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地說：“免謝?！苯又蛷澭熏B兒給抱起來舉得老高，直把珺兒逗得開懷大笑。

“官人今天沒去衙門么？”我開口問他。

徐長風(fēng)搖首道：“我這兩日休沐，如此正好，也能陪一賠你們。”我聽到此話，心口不覺一暖。

徐長風(fēng)之后便說要帶我跟珺兒出門去走走，珺兒樂不可支地直拍手說好。他這主意來得突然，可帶的人也不多，就兩個照看珺兒的下人，便一起出府了。

我上一次踏出徐府是在晚上，這次還是頭一回大白天的出門。我們?nèi)齻€人坐一頂轎子，下人在外頭隨驕，去到了上京最熱鬧的長門街。

這時，我察覺手心被人握住，往旁邊一看，徐長風(fēng)便對我道：“此地人多，我牽著你，可別走丟了?！?/br>
“嗯。”我莞爾地輕一點(diǎn)頭。

徐長風(fēng)一手牽著我，一手抱著珺兒?，B兒天生膽子大，見到這么多人，也不害怕，反是一臉興奮，被人抱著沒多久，就吵著要下來自己走。徐長風(fēng)只好由著她，我看她要跑起來，忙喚了一聲“珺兒”，便聽徐長風(fēng)說：“無妨，有下人和護(hù)衛(wèi)看著她，不會有事的。”

他雖是這么說，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徐長風(fēng)卻看著我，直瞧得我有些不自在，垂著眼小聲問：“官人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無事，”他的眼里盡是溫暖笑意，“走罷。”

這里和上回徐棲鶴帶我去的不同，放眼看去，什么人都有，大多是凡夫俗子，商賈走販，除此之外，竟還有不少金發(fā)碧眼的外邦人。

“這條長門街，是京中第一長街。高宗時大鄭大開國門，此處也開放給全天下五湖四海之人，因此不管什么時候，這里的人都是上京最多的?！蔽乙贿吢犘扉L風(fēng)跟我說這條街的來歷，一邊好奇地張望著。徐長風(fēng)指著一個正沿街走來的小吏，道：“那就是長門使，這一條街每天的商販都不重樣，想要來擺攤，一日要付三十文錢，由長門使挨家挨戶地收取費(fèi)用。這規(guī)矩也是高宗定的，高宗登基時，因剛歷經(jīng)景泰之亂，國庫空虛，高宗便想出了這個法子，一來可興經(jīng)濟(jì)，二來也可填補(bǔ)國庫，一直沿用至今?！?/br>
高宗乃是我朝中興之主，在位三十年，功績顯赫，大鄭如今的興盛，都有賴于高宗時期的奠基。

這條街什么都有，有賣東西的，也有不少雜耍賣藝的，直讓人看得眼花繚亂。我瞧見前頭有人架起了臺子，人潮擁擠，徐長風(fēng)帶著我過去。那兒人擠人的，我直掂著腳尖，他忽而低頭問我：“看得見么？”緊跟著就把我抱起來，我手忙腳亂地抓住他，在嘈雜聲之中，聽到他高聲喊著：“現(xiàn)在看得見了么？”

我眺望著戲臺，見到那正在變戲法的人，開心地大聲應(yīng)他：“我看見了！”

那臺上的外邦人表演的戲法我從沒見過，不但能活生生地吞劍，嘴里還能噴出火來，我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感到驚奇不已。表演完了過后，就有一個人牽著猴子來要賞，那小猴子跳到我跟前時，徐長風(fēng)給了我一錠銀子。我賞了銀錢后，那小猴兒還跳到我的肩頭上耍鬧了一番。

然后，徐長風(fēng)又帶著我閑逛。這一條街上的商戶有千百個，就是逛幾天都逛不完的，賣的小玩意兒也都千奇百怪。我挽著徐長風(fēng)，忽而聽到他說：“其實，我也有十年沒來了，以前，婉兒……也就是珺兒的生母，她并不喜熱鬧，雖出身將門，洛氏卻是個嫻靜的女子，她自小身子不太好，生下珺兒之后，就再也沒出門過。”

