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與幻覺玩弄于鼓掌之中。路人臉拿來注射器時,他就把胳膊伸出去;光頭男對著他的臉紓解欲丨望時,他就麻木地閉上眼睛;只有王芫來陪他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絲鮮活氣。雍山山生了銹的大腦不能去思考王芫的出現(xiàn)是否合理。摸著十幾道凹槽,雍山山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偷偷地笑了一下。雍山山回來之后一直在昏睡中,清醒的時間很少,但檢查之后又查不出什么問題。林秦怕雍山山一旦醒了找不到他會發(fā)瘋,于是盡可能地把所有能拿回家的工作都帶回來做。雍家人對他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他也不太在意。從雍山山忘記他開始,他以為他們倆再也不會有破鏡重圓的那一天。于是他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從這場感情里脫身。酒精,夜店,心理醫(yī)生。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堅強了。但那句話怎么說的。后來,我遇見的每個人都像你。眼睛像你,嘴巴像你,側(cè)臉像你,背影像你。電視里流淚的演員,樓梯口玩鬧的少年,擦肩而過的路人或者恍惚之間的幻覺。還有厚厚一疊,鎖在抽屜里舍不得丟的照片。醫(yī)生半開玩笑地對他說,沒有時間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就再加一倍的時間。但他潛意識還是不想忘吧,不然又怎么會仍舊選擇留在B市工作呢?大概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越是得不到,越是難以忘懷,嘴上說著要重新開始,手心里還牢牢攥著紀念的信物。他這樣一個凡夫俗子,定然也不例外。林秦揉了揉眉心,放下筆電,坐在床邊,俯下身,鼻尖輕輕磨蹭著床上那人酣睡的臉頰。“快點好起來?!?/br>他突然想起四年前機緣巧合之下結(jié)識合伙人謝文授的時候,他正處于“一醉解千愁”的自暴自棄階段。兩人最開始也只是酒rou朋友,謝文授憑借著二代的身份帶他去了“南風(fēng)”——一家提供私人服務(wù)的高級會所。林秦從小家教嚴,也從不在這種地方亂玩,要不是遇見了雍山山,也不知道會長成一個多么無趣的人,大概找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哪泻⒆泳痛蛩闾嵾^完一輩子。謝文授可不知道他心里有朵白蓮花,難得有人讓他看得順眼,好東西就要跟朋友分享嘛!南風(fēng)有很多種服務(wù),謝文授怕嚇著他,只帶他來最能接受的那一種。拾掇得干干凈凈漂漂亮亮的男孩子伴著悠揚的鋼琴曲在卡座間輕手輕腳地穿梭,一分的真心被曖昧的燈光放大到十分。“你來。”見林秦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一個男孩,謝文授了然地把人叫過來。那雙黑亮的眼睛流連于林秦和謝文授身上,最終朝林秦綻出一個輕巧卻不媚氣的微笑。他陪坐在林秦身旁,只含笑看著男人,一雙眼睛足夠多情,所以男孩既不伸手糾纏,也不多嘴多舌,那副姿態(tài)一點也不像出來賣的。多漂亮的眼睛。“你叫什么?”林秦聽見自己沙啞的嗓音。男孩笑了聲:“不如先生您給我取個名字吧?!彼雌饋砟昙o不大,但在南風(fēng)里也不算年輕了,客人心里想著什么,怎樣也能看出一二。林秦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分明是心里有人,心里有人還來這種地方,不是被甩了,就是得不到。總之,想找個替身而已。林秦沒接這茬。這怎么接?難不成也叫他“三三”?這是惡心誰呢?“眼睛很漂亮?!彼黹_話題。謝文授見機,功成身退去了一旁。男孩聽了笑得更開心。眼睛是他最最滿意的地方,被人夸了自然高興。林秦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心里卻遺憾地嘆息。那雙眼睛又黑又亮,像黑珍珠一樣,可惜里面裝了太多東西。見過真的,自然知道假的有多假。雍山山感覺到眼皮上有什么濕濕軟軟的東西,舔過去的時候還帶著濕黏的液體。他以為自己還在夢里,光頭男在碰他。他心里一急,驀地睜開眼睛,用力推開了身上的人。“滾啊!”林秦沒防備,被他推個正著,又聽見他的話,呆坐了一會,默默起身準(zhǔn)備走。雍山山慢慢清醒過來,就看到林秦在朝門口走,才明白剛剛認錯人了。他一把掀開被子打算下床攔住林秦。“你要去哪兒!”他大吼一聲。林秦這才真真不知道怎么辦好。青年光腳踩在地上,即使有地暖,仍然會有些涼。“我,嗯,我剛剛,不是對你說的?!庇荷缴狡^,他很少認錯,說出的話也前言不搭后語。男人心里好受了些,轉(zhuǎn)身走回去,準(zhǔn)備把人抱回去。哪知雍山山條件反射似的躲了一下。兩個人都有些愣。雍山山先反映過來,趁男人出神的時候先摟上他的脖子,掩飾性地在男人冒著胡茬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男人這才回過神,好似明白了什么,默默地把人半摟半抱弄回床上坐好,又蹲下給他擺正拖鞋,手抬起又放下,卻不敢像往常那樣捏著青年的腳脖子給他穿好。青年翻了個白眼,主動把腳放在男人寬大的手掌里。男人這才釋懷,在青年的腳背上烙下一個難言的吻。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抬頭,就能看到青年一瞬間煞白的臉。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么【迷茫☆、第19章雍家在想辦法聯(lián)系四年前給雍山山治療的那位心理醫(yī)生。那位醫(yī)生貌似四年前就出國了,而雍山山正是她走之前接受的最后一位患者。雍家托相熟的人四處打聽,下下策也就是再換一位醫(yī)生了。近日里,雍山山的情況趨于穩(wěn)定,強攻擊性的人格也幾乎沒有再出現(xiàn)過,林秦也用不著天天陪著他了。但這并不是什么好事。收起陰晴不定的脾氣后,雍山山整個人顯得非常淡漠,就連情緒波動也很少出現(xiàn),哪怕一度受寵的阿拉斯加腆著狗臉賣萌也難以換他一個笑臉。這可太糟糕了。連日來,全家上下都憂心忡忡的,唯獨不敢在雍山山面前表現(xiàn)出來。但其實表現(xiàn)出來也沒有關(guān)系,此時此刻的雍山山根本不會在意。雍家一眾人,只有王芫或者林秦在與他交談時,他才會偶爾泄露出一點情緒,譬如微動的嘴角或者閃爍的眼神——這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他們試著跟雍山山溝通,告訴他,他們將會為他找到一位非常親和近人的心理醫(yī)生。雍山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整個人仿佛置身事外,目中空空,雙耳不聞。林秦覺得不止這樣。雍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