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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云打了一通電話, 請她立刻趕到別墅來。 一路上, 姜未和秦賜一路沉默, 彼此都靠著自己那邊的車窗。 經(jīng)歷了最初的憤怒之后, 剩下的只有冷冰冰的漠然,司機(jī)在前頭開車, 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姜未全身都是冷的。 車內(nèi)的冷氣吹在皮膚上,她感覺到皮膚上的毛孔都閉合起來。 好冷, 但她不想去理會,現(xiàn)在讓她冷一點,或許才能保持清醒。 下車時,秦賜不等司機(jī)來開車, 徑自打開車門。 “對不起,實在是抱歉, 我也不想這樣的。”姜未覺得自己的道歉蒼白無力。 也難怪秦賜生氣。 這種事, 如果換了姜未自己,只怕要氣得以后都不再理他。 但姜未現(xiàn)在顧不上秦賜, 她整個人生觀都快要顛覆了, 最后一絲希望破滅,她自顧不暇,哪里管得了其他? 如果她真的有病, 一輩子都好不了的病。 她要如何自處? 秦賜兀自走進(jìn)屋里,姜未跟在后面,一進(jìn)門, 他仿佛看不見姜未,只對等在一旁的王景冬說:“帶太太去書房?!?/br> “好的,”王景冬一如既往的淡定,“太太,李醫(yī)生已經(jīng)在書房等你了?!?/br> 姜未看了一眼秦賜的背影。 她飛快地眨了眨眼,把眼淚憋回去,深呼吸,上樓走進(jìn)書房里。 剛進(jìn)去,就聞到空氣里一陣淡淡的香氣。 這味道和李知云本人的氣質(zhì)一樣,優(yōu)雅知性,微微老去的容顏,只憑添了幾分歲月自帶的故事感。 姜未想過,如果有一天,她老了,能有李知云一半的優(yōu)雅美麗就足夠了。 可現(xiàn)在看來,或許都是奢望。 或許她會變成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婆,當(dāng)父母離世之后,因為無人照料看管,最終橫死街頭…… 秦賜? 他這回可是徹底被姜未惹火了,估計正在找律師起草離婚協(xié)議呢,待會兒姜未一出門,他就把離婚協(xié)議拍她臉上。 別說秦賜了,換她也離。 既不聽話,還不給碰,動不動懟他兩句,現(xiàn)在還利用他。 “秦太太,請坐?!崩钪茖袋c頭微笑。 姜未坐下來。 “李醫(yī)生,我今天見到了我記憶里的前男友,但他的所有經(jīng)歷,和我的記憶完全不符,我現(xiàn)在感覺挺崩潰的?!?/br> 姜未有些垂頭喪氣。 “精神分裂的病人在發(fā)病期會出現(xiàn)各種幻想幻聽,等到好轉(zhuǎn)了,幻覺才會消失,”李知云語氣溫和,“我聽小秦說,你還是沒有吃藥?” 姜未搖頭:“那時候我怕把腦子吃壞了?!?/br> 那時候,她是堅信自己沒有病的。 李知云問:“那現(xiàn)在呢,還是沒辦法接受現(xiàn)實嗎?” “可是太真實了,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姜未有些著急。 李知云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耐心地說:“秦太太,我一直都是你的主治醫(yī)師,從你還是 ‘姜未 ’的時候,就是我的病人,我很了解你的病情,只要停藥,你就會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幻想?!?/br> 姜未看著她:“我從前會幻想什么?” 李知云不經(jīng)意地往窗簾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說:“你從前經(jīng)?;孟?,秦先生要害你。” 與書房相鄰的房間,秦賜坐在電腦前,展績勛站在一邊,背靠著那張楠木桌,時不時扭頭沖屏幕瞄一眼。 他忍不住冷嘲熱諷:“還看什么?我早就說了,你自己不聽,活該!” “要么提點有建設(shè)性的建議,要么滾?!鼻刭n正在火頭上,誰觸霉頭誰倒霉。 展績勛無辜地聳聳肩:“得,就會沖我橫,在你那心肝寶貝兒面前像個孫子?!?/br> 秦賜沒反駁。 他也正憋著火。 今天這事,擱誰都難咽下。 “她是個病人,你說話注意點。”秦賜提醒他。 “對,她是個病人,你就跟著受罪吧,”展績勛心情也不好,語氣挺沖,“趁早把遺書寫好,我看你遲早死她手上?!?/br> 秦賜冷冷地睨著他。 展績勛說:“我說錯了?你老婆想害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那場車禍?zhǔn)窃趺椿厥???/br> 沉默片刻,秦賜開口:“那是場意外?!?/br> “意外?我清楚你的,你什么時候橫穿馬路過?是不是她跑出去,你去追她,正好一輛車過來,她把你拽過去……” 秦賜不耐煩地打斷他:“行了,別說這個。” “合理揣測,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賜不說話,臉色格外凝重。 展績勛無奈地?fù)u頭:“我知道她是病人,身不由己,但你一個正常人,不能這么被拖累啊?!?/br> “這次你運氣好,沒撞死,下次呢?聽哥們兒一句勸,把她送到療養(yǎng)院,好吃好喝供一輩子,就算是負(fù)責(zé)了?!?/br> 秦賜忽然自言自語地說:“那我呢?” 展績勛一愣:“什么?” 秦賜搖了搖頭。 屏幕里的鏡頭正對著姜未。 她臉色不好,睫毛上還隱隱掛著淚,看上去像一只迷路的小鹿,讓他有點不忍心。 自從失憶以來,還沒見姜未哭過。 可她嘴里說的卻是,那個男人如何真實,她如何在意。 秦賜惱火地把電腦合上,發(fā)出“啪”地一聲。 展績勛笑了聲,坐到旁邊的沙發(fā)上,摸出根煙點上。 吞云吐霧間,他懶洋洋地問:“怎么搞的?那肇事者還沒找到?老美的警方不行啊……” 秦賜拿出手機(jī),把那段路人無意中拍到的視頻給展績勛看。 “這看起來得有八十碼了,在市區(qū)開這么快?”展績勛翹起腿,“你只是輕傷,簡直燒高香?!?/br> 從視頻里可以看到,姜未在前,秦賜在她身后一點,灰色suv開過來的時候,姜未突然拽著秦賜沖向前。 秦賜淡淡地說:“當(dāng)時我在邊上,未未沒拽動我。” “呵呵,那她比你命還大,這么強(qiáng)的沖擊力直接撞上去,不死也得殘?!?/br> 視頻太模糊了,展績勛也看不清司機(jī)的樣子。 只能看出穿著件白色T恤。 這很尋常,不能算線索,夏天時節(jié)幾乎人手一件白T,姜未那晚穿的也是白T。 “你當(dāng)時就沒看見司機(jī)長什么樣子?男的女的?” 秦賜沉默了一會兒,說:“女的?!?/br> 展績勛一聽有戲,“你看清了?” 秦賜的眼神忽然出現(xiàn)了一絲迷茫。 那天晚上四周太暗,車子沖過來時,急促地響起喇叭聲,在車燈的照耀下,秦賜只來得及朝車內(nèi)望了一眼。 就是那一眼,讓他愣住了,接著就被撞到,暈倒在地。 如果不是那一瞬間的愣怔,秦賜本來可以躲開的。 展績勛敲了敲桌子:“發(fā)什么愣,問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