這還是徐長風(fēng)第一次主動和我提起洛婉兒的事情。我從下人那里知道，當(dāng)時，虞氏逼迫洛婉兒降作侍妾，徐長風(fēng)實是未曾答應(yīng)過。后來，洛婉兒寫了休書，徐長風(fēng)歸府時，她已削發(fā)，去意決絕。

憑心而論，洛氏確實是個烈女子，我若是徐長風(fēng)，這一生……恐怕也是忘不了她的。

徐長風(fēng)止了止聲，似乎覺得在我跟前提起洛氏很是不妥，握著我的手緊了一緊，別開眼說：“我們?nèi)ツ沁吙纯??！?/br>
走了沒多久，我看到一個胡人的攤子。徐長風(fēng)見我步伐緩了緩，就拉著我過去了。那小攤子上擺著許多沒見過的小玩意兒，我拿起了一個像是投石器一樣的東西。徐長風(fēng)同我解釋說：“這是個皮彈弓，使得好的話，還可以用來獵鳥?！?/br>
“——真的？”我沒想到，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東西，居然這么厲害。

徐長風(fēng)對我笑了笑，我本來沒想要，他已經(jīng)出銀子把它買了下來。徐長風(fēng)把它贈給了我：“拿著?！?/br>
我兩手接下了它，好似收下了什么珍貴無比的東西。

我們再走了一會兒，等見著了珺兒他們，便打道回府了?，B兒玩了一天早就累壞了，在轎子里頭就靠在我身上睡著了。回到了大房的院子，我把珺兒交給照看她的嬤嬤，下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浴桶熱水，要照規(guī)矩為我沐浴更衣。

此時，天色還亮著。

我褪了衣裳，就讓他們出去。我坐進(jìn)浴桶里，水面上飄著的花瓣輕輕地蕩了蕩。我有些出神地看著，自是未察覺到后頭有人走了進(jìn)來。直至，他擋住了光線，我微一愣，登時將腦袋往后一轉(zhuǎn)，響起了一陣水聲。

“官人……！”他站在我身后，人背著光影，使我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我下意識地就身子浸在熱水里，在那視線之下，臉不自覺地就燒紅起來，不禁又背過他去。

一只手掌從后頭無聲探來，悄聲無息地放在我的頸脖后。那掌心熱度好似極高，燙得我縮了縮，卻沒敢躲開。它慢慢地?fù)岬角邦^來，我察覺到那背后的呼吸聲近了，熱氣一陣一陣輕拂而來。

“……”我的胸口緊張地微微起伏，咽了一咽唾沫……

他俯下身，臉從后頭探來，輕輕貼住我的面頰。我微微仰了仰脖子，嘴唇便碰到了他的。我一顫，他就捏住我的下頜，猛地用力噙住我的嘴。我便微弱地嚶嚀了一聲。

第三十九章

我一直明白，徐家的大少爺素來不是個溫軟的，在床笫間，縱是有些情趣，多數(shù)時候也都是合乎規(guī)矩，不曾真的出格過。

今日，卻不知道是為什么，他抬起我的臉，光是纏吻就廝磨了好一時候。那舌頭在我嘴里卷著，連讓我換一換氣都不肯，只能憑他拿捏，直將我弄得面紅氣喘。他到底年長我許多，力氣也比我大，一只手從后悄聲環(huán)來，我就一整個被他攏在懷里。他輕輕地啄吻我的頸脖，我面紅耳赤地低喘著，直至那一只手探進(jìn)水里，猛地碰到了什么……

“……官人！”我在水里一彈，心口跳得極厲害，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卻是怎么都推不動

我壯了壯膽子，稍稍側(cè)過臉去，便見著了他。就看那面色沉斂，只將眼靜靜望來?！啊彼桌锏氖智娜粍幼髦瑹崴p輕晃晃，我忽地一軟，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