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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擋住路:“四嬸娘既然來了,那就坐下喝杯茶再走。” 方氏白了田幼蘭一眼,不客氣地上前坐了,盯著秋寶和祝神婆不話,眼睛直勾勾的。 田幼蘭緊緊攥著手走到方氏身后,俯身在方氏耳邊了幾句話,方氏沒搭理她。 田幼薇四處一看,但見墻邊陰暗處站了個人,正是田四叔。 她暗嘆口氣,提醒謝氏:“娘,時辰差不多了?!?/br> 謝氏就請祝神婆動手。 “五通神保佑……”祝神婆洗手焚香,化符兌水叫秋寶喝了,又默念許久,拿出一個鑲嵌了寶石的金墜子放在秋寶面前來回蕩著,叫道:“看這里!” 金墜子流光溢彩,秋寶不眨眼地盯著,祝神婆在那念叨:“秋寶回魂,回魂啦……” 念著念著,秋寶眼神發(fā)直,就聽祝神婆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事???” 秋寶喃喃地道:“哥哥……玩水……” 眾人聽到這里,忍不住齊齊屏住呼吸不敢眨眼,就生怕會錯過最精彩最神秘的地方。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一聲尖利的女聲響了起來:“死丫頭,你踩著我啦,你眼睛瞎了???” 秋寶被驚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第246章 三兩銀 眾人被打斷,憤怒地循著聲音一齊瞪過去。 方氏掐著田幼蘭的臉,兇神惡煞地罵著,風(fēng)度全無,丑態(tài)畢露。 田幼蘭本就生得纖弱秀氣,被這樣折騰也不出聲,只大顆大顆的掉眼淚,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你做什么?”田秉義憤填膺,上前將方氏隔開,把田幼蘭護(hù)在身后:“好端賭做什么要打她?” 方氏滿不在乎地掐著腰,冷笑:“我自己的閨女不聽話,我還不能打了?” 招魂問話的事被攪黃,謝氏氣個半死,還擔(dān)心對秋寶有什么不好的影響,一迭聲地趕人:“出去!出去!” 方氏大聲道:“大嫂,不是我你,朝廷一直在明令禁止巫術(shù),大哥還是個將仕郎,二侄兒也是個舉子,你們就該帶頭聽朝廷的話,怎么還搞這些?這些騙子招搖過市,也信得?” 這話出來,不獨(dú)是謝氏,就連一直坐著不出聲的祝神婆也變了臉色,怒聲喝道:“五通神啊,收了這個不賢不敬的狂悖婦人吧!” “騙子!你就是個騙子!”方氏就和得了失心瘋似的,指著祝神婆高聲叫罵。 田家莊眾人都被嚇壞了,神婆仙姑之流是輕易惹不得的,田老四家這媳婦怕是瘋了。 “娘!娘!”田幼蘭嘶聲叫著,跪倒在方氏面前,哭道:“您回家去吧,不舒服咱們就去看大夫!?。俊?/br> 田四叔也從人群中擠過來,抓住方氏揮舞的雙手怒罵道:“你瘋啦?馬上給我滾回去!” “娘啊……”方氏喊了一聲,雙眼上翻,軟倒在地。 “我娘病了!對不起,對不起……” 田幼蘭對著眾人不停鞠躬道歉,哭得滿臉是淚,十分可憐:“大伯母,二哥,阿璟哥哥,阿姐,仙姑,我娘病了,她之前賭錢輸了,被我爹罵了之后就一直不正常,時不時就發(fā)作……看了大夫吃了藥也不見好……你們要就怪我吧,怪我沒攔住她……” 謝氏氣道:“病了?我們怎么不知道?” 田幼蘭可憐兮兮:“大伯母,您看她是不是自那之后就一直性子極其古怪?就是病了,因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沒敢讓人知道,都是悄悄去縣城看病開的藥?!?/br> 田秉問田四叔:“四叔,這是真的嗎?” 田四叔垂著眼,微不可見地點(diǎn)點(diǎn)頭,艱難地道:“家門不幸……” 田四叔的為人向來很不錯,謝氏瞧著方氏果然是病了,便嘆了口氣,道:“先把人送回去,該請大夫就請?!?/br> 田四叔和田幼蘭就要背著方氏離開,田幼薇道:“何必舍近求遠(yuǎn)?咱們家又不是找不著地方給四嬸娘躺,先安置下來,馬上去請大夫?!?/br> 邵璟也起身給看熱鬧的鄉(xiāng)鄰賠禮:“今的事不成了,還請各位先行回家,慢走啊……” 出了這種事,招魂問話的事肯定繼續(xù)不下去,眾人散去,只剩下田家諸人。 田四叔還是堅持要把方氏帶回家去:“阿儉一個人在家呢。” “阿儉少爺在這里?!毕裁紶恐飪€走出來,田儉懷里抱著一只精工細(xì)作的木船玩具,表情不安,不敢看人。 “你怎么來了?”田幼蘭是震驚的。 “看你,嚇著阿儉了。這又不是別家,是我家。”田幼薇走過去,蹲在田儉面前,和顏悅色:“阿儉,喜不喜歡這船?是大伯父特意給你在臨安買的?!?/br> 田儉猛點(diǎn)頭:“喜歡?!?/br> 這船精工細(xì)作,一看就很值錢,之前田儉過,他們從臺州回來時坐了一艘大船,他很想要那么一艘船。 誰也沒想到,田父竟然記在了心里。 “這太破費(fèi)了,他一個孩子,不值得……”田四叔突然哽咽起來,流了淚,接著又使勁擦淚:“看我像個孩子似的,我大哥呢?” “我爹還在窯場忙補(bǔ)燒貢瓷的事呢。”田幼薇和田儉道:“臨安還有好多好玩好吃的,以后帶你去好不好?” 田儉道:“可以嗎?不是只有秋寶可以去?大伯父疼他超過疼我,明明我跟大伯父更親……” “阿儉!”田四叔大聲吼道:“你亂什么?” 田儉被嚇得一顫,船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哇……”田儉大哭著坐到地上蹬腿:“我的船,我的船,你賠我……” 田幼薇低聲道:“你知不知道秋寶的事?實(shí)話,我再給你買一艘……” “你什么意思!”剛才還是暈厥狀態(tài)的方氏猛地跳起來,張著手指朝田幼薇撲過去:“你想干什么?!” 邵璟早有防備,抓住方氏的手腕拖到一旁制住。 田儉大哭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人,他叫我把秋寶領(lǐng)到水邊去玩,就給我一兩銀子……” “你沒迎…”方氏拼命掙扎:“兒子,你沒迎…” 田四叔仰長嘆,淚流滿面:“都到這一步了,就別抵賴了吧,就是我們沒教好孩子,把這孩子養(yǎng)得眼皮子太淺,這么大了還不懂事……” “那怪他嗎?他也是受人蒙蔽!他也嚇壞了!”方氏振振有詞。 謝氏實(shí)在聽不下去,抓起笤帚朝她和田四叔身上亂打:“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滾!” “都別吵了!”一聲斷喝,田父大步走進(jìn)來,整個人都在顫抖,盯著田四叔不敢相信:“四,你,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對不起你!”田四叔猛地跪下去,大哭出聲:“是我沒教好孩子……” 田儉收了銀子把秋寶領(lǐng)到水邊去玩,那個人又要他把張師傅叫來,再給他二兩銀子。 田儉照著做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