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杰把茶輕輕放在桌上，拿了本書坐在一邊。

李潛清放下文件，側(cè)了身，灼灼地看著他，于杰只好說：

“你以前喜歡喝茶，我。。。不知道現(xiàn)在改成這個了。”

他走過去坐到于杰那一頭，低頭吻了吻他，望著他的眼：

“你還記得？”

于杰點點頭，李潛清笑了笑。

各自靜默，繼續(xù)手上的事。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于杰把書看的入了神，才聽見李潛清說：

“后天我要出國，你愿意一起去嗎？”

“是公務(wù)？”

他端起茶杯，喝一口，然后點點頭：

“有個案子要處理善后，再轉(zhuǎn)到歐洲簽個約，可能需要好幾天。”

“既然是公務(wù)，我跟著去也不好，還是不要影響你了。”

李潛清抬手理了理于杰的頭發(fā)，過了半天才說：

“我很快就回來。”

第二天，李潛清很早就去了公司，于杰起了床，下樓和外公一起吃早餐。

家里的早餐一向很簡單，也就是豆?jié){油條，或是白粥饅頭一類的，不過小菜倒挺精致。于杰本以為像李潛清這樣在國外呆慣了的，也許不太喜歡這幾樣，但他似乎十分習(xí)慣，自得其樂。

飯桌上，外公埋怨連個rou包子都沒有，于杰抑制著笑意道：

“外公，血壓高，膽固醇高的老人家早上要控制飲食，不能吃太油膩的?！?/br>
外公在嚼饅頭，噎了一下，半天才說，好吧好吧，不吃就不吃。隔了片刻，又道：

“那待會兒，于小同志你陪我老人家下盤棋吧?！?/br>
兩個人去了后花園的涼亭里，不遠處兩名警衛(wèi)筆直地站著，希特勒在昨天的那棵樹下，不停地緩緩搖著尾巴，踱來踱去。

第一局，于杰勝了，外公點點頭，二人再戰(zhàn)。

于杰蹙眉思考，外公贏了一著，笑道：

“你這孩子下棋仔細，也不弄那些門道哄我老人家開心。不像我家那小孩，每回下棋都要做出一副輸?shù)闷粒A得驚險的樣子?！?/br>
于杰搖搖頭：“外公棋藝老道，我剛才也只是誤打誤撞而已?！?/br>
外公不置可否，突然問道：

“小同志，你覺得我們家小孩怎么樣？”

于杰沒想到他這么問，一時半刻倒也答不上來。

“小孩從小就心性很冷，在商言商，倒也不是壞事。這點上像他舅舅，我那兒子，軍政界里，這些年浮浮沉沉，也是一顆冷了的心去看。唉，可真是些說不清的因果循環(huán)了?！?/br>
于杰不大明白，也只好陪著點頭。

“一個人一輩子這樣活著，可就不太妙了。我們?nèi)~家，也就潛清這一個孩子。他舅舅，這些年一直單身，我看著也難受。李家那邊，也一樣的，這么一個孫子，自然是處處小心著。我們都還算開明的老人家，唯一希望的，就是小孩在這世上暢快地活。那天，他說要帶個人給我看看，我行軍打仗什么沒見過，自己的外孫到了年紀，說一句這樣的話，卻真是不敢相信，游疑了許久。最后見到你，再看看他那個神情，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于杰紅了臉，更加說不出話來。

“可他喜歡你，畢竟是他的事。你也不必因為家里的這些關(guān)系而有所顧忌，你要是不愿意，不想和他在一起，就和他明著說，有我這老頭子在，他不敢強留糾纏你的。

你要是也在乎他，那當(dāng)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你放心，我老頭子雖然一只腳已經(jīng)邁進棺材了，說的話倒也還不敢有人反對。

小同志，我的意思，你懂不懂？”

于杰艱難地點點頭。

外公“嗯”地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又道：

“其實我看這事多半也是他逼你的，這小子從來沒受過挫折，大概從你這里領(lǐng)略了些，不肯放手了。我是不知道他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巧取豪奪的手段，照我以前的脾氣，是要一棍子打死的。可誰叫我就這一個外孫，人老了，心也不夠硬了，罷了，你想走就走吧，免得遭他時時糾纏。這小子也不需要我來罰他，給他自顧自難過一陣子，就算像他舅舅那樣，一輩子身邊沒個人陪著，一張面癱臉整日只曉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