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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 原野上的草木已經(jīng)枯萎了,褪成焦黃的絮片,貼在土地上,細(xì)碎的雪花從天上落了下來,白色慢慢地覆蓋了枯草,天和地仿佛都蕭索了起來。 起風(fēng)了,雪花打著旋兒鉆入衣領(lǐng),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赤紅大馬停下了步子,低頭去吃地上的枯草,不過拱了半天也嚼不到什么。 姜宛姝循著模糊的印象,向著當(dāng)初的來路而去,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到了這一片草原上,水和食物都耗盡了,馬匹也餓了,她迷失了方向。 四顧蒼茫,天的盡頭還是曠野,這是一個下著雪的冬天,這么冷。 姜宛姝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起一個人,或許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有些惆悵,也有些釋然。 她摸了摸馬頭,輕輕地道:“小乖乖,對不住,糖也吃完了,是我委屈你了。” 那馬聽不懂她的話,仰起頭來鳴叫了一聲。 姜宛姝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從馬上滑落下去,跌到了地上。 遠(yuǎn)處,有人聽見馬鳴的聲音過來了,走到近前,看見了那匹血汗寶馬和地上躺的少女,那人發(fā)出了驚呼聲。 雪開始大了起來。 —————————— ☆、第 37 章 身體暖乎乎的, 好像從冰窟中被人拉上來,到了火爐子邊,四肢百骸都從僵硬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了, 舒服得讓人想嘆氣。 姜宛姝睜開了眼睛, 她躺在厚厚的被窩里, 兩個火盆子擺在她的床邊,里面的炭火燒得很旺, 帳篷里的空氣都帶著煙熏的味道, 那是溫暖的人間煙火氣。 斯琴看見她醒了,雙手合十虛空拜了拜:“感謝真神,終于沒事了。” 她湊了過來,“阿姜,你覺得怎么樣,還好嗎?” 姜宛姝看見斯琴艷麗活潑的笑臉, 仿佛做夢一樣,她喃喃地道:“我這是在哪里呢?斯琴, 是你救了我嗎?” 斯琴又蹲回去撥拉炭火, 一邊應(yīng)道:“你可真夠大膽的, 這種季節(jié)一個人在草原上走, 也不怕狼把你叼走, 幸好你的那匹馬原來在我們部落養(yǎng)過一段時間, 估計它是朝著回家的路走過來了,薩仁出去巡邏,半路把你撿了回來。” 她頓了頓, 道:“記得薩仁嗎,就是上回祭牲節(jié)向你求愛、后來被你男人打了那個?!?/br> 姜宛姝的關(guān)注點又歪了,她很認(rèn)真地糾正道:“說過很多次了,那個不是我男人?!?/br> “哦。”斯琴面無表情地應(yīng)了一聲,完全不相信。 “是真的?!苯疰吐暤?,“他娶了別的女人做妻子,他的妻子容不下我,我只好逃出來了?!?/br>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姜宛姝自己忽然難過了起來,吸了一下鼻子,“男人都是騙子,原來說過的甜言蜜語都不作數(shù),自己拔腿走了,就把我扔下被人欺負(fù),我討厭他。” 她的眼角微微地紅了,淚光盈盈的樣子,連斯琴這個女人看了也覺得心疼。 斯琴義憤填膺:“啊,居然這樣啊,真沒想到,林大郎看過去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人,竟這樣壞。阿姜你放心,既然來了,以后就跟著我們好了,不要管他了,我們部落的男人多的是,個頂個的好,到時候,你隨便挑?!?/br> 姜宛姝被斯琴的話嗆住了,嚇得咳了起來:“不不不,多謝你了,男人你們還是自己留著吧,你肯收容我就感激不盡了,其他的很不必了。” 斯琴又寬慰了姜宛姝幾句,給她喝了奶茶,囑咐了一個年老的阿嬤照顧她,自己就出去了。 斯琴去了祖父的帳篷里。 穆特爾剛剛寫好了信,封了口,叫薩仁出去送信。薩仁出門的時候,還和斯琴碰了個正著。 斯琴進(jìn)去,對著穆特爾道:“阿爺,你給林大郎送信了嗎?若沒有,就別去了,把阿姜留在我們部落吧,她生得那么美,會有人喜歡她的,將來可以給我們部落生幾個漂亮娃娃,多好?!?/br> 穆特爾駭笑:“你胡說什么呢,那是燕國公的女人,誰敢對她有非份的想法,還要不要命了?” “可是她說林大郎不要她了,她才跑了出來,多可憐呢?!彼骨巽氐馈?/br> “這個你別管了,斯琴,無論燕國公是何意思,為穩(wěn)妥起見,我們都要完整地把她交還回去?!蹦绿貭栒?,“你這段日子多看著她,別出什么差池?!?/br> 穆特爾說著,有些憂愁地皺起了眉頭,“你們別貪玩,別往部落外頭跑,我最近已經(jīng)加派人手出去巡邏了,突厥人隨時會過來,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br> 說起突厥人,斯琴也沮喪了起來:“這群豺狼,為什么一直盯著我們不放?太可恨了,我們是草原上自由奔馳的蒼狼白鹿,絕對不會回去給他們做奴隸的?!?/br> 穆特爾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瞇起了眼睛:“所以,幸好這回薩仁把燕國公的女人帶回來了,我已經(jīng)給燕國公送信了,叫他來接人,希望他到時候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 他低頭看了看案幾上擺著的羊皮地圖,又嘆氣,“聽說他現(xiàn)在在莫干達(dá)沙漠一帶,離這里有些遠(yuǎn),希望來得及吧。” 斯琴也沉默了。 ——————————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風(fēng)一陣緊似一陣的,呼呼的風(fēng)聲隱約傳進(jìn)來。 這幾天一直在下著雪,姜宛姝也不能出去,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敖包里面,斯琴陪著她說話解悶,有時候老阿嬤會在旁邊拉著馬頭琴,琴聲悠揚(yáng)清遠(yuǎn),這樣的日子寧靜而沉默。 帳篷里,一口小鍋子吊在那里,斯琴在煮著奶茶,茶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混合濃郁的奶香,讓人感覺還是暖乎乎的。 姜宛姝裹著羊皮襖子盤腿坐在那里,神色郁郁。 斯琴舀了一碗奶茶遞過來:“別不開心了,來,喝一點?!?/br> 姜宛姝接過來,喝了一口:“味道和我原來喝過的不一樣呢?!?/br> 斯琴笑道:“那次給你喝的,是林大郎特別吩咐過的,加了他帶過來的蜜蜂,味道格外甜一些,現(xiàn)在這個,就是我們?nèi)粘:鹊?,你別嫌棄?!?/br> 姜宛姝臉紅了:“我沒嫌棄,也好喝呢。” 其實并不合她的口味,茶的味道有點兒苦澀。她慢慢地喝著,想起了一些心思,神情有些忡怔。 斯琴過來,用胳膊捅了姜宛姝一下:“你又在發(fā)呆了,想什么呢?在想林大郎嗎?” “沒有,你亂說?!苯疰铧c嗆著了。 斯琴笑了起來:“阿姜,你太害羞了,想他就想他吧,有什么不能說的呢?!?/br> 姜宛姝抱著碗,眉頭蹙了起來,似乎是很苦惱的模樣。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是有一點想,但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我有點害怕,不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生氣?!?/br> 那肯定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