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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個人力量才思有限,總有其局限。我這些筆記卻不同,可謂是歸集了當朝最頂尖人物的見識。即便你不愿意留下,也該給阿璟和令兄看上一遍,應當能讓他們受益匪淺。 這份宣和博古圖,可以讓你登至制瓷頂峰,成為當朝第一人!你信我,我不會害你們,你們救過我的命,又是我最好的、唯二的朋友,我只想對你們好,對你們有所幫助。 我愿意為阿璟提供馬球隊和球場,你們覺著不妥,我懂,也不會怪你們,但這個是暗里的幫助,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的,你一定信我……” 這一席話說得入情入理,十分真誠懇切。 田幼薇動搖了。 “阿薇……”田父已經(jīng)繳械投降,迫不及待地催促她。 田幼薇看向小羊。 小羊側(cè)對著窗,一張端正清秀的臉半明半暗。 “一個人有兩張面孔,端看他愿意用哪張對著你?!?/br> 田幼薇想起邵璟這句話,拼了老命才將心中熊熊燃燒的貪念壓下去,艱難地用力將圖冊合上,再一鼓作氣將所有的經(jīng)書塞回匣中,“啪”的一聲將匣子蓋上。 小羊眼皮一跳,抬眸靜靜地注視著她,眼里有十分的委屈和不解。 田幼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不是還未對外頒布嗎,我們就這么拿走了,對你不好的吧?” 小羊輕聲問道:“阿薇,我是洪水猛獸嗎?” ☆、第295章 錦靴再現(xiàn) “當然不是。” 田幼薇不能面對小羊這樣的目光和這樣的問話,硬著頭皮解釋道:“阿九很不好相與,沒有頒布的圖紙,你私下給了我,他一定會大做文章。” 另外,這樣貴重的東西,收下之后欠的就是大恩。 恩情大了,是要用命去填的。 還有一個原因是防備。 一直針對他們的人,到現(xiàn)在為止究竟是誰都沒弄清楚,她不得不小心。 “阿九,我不怕他?!毙⊙虻难劬α疗饋?,跟著笑了:“這只是小事而已,就算長輩知道了也不會怎樣。放心吧?!?/br> 就在此時,伙計突然叫道:“客官要買什么?” 但見阿九帶著死宦官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唇角往上勾著,滿臉不懷好意,進門的同時,隨手一扔,一顆銀花生就落了伙計的手。 小羊皺起眉頭:“你怎么來了?” “咦,兄長這話真好笑。這鋪子的大門朝街開著,廣納五湖四海之人,我怎么不能來?是吧?阿薇。” 阿九故作親熱地朝田幼薇擠眼睛:“你是歡迎我來的吧?” “當然,來者都是客?!碧镉邹毙χ卸Y,順手將匣子塞到殷善手中。 卻不想阿九立刻就看到了,大聲叫道:“那是什么?我看那匣子很眼熟,好像是我前些日子丟失的那一個!裴忠,你去拿過來!” 死宦官立刻上前去搶匣子,殷善臉色一變,當即與死宦官纏斗起來。 雖然二人顧忌環(huán)境狹窄怕傷到人和物,動作都很克制,田幼薇也很吃驚,她從未想到,斯文和氣如殷善,竟然也是身手了得。 田父更是看得呆了,反應過來就打發(fā)田幼薇和廖姝:“你們趕緊回去!” 田幼薇肯定不能走,便叫廖姝:“你去看看阿璟回來沒有?!?/br> 廖姝應了一聲,忙著回去叫人。 阿九冷嗤一聲,大搖大擺地在小羊身邊坐下,劈手奪了他手里拎著的手絹兜子,將花生一顆顆地剝開,再去皮,湊在唇邊輕輕地吹,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嘟著,就像個干凈可愛的小孩子。 然而那花生皮吹得小羊滿身滿頭滿臉都是,他又哈哈大笑,指著小羊道:“兄長,你看你,全無儀態(tài)!頂著滿身的頭屑就出來見姑娘了!” 小羊皺眉:“你胡說八道什么?全無規(guī)矩!快叫你的人停手!砸壞店里的東西怎么辦?” “難道我說錯了么?你不是來見姑娘的?送了什么?不說?等我搶過匣子就知道了。砸壞東西怎么辦?當然是賠啦!反正我有的是銀子,也舍得花錢,不像你那么小氣?!?/br> 阿九笑著,看向田父:“咦,這是誰?小爺從前怎么沒見過?” 田父慎重地整一整袍子,向他行禮:“下官將仕郎田德清,見過貴人?!?/br> 殷善年少,田父分不出他是否宦官,但見著死宦官,再聽阿九稱小羊為“兄長”,聯(lián)系到那兩份禮物,再猜不出這兩位的身份,那就是蠢了。 “姓田?”阿九瞅一眼田幼薇,說道:“你爹?” 田幼薇輕輕點頭。 “坐!”阿九拍拍身邊的椅子,笑嘻嘻地道:“田仕郎,你說說看,我和我兄長,誰會贏?” 這話一語雙關(guān),滿含惡意。 “阿九!”小羊斷喝一聲,站起身來:“你我的恩怨不要波及無辜之人!” “恩怨?兄長這話說得好笑,我和你是兄弟,何來恩怨?”阿九也收了笑容,冷冰冰地道:“剛才這話,兄長可敢當著家中長輩再說一遍?” “我為什么不敢?”小羊道:“你我馬上去見長輩,把這前前后后的事說個清楚明白!” 正說著,“啪”的一聲響,卻是殷善手里的匣子被死宦官打翻在地,摔得盒蓋分離,里頭的書籍掉了一地。 田幼薇趕緊去撿,卻被一只腳踩住了那書。 “九爺……”她正想和稀泥,目光便是一凝,膠著在阿九那雙錦靴之上。 這雙錦靴華貴奪目,靴帶上釘?shù)慕皤F裝飾精美而罕見。 與她前世臨死前所見的那雙錦靴一模一樣! 田幼薇僵硬地維持著撿書的姿勢,彎腰低頭,手伸著,一動不動,看起來倒像是死犟著要和阿九搶書的樣子。 “算了,阿薇?!毙⊙蜉p嘆一聲,道:“不過是一本書而已。” “一本書而已?”阿九冷笑著,彎下腰從田幼薇手里搶過那本書,對著光細看,隨即嗤笑出聲:“我當是什么呢,原來是宣和博古圖?。∵@書不是還沒復原完么?沒想到竟然就遭了賊!” “不是我家阿薇拿的。”田父及時出聲辯白,兩個都惹不起,那就誰也不惹,裝笨裝可憐。 阿九翻了個白眼:“沒說你家!” “可嚇死我了?!碧锔妇蛽嶂乜诖蟠瓪?,朝田幼薇伸手:“女兒,爹不行了,你快過來扶著我!” 田幼薇按下洶涌的情緒,僵硬地站起身來,垂著眼走到田父身邊,緊緊抓住田父的胳膊,控制不住的顫抖。 田父察覺,以為她是被嚇著了,忙反手抓住她,使個眼色,往后倒:“哎呀,我頭暈……” 田幼薇竟然沒扶住田父,導致田父胖胖的身體一個滑空往地上砸。 幸虧小羊一直關(guān)注著,及時伸手扶住,內(nèi)疚地道:“我送你們回去?!?/br> “我答應了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