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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三喜(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下,他折下了一支桃花。這個畫面,竟讓我有些似曾相似——我初嫁給他時,他也折過一支桃花給我。后來,我把它放在瓶子里,沒幾天,桃花枝就枯萎了。

徐棲鶴望著花:“你可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南春的別院,命人種了一片桃花園?!彼p喃喃,“我說,等桃花開了,我們就一起去看看。”

我點(diǎn)頭,笑著應(yīng):“記得的?!?/br>
徐棲鶴的手松開,那支桃花從他手里滑落,輕輕地墜在了混著花瓣的爛泥里。我微微怔住,徐棲鶴眼里的笑意漸收,他抬眼看著遠(yuǎn)處:“方才,你都聽見了,是么?”

我靜靜地望著他,徐棲鶴亦緩緩轉(zhuǎn)向我:“母親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你也早就猜到了,難道不是么?”

“……”我唇翕動了一下,卻不知該應(yīng)什么。

我和他四目相接,只看,他目若剪水,好似氤氳著朦朧的霧氣,眼底卻有一點(diǎn)星火。到最后,那光芒漸弱,他別開目去:“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你對我,是憐憫多于情意。”

我神色一頓,當(dāng)下就搖頭,急道:“鶴郎,我并不是……”他打斷我:“別說了,我不想聽?!?/br>
徐棲鶴自嘲一笑:“如果今天我不問你,你是不是還會幫著母親,一起勸我納妾?”他走出幾步,輕聲道,“我過去跟你說的這么多,其實(shí),你心里,也從未真正信過。可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太貪?!?/br>
他止住步伐,喃喃道:“我不肯以十分真心來換,卻要你還以十分,確實(shí)是我太貪了,我也明白,你有千難萬難,弄下來,反是我一直在逼你……”

末了,徐棲鶴帶著幾分心灰意懶,扔下一句:“你們?nèi)ツ弥饕饬T,我什么都不想管了?!?/br>
不久之后,姜氏便叫我去見她。

“鶴郎說,只要你肯點(diǎn)頭,他就絕無異議。有些話,聽來誅心,卻也是事實(shí)。鶴郎的身子,你自己也知道,那是時好時壞,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這個做母親的所思所慮?!苯贤蝗宦錅I,過來握著我的手,哽咽道,“三喜,算娘求你了,最起碼……讓鶴郎留一個后也好?!?/br>
自我滑胎之后,大夫就斷言,沒有三年五載,我恐難再有孕。我深深明白,姜氏為人母的著急,我自小便知后嗣為大,若是我還未曾小產(chǎn),興許,我尚有顏面開這個口。然而,我心里也清楚,只要我點(diǎn)下這個頭,我跟徐棲鶴之間,就再也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我獨(dú)坐一夜,還未及應(yīng)姜氏,徐棲鶴就嘔了血。本來剛養(yǎng)好了點(diǎn),一夜之間,身子的狀況又急轉(zhuǎn)直下。姜氏大驚失色,好在寺里方丈弟子中有人擅岐黃之術(shù)。

徐棲鶴醒過來后,眼里帶著一絲決絕,看著我狠狠說:“……誰家的女兒,若是不怕一進(jìn)門就守寡,那就盡管都叫人抬進(jìn)來罷?!?/br>
三房納妾一事,到底還是不了了之。

回府后,徐棲鶴便不再和我言語。

我知道他心思極重,眼里也揉不進(jìn)一點(diǎn)沙子,他若要一物,就要全部,若是得不到,便索性不要。他向來如此,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一生,從沒變過。

如今,我成了虞氏的眼中釘,加之徐長風(fēng)不在府里,虞氏更是肆無忌憚,明的不行,就暗里尋我麻煩。我不孕一事已經(jīng)傳遍徐府上下,后宅的正夫人又明著瞧不上我,這世道,尻妻若不孕,地位就連常人妻妾都不如,那些下人對我也漸漸不再如以往般恭敬。

現(xiàn)下,我已搬去了一處僻靜的小院里,此處位落在徐府偏院,雖然偏遠(yuǎn)了一點(diǎn),但也算是遠(yuǎn)離了虞氏等人,還我一時的清靜。

只不過,我卻沒料到,我這個難得的清靜,不過維持了兩月,就又被輕易地?fù)羲椤?/br>
第五十七章

春日將盡,繁花落。

這廂室比起其他主子的屋子,雖簡陋了些,但也是一應(yīng)俱全。我坐在椅上,我先前想,此處沒有香爐可燒,自有花可聞,我卻沒想過,花也有凋謝的一日,樹也有枯萎的一天。

碧落跪在我的前頭,她垂目望著地上,額前淌著汗珠,無聲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我足足沉默了半柱香之久,唇才輕輕一啟:“是誰的?”

碧落一震,當(dāng)下就紅了眼眶,拜下來哽咽說:“少君,奴婢知錯,奴婢知道,少君這一回,一定不會原諒奴婢——”

打小,我心就軟得很,最見不得旁人哭。以前,我看到院子里的下人受罰,心里便覺得他們可憐,嬤嬤卻“呸”地一聲,說:“四哥兒,這有什么好心憐的,你是不知道,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自問素來對下人不薄,因我自己也是賤庶出身,地位不比他們好上多少,難免就會物傷其類,兔死狐悲。我曾經(jīng)想過,這徐府上下這么多人,誰都可能算計我,只是,我從沒料到,竟會是我身邊的人罷了。

“是誰的?”我又問。

碧落這才止住了哭聲,她抹了抹淚,陡然變得異常從容,淡然地道:“是二少爺。”

我原以為,我會靜默良久,可當(dāng)她說是誰的時候,我只覺得胸口輕輕地一抽。一開始,那個感覺并不強(qiáng)烈,可隨著時間,那空落落的感受,就會越來越強(qiáng),越來越令人難受。

我后來才明白,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心上的rou,被人活生生地剜去了一塊。

我問她說:“……是何時有的?”

碧落垂了垂眼,看著自己的小腹,平靜地說:“那是兩月之前,少君剛滑胎不久,隨華陽夫人一起去興隆寺?!彼烈鞯?,“那一夜,二少回來得極晚,他醉醺醺的,便、便要了奴婢伺候……”

我抬起眼,逼問道:“那你為何,會在二少爺?shù)姆坷???/br>
碧落不語。不必她說,答案昭然若揭。后宅里,做下人的,有誰不想在主子面前開臉。以前,我在家中,也有丫鬟婢女用銀錢買通了僮仆或管事,把人安排在主子身邊一晚。

碧落見我默不出聲,心虛更甚,遂四肢并用,爬到我跟前道:“少君、少君,是奴婢鬼迷心竅,可是、可是……這些年來,奴婢一直愛慕二少爺,奴婢原本只想不過一夜,留個念想便好。奴婢真不知,奴婢居然會……”

“少君,奴婢不求名份,只求少君網(wǎng)開一面,讓奴婢生下這個徐家的子孫!”她抓著我的手搖晃著,我只覺頭暈?zāi)垦?,猛地將手抽回來。碧落往旁邊一倒,便梨花帶淚,掩面自泣。

我從不曾如此心寒過,握著手把的手指驀地攥緊,胸口起起落落,半晌后,問她:“你說的,都是實(shí)話?”

“少君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問二少爺身邊的春壽,是他放奴婢進(jìn)去的!”碧落爬了起來,磕頭說,“奴婢、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撒這樣的謊!”

她的話音剛落,門冷不防地就被用力推開來:“就算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