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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不該聽信導師忽悠申請來年的研究生,一路悔恨到現(xiàn)在還沒開學就被迫提前進入實驗室,以至于每天被paper折磨一落筆才知道眼睛會了但手不會,長嘆一聲氣:“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是一顆腦袋兩只手,你說怎么人和人的差距那么大呢?我之前在朋友圈發(fā)了個看不懂模型的截圖,謝清個王八蛋居然評論說,這么簡單都不會!啊啊啊氣死我了??!” 明明在抱怨,但南浠卻分明從這個近幾個月來在陳墨嘴里開始有了存在感的名字,聽出了一絲當事人都沒察覺的崇拜,笑著說:“你可以請他幫忙。” “我才不要?!标惸珰膺葸萼僮欤八险f我笨,還說我導師是怎么想不開,居然愿意招我這么一笨學生,難怪會讓我提前進實驗室學習?!?/br> 南浠佯裝詫異:“是嗎?他嘴這么毒舌啊......可我怎么聽說的是,他辦公室里放了不少你們專業(yè)的書,說完你笨以后,還是幫你把所有paper都標注好了。” 南浠慢悠悠地拖長音:“據(jù)我家莫醫(yī)生無意中透露,他現(xiàn)在對你們專業(yè)的了解程度,已經(jīng)可以直接修二專了?!?/br> 陳墨聲討的聲音明顯低了下來,小聲哼哼:“那可能是他想學我們專業(yè),又不想花錢?!?/br> 南浠笑著看陳墨依舊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沒多說,問道:“馬上就過年了,回來嗎?什么時候的機票?我去接你?!?/br> 話音剛落,清楚看到對面小臉黯淡了一瞬,皺著眉頭回她:“我沒買票,一回去又要被我媽催著和一群不認識的人相親,啊煩死了?!?/br> 南浠無聲嘆氣,假裝不知道陳墨不愿回來的真實原因:“也好,我這部戲馬上殺青了,等結束,我過去找你?!?/br> 掛斷視頻,南浠走到窗前,看著深冬蕭瑟的夜景,微微出神。 距離那件事過去已經(jīng)將近半年,俞成書最終選擇站出來曝光周牧,聲稱自己是被他利用并曬出倆人聊天記錄和錄音力證清白,洗清了網(wǎng)友們對南浠的最后一絲懷疑,而俞成書本人雖然路人緣和風評受到影響,卻因著與南浠的捆綁意外收獲了更高熱度,與后來被曝出吸毒多人運動等諸多黑料而事業(yè)徹底一落千丈的周牧比起來,算是整件事最大的贏家。 壞人受到懲罰,好人獲得同情,整場連續(xù)反轉的鬧劇下來,結局看上去皆大歡喜——但只有南浠一人清楚,留在陳墨心底的那道疤,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愈合。 哪兒有那么多推辭不掉的相親,也哪兒有距離入學還有半年就非去不可的實驗室,陳墨呆在國外不肯回來,換了手機號也把所有和俞成書有關的社交軟件全部清空,只是不想面對還在想盡辦法找她的俞成書。 男人總是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自信得好像他們招一招手對方就能回來,可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屬于他呢? 南浠似有若無地嘲弄扯了下唇。 “小浠姐,要開拍啦?!