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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瓷土礦層豐厚,又有運(yùn)河連接,可以沿水路一直通往明州港,是很難得的風(fēng)水寶地。 從田家先祖建起龍窯,一直傳了好幾代,產(chǎn)出的瓷器是整個銀湖最好的。 它就是田家人的命根子,哪怕后來田父病得快死了,債主追索上門,走投無路,也沒舍得拿來抵債。 田幼薇和邵璟更是千方百計(jì),咬牙死撐才把窯場保住,這中間真的是吃了很多苦頭。 想到自己和邵璟同甘共苦的那段年月,田幼薇忍不住心生感慨:“你以后要護(hù)著咱家的窯場啊?!?/br> “阿姐放心?!鄙郗Z很認(rèn)真地點(diǎn)頭,清亮的眼睛看向前方,神情十分愉快。 田家窯場一片忙碌,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兩條沿著山坡并列向上、長達(dá)十余丈的窯爐。 再就是兩旁用竹木搭建起來的長排工棚,工棚里有許多匠人各自有條不紊地忙碌,造型各異的瓷坯整整齊齊列在架子上,等著匠人上釉。 又有兩個穿著綠色公服的監(jiān)窯官不時(shí)游走查看監(jiān)督,整個窯場看起來紅火得很。 田幼薇一行人很快引起關(guān)注,好些在窯場做工的田家族人跑過來道:“阿薇怎么來了?” 又有人好奇地打量邵璟:“這就是昨天才來的小和尚吧?叫什么名兒來著?” “叫邵璟?!碧镉邹睂⒛切┤私榻B給邵璟認(rèn)識:“這是三叔公,這是五堂兄……” 眾人紛紛圍著看熱鬧,不時(shí)互相交換個眼色,神秘兮兮、意味深長。 田幼薇看出來了,心里很不高興,就不想和這些人浪費(fèi)時(shí)間,拉著邵璟往里去找田父。 田父坐在工棚里看師傅上釉。 上釉是制作出好瓷器的關(guān)鍵工序之一,瓷器美觀與否和瓷釉息息相關(guān),除了要有好釉水之外,工藝也很講究。 匠人們很小心地握著瓷坯的外底,倒轉(zhuǎn)瓷坯浸到釉水里,慢慢搖晃,好讓瓷坯吃透釉水。 田父瞧著是在監(jiān)工,實(shí)際眼神游離,神色里更是帶了幾分郁結(jié)之意。 “阿爹!”田幼薇跑過去抱住田父的胳膊,將醒酒湯遞上:“娘讓我送醒酒湯來,正好阿璟沒見過燒造貢瓷,我就帶他來了。” 田父看見是她,立刻收了郁色一笑:“昨夜酒喝多了些,是有些頭疼,阿薇辛苦了啊?!?/br> 田幼薇脆生生地道:“我不辛苦,辛苦的是阿爹和娘!” “看這伶俐的小樣兒!”田父拍拍她的發(fā)頂,溫和地問邵璟:“阿璟可還習(xí)慣?” 邵璟行了一禮才道:“回伯父的話,大家都很好,小侄很習(xí)慣?!?/br> 田父也溫和地拍拍他的發(fā)頂:“乖孩子,不必如此生分,不然豈不是累得慌?” “嘖,這孩子可真文氣!到底不一樣呢?!?/br> 謝大老爺大步走進(jìn)來,熟稔地拿過水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盞醒酒湯,然后一激靈,大聲道:“好酸!真醒酒!” 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她爹還沒喝上,他自己倒先下了肚。 田幼薇心里頗不舒服,也不做在臉上,甜甜地笑:“舅父今天過來又是為的什么呢?” 謝大老爺說道:“我送匣缽窯具過來,順便把謝三兒這個shi糊了眼的混賬東西綁來賠罪!阿秉呢?我說過要給他交待的?!?/br> 田幼薇心說他莫不是故意裝的,誰不知道二哥每天早上都得讀書,要午后才會來窯場? 當(dāng)事人不在現(xiàn)場,田父又太講義氣,為了謝家臉面上好看,肯定會說算了,這事兒也就這么糊弄過去了。 