遮掩的敵意和警告時,她瞬間明白這些人到底想表達什么。 作為一個被迫害的奴隸,她和人販子之間的交流互動實在太多。 多少奴隸都看在了眼里。 她前幾日總隱約感覺自己被針對,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領(lǐng)頭的中年女人明顯要理智平和一些,她一把擋住最右端的沖動卷毛,看向了維達相當(dāng)年輕的面龐,放緩了語氣: “孩子,你其實能猜到我們想說些什么?!?/br> “你要清楚,哪怕那個混賬相貌堂堂,他也是個手上沾著無數(shù)鮮血的屠夫?!?/br> “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你自己是怎樣來到這里的?!?/br> ......所以,這些人是覺得她看上尤金了? 工作鈴響起,女人留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后,轉(zhuǎn)身離去。 維達死活也搞不懂這些人的腦回路。 明明尤金昨天剛找過事,還授意屬下將她一頓暴揍,這些人居然還能覺得她和尤金有一腿。 難道就因為那包喂給馬桶吃的奶油餅干? 奶油餅干是好東西,可尤金的奶油餅干就是壞東西。 這樣的道理,哪怕維達嘴再饞,她心里也是門兒清。 她晃晃悠悠地來到自己的工位上,邊干活邊出神。 一方面,她暗暗埋怨那幾個人眼神不好使,居然將她的抵抗與厭惡看成半推半就,還跑來警告她。 一個巴掌拍不響——怯懦無能的廢物才會想出這樣的鬼話。 另一方面,她又對那些人的態(tài)度頗為滿意——他們表面看似麻木和屈從,卻還知道搞對立,內(nèi)心卻依然憋著一股仇恨的火苗。 黑龍向來無比欣賞仇恨,在它們看來,恨意便是能夠孕育力量的土壤。 不過這撮人也沒什么用處,她們懼怕強權(quán),恨意又無法釋放,只能撒在受害者身上。 奶油餅干并不是她主動索取的,壞蛋尤金也并不是她主動招惹的。 奴隸沒有所謂的個人空間,維達從來沒有和尤金單獨相處過。 跑來質(zhì)問她的人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么? 不。 她們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們必須懷疑受害人有著復(fù)雜又惡毒的心思,只有這樣,她們才能站在所謂的崇高位置上,光明正大地沖著無辜者發(fā)泄怒火。 如果她只是個脆弱而普通的姑娘,沒有參透這些人的滑稽心思,必然會自我懷疑,自我暗示,再羞愧得抬不起頭。 實在可惜,她又不是什么脆弱的活人。 正在得意之時,麻煩又找上了門。 維達連第一塊礦石都沒有敲碎,就又被叫了出去。 那幾個先前給過她忠告的女人正死死盯著她,恨不得用眼神將她的后背戳出幾個窟窿。 走過了一道長長的走廊,再跨過一道門,維達被帶到了尤金面前。 尤金陰沉著臉,從椅子上立起來,再繞過辦公桌,直直沖到她面前: “你扔了?” 那可不。 維達剛剛點了點頭,一股巨大的力量便襲向了她的膝蓋彎。 她連動都沒動。 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上。 當(dāng)年,武力與相貌皆無雙的女人在地鐵上給了自己一個大白眼,他雖然當(dāng)時覺得臉上頗為掛不住,內(nèi)心其實并沒有多么難受,因為那本來就是立在云端上的精英,和自己這種不見光的人之間隔了十萬八千里。 而眼前這個家伙,一個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拿來換錢的廢物人類,一個連能不能活下去都由他說了算的奴隸,竟敢頂著一張粗陋的臉扭捏作態(tài),肆意糟蹋他的好意! 被這樣的貨色拒絕,尤金越想越惱羞成怒,先是往她身上狠狠來了幾腳,又拽起她的一只胳膊,將她提溜進禁閉室。 小黑簡直嘆為觀止: “你什么時候脾氣這么好的?你當(dāng)時對我明明可不是這副樣子。” “這家伙已經(jīng)跟瘋狗差不多了,你居然還能忍?” 黑龍是龍族中最為記仇的那一支,也是最會尋找時機的那一支。 它們隱忍,只是因為此刻絕不適合出手。 但它們從來沒有將仇恨不了了之的先例。 尤金將禁閉室的門合上后,又將門上的小窗打開,彎起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有人揭發(fā)了你昨晚的行為,換走了另外一盒餅干?!?/br> “要恨就恨那個告密的人,他的身上可能還有吃剩下的餅干渣。” 說完,他便關(guān)上鐵窗離開了。 維達平躺在陰冷的地面,冷笑一聲: 告密者當(dāng)然是要揍的,畜生也是要殺的。 她被關(guān)了整整一天,也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恰巧有買主上門,她才不得不被放了出來。在任務(wù)進度完全僵持、信號傳輸徹底中斷的情況下,這是能夠離開奴隸營的難得機會。 手持小扇子的貴婦立在高高的看臺上,掃視著一排排奴隸。 尤金又使了壞心眼,把維達塞在隊列最末段,和阿諾德起碼隔了三排。 看了半晌,她搖搖頭,轉(zhuǎn)身對著尤金皺眉毛: “我雖然想要找一些干活的奴隸,可那奴隸也不能玷污了我的眼?!?/br> “不,夫人,他們的質(zhì)量并沒有您認為的那樣糟糕?!?/br> 尤金的態(tài)度簡直親和極了,貴婦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 他微笑著向這位貴婦解釋道: “這批奴隸中其實有不少長相端正的,您離他們太遠,不能看仔細?!?/br> 在獲得默許之后,他將自己的小弟招呼到耳邊,又低聲叮囑了幾句。 小弟從看臺上一躍而下,在隊伍中挑挑揀揀,很快便領(lǐng)了一隊人走上來。 看到綴在隊尾的人,尤金瞬間皺起了眉。 發(fā)現(xiàn)隊伍最末端立著的一對紅發(fā)男女后,貴婦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提起裙邊緩緩上前,又細細端詳了一番,不由得感慨道: “長得還真有點像,只可惜這發(fā)色和瞳色太過張揚粗鄙?!?/br> “我兒子喜歡冠軍,我女兒喜歡亞軍,這可真是太巧了。” 貴婦的小扇子終于離開了下巴頦,在空中虛點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