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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昆蒂娜有那么一段看不出主次的浪漫邂逅,而昆蒂娜本人就在這幾個男人之間來回流連徘徊,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誰過于明顯的偏愛。 結果等到進展到三分之二處,一個戴著面具的神秘男人橫空出世,徹底改變了故事的走向。 長得高,戴面具,有錢,嘴特別毒——維達對他的全部印象就這么點兒。 直到結尾處,男人的名字和長相也沒有被交代出來。 先前風流無比的昆蒂娜卻被這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居然頗為狠心地拋棄了自己那另外的五個情人,和這個出場章節(jié)指頭都能數過來的男人雙宿雙飛。 刨開一切恩怨情仇,單純地來這個故事,維達覺得這個結尾簡直又奇怪又生硬。 現(xiàn)在她開始覺得不奇怪了。 因為這家伙顯然有極為特殊強悍的能力,還有一種讓她又熟悉又厭惡的氣場——宛如神明。 對上這樣的人物,維達開始焦躁。 她將自己變回了原形,原本高高在上的面具男終于變得渺小起來。 但面具男渾不在意,頗為懶散地坐起身,從石像腳背上躍下來,落到地面上。 合金手杖一下一下敲擊著碎石地,他踱步到惡龍面前,還沒有惡龍的踝關節(jié)高。 維達向下轉動眼珠,俯視著這個能輕松被她碾得粉碎的男人。 機械音響起,沙啞得如同兩片正在刮擦的薄鐵皮: “龍?” 維達瞬間瞪大了眼睛: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人說出了她真正的種族。 “不愧是有神性的動物,近看還是很震撼?!?/br> “在這個世界待得怎么樣?” 維達重重地吐息,鼻腔冒出兩縷火苗。 男人執(zhí)著手杖,來回走了兩步,還想上手去摸鱗片。 維達果斷扇動翅膀騰空而起,讓面具男伸過來的手指撲了個空。 他收回手指,嗤笑一聲: “我暫時還懶得找你麻煩,你根本沒必要緊張?!?/br> “我只是好久沒有見到龍了。” 停在半空中的維達頗為遲疑地低頭看他。 看來那本所記載的東西實在有限: 古板而不茍言笑的阿諾德原來那么愛臉紅。 書中的男主角居然是個隱約冒出神明氣味的異鄉(xiāng)人。 面具男踮起腳尖,便輕松自如地浮到半空中,在站定在石雕的頭頂。 他再度與維達平視: “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點事?!?/br> 浮在空中的巨龍垂了垂脖頸,示意他繼續(xù)說。 男人扶了扶禮帽,帶著幾分勸誡的語氣開口: “你只是占用了書中一個渺小廢物的名頭,說到頭來還是個過客?!?/br> “你必然來自更高級的世界,為什么要和一本低俗的劇情斤斤計較呢? 為什么要被螻蟻的仇恨束縛呢?” 在聽到男人用相當輕蔑的語氣來形容書中慘死的維達,一陣急促而猛烈的怒火從惡龍維達心頭燃起來。 仿佛已經埋藏了幾百年的悲憤與不甘從淵潭蘇醒,在她的靈魂深處激蕩著。 但她強忍住自己的情緒,勉強讓自己繼續(xù)聽男人的廢話,試圖找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男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反常,而是繼續(xù)仰著下巴頦,語氣強硬地勸導她: “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之后,最好老老實實地當個看客。” “你已經是最大的變數了,就不要再去干擾那些本該正常運轉的事情?!?/br> 維達幾乎要冷笑起來。 什么是應該正常運轉的事? 她就該屈辱地死去。 她就該任由辛苦得來的機甲被昆蒂娜偷盜走。 她就應該順著主角的想法,老老實實地去作·弊,去身敗名裂。 龐德莊園上的奴隸營就該一直存在下去,低級星球上的“餐廳”就該繼續(xù)辦下去。 有些人生下來的使命,就是在宇宙的某個偏僻角落里被那些臭蟲吃掉。 聯(lián)盟就應該在七年后被蟲子們啃得千瘡百孔,再十分丟人地跑去握手和解。 在女主角瀟灑風光的故事之外,還有多少被規(guī)定好的“應該”? 講完了該講的廢話,男人終于閉上了嘴,等待著維達的答案。 過了半晌,依然只能聽到巨龍扇動翅膀時攜帶的氣流聲。 男人一向很神經質。 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沉默,剛想催促時,巨龍開口說話了。 她張開布滿利齒的長吻,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低沉又奇異的聲音。 空氣都在隨著她的話語微微顫動。 這不是聯(lián)盟話,也不是她故土上的任何一種方言。 這是龍語。 “我想要的,比你想象中更多?!?/br> 說罷,她揚起腦袋,對面具男還以同樣輕蔑的眼神。 男人握緊了手杖,狠狠敲了敲腳下的石像。 他當然不懂龍語,但能看懂龍的態(tài)度。 他磨著后槽牙: “好,看來是談崩了?!?/br> 巨龍從齒縫中發(fā)出一聲嗤笑。 男人更生氣了: “我本來想拉攏你,結果你最后還是打算跟在大白狗屁·股后面打轉。” 維達暗暗皺眉:白狗是指阿諾德? “昆蒂娜固然廢物,但她是這個世界的核心。 你再強大,也只是個過時的外來戶?!?/br> “還記得之前的警告么?” 將垃圾話放到一半,男人打算離開。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一抹金發(fā)從帽檐露了出來。 “你還是會死在她手里?!?/br> ...... 維達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撮翹起來的白發(fā)。 阿諾德正打算叫她起來吃東西。 維達凝視著阿諾德頭上被睡起來的呆毛,許久沒有挪開眼睛。 阿諾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識想要摸摸頭發(fā),另一只手卻替他按了上去。 維達將右手摁在阿諾德的呆毛上,將那撮頑固的頭發(fā)挑起來,繞圈圈,再撫平。 自從昨天下午開始,阿諾德就覺得維達不太對勁。 她仿佛突然開了竅,突然對他有了興趣,老是捏捏他的耳朵,動動他的頭發(fā)。 他從來也沒有預想過這種走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 阿諾德強忍住臉紅的沖動,一臉嚴肅地催促維達: “......別玩了,快點洗漱吃東西?!?/br> 一聽到又有風味獨特的固體食物可吃,維達迅速收回了手指,從干草堆上一躍而起,跑到河流邊洗漱。 明明不再為克制臉紅而煎熬,阿諾德卻又開始失落起來。 但他還是走到篝火旁,挑出一份由樹葉包裹的、剛剛被悶熟的塊根。 葉子是他親手包的,所以形狀比較奇怪。 扯斷草繩,撕開葉片,一份粉粉糯糯的、涂抹上酸果醬的塊根正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