田父果然道:“阿秉在讀書呢,小孩子的小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這事兒你處理妥當(dāng)就行?!?/br> 看吧,自家老爹就是這脾氣。 田幼薇裝作不懂事的樣子道:“阿爹,舅父,怎么才算處理妥當(dāng)???” 田父皺眉:“小孩子家,別管大人的事?!?/br> 田幼薇抱著他的胳膊使勁晃:“娘說我不小了,得跟著學(xué)管事了,不然將來什么都不知道,會被人嫌棄的,你們就教教我吧?!?/br> 田父拿她沒法子,不好意思地道:“讓大舅兄笑話,這丫頭被我慣壞了?!?/br> 田幼薇瞅著謝璜笑,求知若渴:“舅父舅父,您教教我!” 謝大老爺慈祥一笑,輕撫她的發(fā)頂:“我就喜歡阿薇丫頭的聰明勁兒,你既然感興趣,我就教教你?!?/br> 田幼薇躲開謝大老爺?shù)挠|碰:“怎么說呢?” “咱們先去看匣缽。”謝大老爺率先起身,田父拉著田幼薇跟在后面,輕戳她的額頭,無奈地小聲道:“你呀!” 田幼薇幸福得晃腦袋,阿爹就是這樣,口里罵著她,實(shí)際仍然舍不得動她一下。 走著走著,突然覺著袖口微沉,回眸一瞧,卻是邵璟小心翼翼地揪著她的袖口,邁著小短腿跟著他們碎步跑,小臉上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明明十分興奮卻又假裝持重乖巧的樣子。 田幼薇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將就某人的小短腿,扯七扯八,問些有關(guān)窯場上的事,以便熟悉情況。 田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很有耐心地一一解答,田幼薇邊聽邊記,眼角瞟到邵璟也在豎著耳朵聽,心里便是一哂。 邵璟打小就聰明伶俐,尤其對于人情世故格外敏感周到有天賦。 這些事過他耳朵一遍就能記住,下次遇到事情便是頭頭是道,絕不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這方面她是該向他好好學(xué)一學(xué)的。 謝大老爺拉來的匣缽還未卸車,整整齊齊放在庫房門前,謝家管事謝三兒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一張臉已被圍觀的人看成豬肝色。 ☆、第11章 太難了 “都散了?!碧锔该鼑^眾人退下,要去解謝三兒的繩子:“已然罵過罰過,改了就行?!?/br> 謝大老爺卻攔住他:“妹夫莫急,你先聽我說,這事兒我還得感謝阿秉給我提了醒,不然要出大事!” 田父見謝大老爺神色嚴(yán)峻,心里便是一緊:“怎么回事?” “阿薇你們在這里守著,別叫人過來?。 敝x大老爺領(lǐng)著田父走到一輛車前,掀開上頭蓋著的草席:“妹夫請看?!?/br> 田父拿起一只匣缽看了片刻,神色漸漸凝重:“這是怎么回事?” 謝大老爺咬牙切齒:“謝三兒這個狗東西害我!” 田父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看向謝大老爺。 從來溫和仗義的人,此時(shí)不笑不語,配著一臉的絡(luò)腮胡,看起來頗有幾分震懾人心的力量。 謝大老爺努力睜大眼睛對上田父的目光,低聲道:“近來朝廷分配的燒造數(shù)額太大,我家一時(shí)供不上這么多匣缽。 狗東西不但不如實(shí)稟告,反而悄悄勾連了外頭的人,低價(jià)購入匣缽,以次充好,他自己在中間賺外快…… 要不是阿秉昨日提醒了我,我還不知道竟然有這種事!我回去就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