敝旒鸭褋砗澳箱唬謾C忽然嗡嗡震了兩下,她點開,看清后熟練地拉黑刪除,沒好氣地小聲吐槽,“哎呀這人怎么這么煩,拉黑都擋不住他換個號繼續(xù)發(fā),現(xiàn)在話說得這么好聽,當初陷害我們家小浠姐辜負陳墨姐的感情時,咋不見你三觀這么正。” 吐槽完,隔著手機屏幕對俞成書翻了個大白眼,這才跟上已經(jīng)轉身進棚的南浠腳步。 幾天后,劇組殺青,恰好趕上年三十兒,南浠心不在焉地吃完殺青宴,給小朱和司機等一群工作人員包完紅包放假,哼著歌,開車去省醫(yī)。 莫錚庭今天晚上的夜班,南浠當然不舍得留他一個人在醫(yī)院過年,路過一家還營業(yè)的超市時,買了數(shù)十份禮物,停好車,提著東西上樓。 還沒走到,有眼尖的小護士認出她,激動地差點兒尖叫出聲,南浠伸出食指,輕輕“噓”了一聲,把準備好的禮物給她們,然后輕手輕腳走到門口,一眼就看到男人背對著她的清俊背影,手里好像正拿著什么病人片子。 南浠沒驚動莫錚庭,走到另一側長廊,清清嗓子切換到少年音,給他打了個電話:“喂,請問是莫錚庭莫先生嗎?您有一個快遞,需要本人簽收,麻煩您出來取一下。” 不疑有他的莫錚庭剛出來,就被奔上前的少女撲了滿懷,淡眸瞬深,溫柔抱著她:“冷不冷?怎么這會兒來了?” “不冷,來給你送新年禮物?!蹦箱恍ξp上他,有些冰涼的小手鉆進他衣領取暖,墨眸狡黠靈動,“喜歡嗎?” 莫錚庭笑著點點頭,給送上門的“新年禮物”戴上帽子,然后一只手攬著她腰,在少女寬松的足夠擋住所有人視線的帽沿下,低頭吻上她唇。 淺嘗輒止的輕吻作罷,莫錚庭領著南浠回屋,悄然合攏的房門隔絕了外界喧囂,把還混著消毒水味道的小小一隅變得極其繾.綣,南浠勾著男人脖頸,藤蔓似的纏上他,輕咬他耳朵:“醫(yī)生叔叔,我有一個問題一直很想問你,你什么時候能把白大褂穿回家呢,我護士服都準備好了~” 第五十章 (細水長流) 像小狐貍柔軟的毛, 輕輕在男人心尖上掃了一下, 莫錚庭呼吸驟快, 往常色澤略淺的瞳仁都幽深了幾許, 吻上懷里的小姑娘:“一會兒就可以穿回家?!?/br> 周遭的光暗了下來, 在倆人微闔的眼眸深處映出彼此的剪影,一片繾.綣, 許久,南浠睜開氤氳的墨眸, 坐在莫錚庭旁邊, 對遠處某個跨時空的鏡頭晃晃食指, 俏皮地說:“別看啦,沒辦法寫出來的哦, 所以,你們知道我們這樣做過就可以啦?!?/br> 莫錚庭笑著揉揉南浠的頭, 給她倒了杯熱茶。 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奔跑的腳步, 在門前停下,轉為兩聲輕柔的“咚咚”——是從群里看到消息后連年夜飯都沒吃,一路狂奔趕來的許一鳴。 怒刷存在感的電燈泡極力克制著能和女神一起過年的喜悅,傻逼兮兮地撓著頭, 沖南浠傻笑:“那啥, 庭哥,我來陪你上夜班?!?/br> 莫錚庭:“......不用,你要是不忙,可以和我換班?!?/br> 語氣有點不易察覺的沁涼。 許一鳴傻眼了。 “開玩笑的?!蹦P庭面無表情地吐出四個字, 在強忍著笑的南浠頭上輕輕揉了下,繼續(xù)忙工作。 許一鳴忙顛顛地湊到倆人跟前,從身后拿出一對毛絨絨的情侶玩偶,扭扭捏捏地遞給南浠:“女神,新年快樂?!?/br> 話音剛落,就感覺一道涼涼的目光沉沉朝他掃來,許一鳴忙對天發(fā)誓:“庭哥,不是我買的,這是你帶的幾個學生送給你倆的新年禮物,委托我轉交?!?/br> 他說的是實話,他只不過是把自己親手做的迷你獨角獸毛線玩偶偷偷藏里面了而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