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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和水盆從寢室里出來聚到水房接熱水,邊防熱水供應(yīng)極少,跟物資量是一樣是稀缺東西;去晚了,一水杯的熱水都沒有了。在這里的士兵,零下幾十度用冷水洗腳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賀九山從正在裝箱的戰(zhàn)士手里拿回物資。“鋼一連的物資我替你們送去?!?/br>“不不不,你們給連隊里送來物資已經(jīng)夠麻煩了,這個還是得我們自己去......”戰(zhàn)士連連擺手。“那就這么定了。”賀九山略過戰(zhàn)士,直接跟小武說,“你認識去鋼一連的路嗎?”“這這......不行啊......”小武爽快答應(yīng),“當然認識,我?guī)罚 ?/br>賀九山打開車門,發(fā)動車子準備上路。戰(zhàn)士見他執(zhí)意這么做,也說不了什么,只叮囑他們路上地勢險,要時刻留神。“同志,那就麻煩你了?!?/br>賀九山?jīng)_他一點頭,“趕緊給連里的戰(zhàn)士燒上飯吧。”全軍駐守海拔最高的鋼一連,遠遠看去就像真的戳在云層里,聳立云霄,連隊上面的雪云凝聚,終日不開,綿延無盡。上山極其困難,車子開了一半就要下車步行上去,賀九山扛著物資箱,嘴里咬著手電,天這時候已經(jīng)黑了一片;小武在前面引路。“九山哥,你注意點腳下頭,容易打滑。”手電咬到嘴角,賀九山問:“這個鋼一連是離邊防團和首府最遠的連隊,地勢又這么險要,團里斷炊條件第一困難的就是他們了吧?”“是啊,我之前上去過一次,他們連隊日常用水都要去幾里外的深湖,說是說一個連,但實際上只有十來個人,就駐守山尖國界線那里;那苦得真是沒法說了。”小武說著,指著上頭那處地方,“你看,就在那兒?!?/br>他們到了山尖的時候,鋼一連的老連長在屋頂上掃雪,小武和他說明了來歷之后,老連長把他們迎進了屋子里,其實屋里和外面沒區(qū)別,一樣冷風嗖嗖;沒有煤炭,火爐熄滅了在屋里冷冷地杵著。老連長從熱水壺里倒了兩杯水給他們,“真是麻煩你們了。”“連長,這點物資你們先勉強用,給養(yǎng)車大概還有十天能到。”賀九山對他說。這個矗立在全國最高地方的連隊,賀九山第一眼看見就被震驚了,破落的磚瓦防隱在皚皚白雪間,確是那么威嚴端正不容侵犯;幾十里的荒蕪和人煙罕至,他們駐守在這里,守在大雪山,與世隔絕。老連長和賀九山說了一陣話,小武看了看時間該回學院。賀九山起身,跟老連長道別。“我們這就走了。”“現(xiàn)在下不了山了,”老連長說,“天都黑了,外面過一會兒就要下冰雹,我們這里一到晚上那就是風雪迷眼,能見度不足半米;下山更是兇險?!?/br>老連長誠懇地跟賀九山說,“你們上山送來物資已經(jīng)是太麻煩了,如果在下山的時候出了什么事鋼一連鐵定心難安了。這樣,你們今晚住下,明天一早再下山?!?/br>為了保障安全,賀九山和小武住下了。六點鋼一連組織吃晚飯,賀九山幫著生火燒飯,卻沒見戰(zhàn)士拿他們剛送來的糧食蔬菜,而是揭開了一口小缸,里面儲了半缸小米和極少的一些青菜面條。邊防團大多連隊都已經(jīng)斷炊,而鋼一連是所有連隊里條件最艱苦的連隊,怎么可能到現(xiàn)在還有存糧?在飯桌上,賀九山跟老連長問起了這事,他說你們省吃儉用究竟到了什么樣的地步,在全團面臨斷炊的時候你們還能剩下存糧。連長笑笑,搖頭,“哪有剩下存糧?鋼一連半月前就已經(jīng)斷炊了?!?/br>小武納悶:“那缸里那些米是怎么來的?”連長說:“幾個多月前,沈陽的一支狼牙特種大隊到邊防駐訓,就在我們這里二十里外扎帳篷野訓;我們斷炊后狼牙大隊就把他們的口糧分給了鋼一連,我們有幾個士兵生了病,送去山下打針掛吊瓶去了,連隊本來就人少,這么一來國界碑上的哨口更是沒人守。狼牙大隊和我們說,他們輪流派人去國界碑上守哨,直到生病的幾個戰(zhàn)士回來。”小武的對面,賀九山已是愣然僵直,仿佛能被雷擊中不能動彈。“九山哥?九山哥?”小武拉了賀九山的胳膊一下,“你怎么了?”賀九山回過神,眼里跳躍著光,嘴邊是暗暗壓抑的欣喜,“連長,明天能帶我去看看國界碑上的哨口嗎?”“當然可以?!?/br>這天晚上,賀九山躺在在床鋪上失眠了,他胸腔里燃燒著一團火,是在來邊防這幾個月來第一次感到熱騰騰的,屋子里沒有火爐,可他仍然覺得自己熱得要炸裂。即使賀九山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明天在哨口駐守的人會不會是劉半城,即使明天的不確定因素會有那么多,可賀九山那份強烈的期盼和欣喜的心情并沒有半點減少。輾轉(zhuǎn)反側(cè)兩個小時,賀九山披著一件衣服走到窗口,望著外面黑黢黢的夜色。冰雹和大風雪還在繼續(xù),愈漸狂烈。一夜的惡劣風雪之后,天光大亮,久違的陽光慷慨地灑在了鋼一連所在的山峰上,溫暖地像要把雪融化,露出萌芽的青草;裸/露的石塊唐唐突突的立在地面,放眼望去蒼潔的大山都是坑坑洼洼一片。國界碑上的哨口離鋼一連還有三里遠,賀九山跟著老連長往更高的山上去了。那是山谷上的一個簡陋的屋子,它的前面十米處,就是劃分國境線的國界碑,鐵絲網(wǎng)像長龍一樣隔開兩國地界蔓延到看不清邊際。層巒騰霧,亂山天闊間,有一名戰(zhàn)士披時偎雪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國界碑旁邊,他手上的鋼槍在陽光下閃著銀色的金屬光澤,頭上一碧如洗的天空云蒸霞蔚,光耀萬里;像定格不動的一幅壯美圖畫。賀九山眼睛定定地看他,向那人走去。戰(zhàn)士覺察身后動靜,立刻轉(zhuǎn)過身,然后面容一滯,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賀九山?jīng)_他一笑,站直,向他敬禮。劉半城望著他半會兒,也露出一抹笑,接著,他站在風口處,抬頭,挺胸,兩眼平視,下顎微收,兩腿繃直,五指并攏貼于褲縫;舉起右手,也向他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這個冬季,他們用愛情和責任灌溉種下的果實,正在由青轉(zhuǎn)黃。賀九山往右移了兩步,擋住老班長的視線,在老班長看不到的地方,他面對劉半城,身體前傾,兩頂軍帽的帽檐抵在一起。為了遇見你,我用青春染綠軍裝,卻只能用帽檐淺吻你的臉龐。就讓時光再慢些吧,讓我們都歲月無傷。他們帽檐相抵的那一瞬,賀九山和劉半城相視的眼里,是那么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