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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沒有耽擱的話,三日便可到?!?/br>我想也不想,便同意了這個主意。見到徐長風時,我便已經(jīng)猜到,他出現(xiàn)在此絕非湊巧,可也未想到,他半月之前路駕馬出京,本已經(jīng)到了陽溯,后聽說我已經(jīng)啟程,便一路折返追趕,好容易才趕上。莫怪他看起來風塵仆仆,眼里也布滿血絲,不知幾天幾夜沒睡。有徐長風護送,自然不需要其他護衛(wèi)。我翻身上馬,回頭就見徐長風看著我,接著,他亦跟著跨上馬背,騎馬越過我事,囑咐了一句:“小心別摔著?!?/br>這兩年,行走在外,除了徒步或坐車,也有不得已駕馬時。盡管我騎術(shù)平平,可管道畢竟比山路好走得多,就算是一路馳騁,倒也不顯得十分吃力,加之有他在,行經(jīng)哪處都衙役敢攔,不過一天,就已經(jīng)快到淮揚。是夜,又下起了雨。雨勢漸大,不便趕路。我們便尋到一家農(nóng)戶,付了點銀錢,暫作歇息。農(nóng)家簡陋,即無多余的空房,房間里也只有一張木床。我和徐長風放下行囊,簡單地用過了膳,之后,他說:“你去床上睡,我來守夜?!闭f罷,他就掀開門簾走了出去。我將衣服攤開鋪在床上,就躺了下來。外頭雨聲漸漸,隱隱的,好像能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我知道,他沒有走遠。黑暗里,我蜷了蜷身子。騎馬趕一整天路,身子比我想象中的困乏得多,很快就睡著了。然而,我卻又了做了噩夢。夢中慘景交織,我親眼看到,那三人浴血,我拼命伸手,卻如何都夠不到他們。雷聲一震,我霍地驚醒過來,一睜開眼,就見到了徐長風。他想是聽到我夢囈,趕緊從外頭進來。“三喜、三喜?!彼麚u晃了我?guī)状?,才將我從噩夢里喚醒。我怔怔地看著跟前的男人,背后大雨傾盆,雷鳴陣陣。他也凝視著我,目中流露出一絲憂色。我抬了抬微顫的雙手,碰到了他的面龐,出神似的呢喃:“讓我、讓我看看你的臉……”徐長風頓了頓,下意識地一躲避,我卻將他攔住,攀住他急促地說:“你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聲音,不自覺就哽咽起來。末了,我還是將那皮罩給揭了下來。又一聲驚雷,一瞬間恍若白晝,也讓我看清了他的容貌。就見那右臉上,一道狹長的傷疤從額頭橫過,劃過右眼,直至面頰。傷口該是曾經(jīng)化膿過,看起來又深又黑,幾近猙獰。而他的右眼,瞳仁已是一片灰白,對光芒沒有絲毫反應(yīng)。我愣愣地瞧著他,一時之間,只覺好似有刀子朝心口狠狠捅來,連痛都感覺不到……末了,我指尖輕顫,拂過那垂落下幾綹的發(fā)梢,指腹小心翼翼地拂過他臉上的傷處,紅著眼,愣怔地問:“你為何不告訴我?”徐長風卻望來,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腕,將我的掌心往他的臉貼去?!拔乙恢焙ε拢彼麌@了一聲,道:“我這副鬼樣子,會嚇到你。”他的聲音里,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意。我緊緊摟住了他。后半夜,雨勢漸弱,天還沒亮我們便上路了,又走了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三日的清晨,到了城門口。這個時辰,城門還未開,徐長風亮出令牌,門衛(wèi)便將城門給推開,發(fā)出沉重的聲音。我們直接趕回到了徐府,遠遠就看見大門外,張袁早已掐準了時候,帶著幾個管事候著。我下了馬,將繩子交給下人,抬頭看著眼前這兩扇漆紅門扉,還有牌匾上的“徐府”二字。兩年后的今日,我重回到這里,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張袁走了過來,朝我俯身一拜:“小人恭迎少君回府?!?/br>我扶起他,便看張總管頭上白發(fā)交錯,比起兩年前,又蒼老了不少。我心一動,不忍道:“這些年,你辛勞了?!?/br>“不敢、不敢?!睆堅牢啃α诵Γ蟊忝︻I(lǐng)著我們進去。我直接跟著張袁,一路疾步去了三房。離開徐府兩載,這院子比之當年,好似又更加清冷了些。路上,張袁告訴我,徐老爺致仕后,便帶著大夫人返鄉(xiāng)。姜氏不肯跟他去,一直和兒子留在京中。“到了,少君快請?!蔽乙浑S張袁踏進屋中,便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香,這里的每一物、每一景,我竟都不曾忘記過。我穿過外堂,走了幾步,便撩起珠簾,從那里頭隱約地傳出女子抽噎的聲音。姜氏回頭一見到我,眼里便流露出喜色。這不過兩年光陰,她便白了半邊頭,臉上的妝容也不復(fù)精致。她不及招呼我,就轉(zhuǎn)頭對床上的人道:“鶴郎,你快睜開眼看看,是誰來了?”我越過下人,一步步走近,慢慢地,就來到了床邊。床上,躺著一個人。只看,他面頰消瘦憔悴,兩眼深陷,臉色灰敗,露在被子外的手掌瘦骨如柴,已經(jīng)是一副病骨支離的模樣。我兩眼不眨地凝視著他,他似是有所感念,緩緩睜開眼。那雙眼,宛若攏著秋水,溫柔如初。徐棲鶴定睛瞧著我,良久,輕喃喃道:我夢見……桃花開了?!?/br>我握住了他的掌心,搖頭說:“不是夢。山莊里的桃花樹,已經(jīng)都開花了?!?/br>徐棲鶴虛弱地頷首:“我知道?!彼芈冻隽艘粋€讓人心碎的微笑:“我說過,我會等你,便不會食言……”他喘咳起來,我輕揉著他的胸膛,他卻支起身子,指了指旁邊的柜子。下人會意過來,趕緊走過去,接著就將幾樣物什取來給我。那是一疊已經(jīng)泛黃的信箋,還有皮彈弓等等一些舊物。我看著它們,輕道:“我還以為,你早就把它們都扔掉了?!毙鞐Q抬手,指腹撫過我濕潤的眼角,將我落下的頭發(fā),溫柔地別在耳后。“它們畢竟……是你的心愛之物?!彼H了闔眼,嘶啞道,“我終究,還是舍不得?!?/br>我守著徐棲鶴喝下了藥,待他睡熟了以后,方小心地將掌心抽出,將床簾放下來。我一個人,走在闃然的長廊上。恍惚之間,好似有無數(shù)人影從身邊走過,耳邊還模糊地聽見那虛幻的鶯聲燕語,還有不知是誰發(fā)出的晴朗笑聲。那些,許許多多的聲音,許許多多的影子,或近、或遠、或清晰、或模糊。縱觀人的一生里,有誰來過,有誰離開,可到底不過是命中的過客。我傾盡一生,想要活得明白,卻到最后才理解到,我們每個人,費盡心思,機關(guān)算盡,其實也不過是想在彼此的時間里,多停留一瞬。清風吹拂,我聽到了“叮?!钡娘L鈴聲。抬頭一覷,就見到屋檐上,懸著一個小小的木牌。我執(zhí)住木牌,翻過來一看,就看那上頭有著斑駁的墨跡,已經(jīng)看不出,究竟是一條金魚,還是一朵清蓮……我將它放開,一抬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