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你的,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盡管說。” 談吟洲笑道:“你忽然這樣乖,我有點不適應(yīng)。” “我本來就乖。”沈錄低下頭,繼續(xù)翻書。 “你小子,平時看著不著調(diào),正經(jīng)起來卻是真令人喜歡?!闭勔髦藓敛谎陲棇@個小輩的贊賞。 又道:“有時候我甚至在想,你體內(nèi)是不是住著兩個人?一個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一個是隱藏真本事的大佬?!?/br> 談吟洲此時不過是隨口一提,雖然知道沈錄有聰穎天分,但也只以為他將其用在生活里,耍點小聰明,而不知他的確有著各種真本事。 沈錄聽了,卻忽然若有所思起來。 他想到了蘇連瑾時而堅毅清明,時而空洞迷茫,時而又偏執(zhí)瘋狂的眼神。 就好像——她的體內(nèi)也住著兩個人一樣。 許久之后,他道:“或許,還有另一個辯護方向?!?/br> 談吟洲站在落地窗前,穿著一絲褶皺也沒有的襯衫,正做著廣播體cao——那是他活動筋骨的法寶,也是少有人知的秘密,只在真正親密、信得過的人面前,才會暴露。 不然……這么一個充滿反差萌的愛好,怕是能讓他成為景城律師屆的笑料頭條。 聽見沈錄的話,他轉(zhuǎn)過身,道:“什么?” 沈錄的語氣有些興奮起來:“如果能去專業(yè)機構(gòu)進行精神檢測,并出具診斷書,證明蘇連瑾由于長期被折磨,精神方面出現(xiàn)問題——這樣的話,是否有利于減輕她的刑期?甚至——往無罪辯護?” 談吟洲愣怔幾秒,他打官司一向是靠過硬的法律知識,憑的是口頭上和腦子里的真功夫,有點類似于學霸解一道數(shù)學題——穩(wěn)扎穩(wěn)打,每個步驟都會寫上公式,然后再代入數(shù)據(jù),算出結(jié)果。 他亦是如此,會用一條連一條的法律條例來攻、來防守,最后懟得對方律師無話可說。 而沈錄所說的這個方向,他一向是不會納入考慮范圍中的,也從來沒有遇見過。 細想之下,似乎也有幾分道理,挺適合蘇連瑾這個案子。 “這也算是一個比較有力的辯護點?!彼o了肯定的答復,又出于職業(yè)道德建議道,“不過,必須保證她的精神檢測是由專業(yè)機構(gòu)進行,并且務(wù)必確保診斷書的真實性。” 一旦弄虛作假,事情絕對會變得更糟。 沈錄點點頭:“這是自然?!?/br> 他可能會出于同情蘇連瑾的遭遇,而想要將這個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那是建立在無人知道的前提下。 如今事情已由天知地知、兩個當事人和兩個目擊者知,變成了天下皆知,那么自然不會再想著欺瞞什么了。 - 回到自己的房間,沈錄沖了澡,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看。 與曾經(jīng)等候賀西京消息的姜靈相似,他仿佛偏執(zhí)狂一樣,將手機反復按亮,按熄,又按亮。 然而屏幕卻始終與上一秒別無兩樣。 他發(fā)過去的那些信息,如石沉大海,一點也沒有聲響。 沈錄的心間,盈滿了躁意,遍及每一個角落。 他承認,自己足夠卑鄙,才會有隱瞞尤泳死亡真相的念頭。 他也承認,自己從來就不算是個好人。 從一開始,他去斗星寨,就單純只是為了找到殺害吳鳴的真兇,幫兄弟復仇。 是后來親眼目睹了小孩的死狀,又因姜靈醉心于公益,他覺得自己總要做點與她志同道合的事,才真正地將拯救被拐賣人口,納入自己的人生,納入自己為之奮斗的范疇。 他曾自詡情深義重,以為自己在做好事,覺得瞞天過海就能幫助蘇連瑾重獲新的人生,還為此責怪姜靈的鐵面無私,說她冷酷無情。 殊不知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就跟人交稅一樣,該交的總要交,該補的也要補。法律的審判也是逃不脫的。 現(xiàn)在他想通了,其實——姜靈才是真正做好事的好人。 早該想通的,從十多年前,她不顧一切地跳下河救人,就該知道她是個真正善良的人。 可他卻說了那樣傷害她的話。 沈錄有些懊悔地抓了抓頭發(fā),而后撐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玻璃杯。 他仰起脖子,將杯中已經(jīng)冷掉的茶水飲盡。 涼意從唇齒彌散,通過喉間,最后直達心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深沉男孩的錄哥:大約無論情侶還是朋友,令人遺憾的不是觀念不合,而是在產(chǎn)生觀念不合時,沒有好好說。 ☆、隔江隔河06 雖然早已預計到這場官司不好打, 但沈錄怎么也沒想到, 檢方居然會在年前便進入公訴流程。 他有些難以置信:“這么迫不及待?年也不過了?” 談吟洲笑道:“干我們這行的, 半天黑夜都不分了, 哪還在乎什么過年不過年?!?/br> 雖是調(diào)侃的語氣, 心里卻沒那么輕松。 “小錄,你這次是真給我找了道難題?!彼娩摴P敲敲桌子, 向沈錄解釋,“案件的涉及面實在太廣了——原告涉嫌拐賣、威脅、弓雖.女干、非法囚禁;被告則致使原告死亡, 涉嫌蓄意殺人?!?/br> “原本因為案情錯雜,爭議極大,本案適用的是普通程序?qū)徖恚从辛鶄€月期限, 來進行答辯、舉證。然而又因檢方的介入,使案子性質(zhì)轉(zhuǎn)為公訴——” 按照第二百零二條, 人民法院審理公訴案件, 應(yīng)當在受理后二個月以內(nèi)宣判,至遲不得超過三個月。 “也就是說, 我們最多有兩個月來打這場仗, 實際上,那還是比較樂觀的預估。真正可用的時間——只有一個月不到?!?/br> 沈錄聞言,心里也是一緊, 真正明白這案子的棘手程度了。 “你知道檢方為什么要這么迫不及待,將蘇連瑾告上法庭嗎?” “沖業(yè)績?”沈錄混慣了,瞎猜。 “別胡說, 要尊重你的對手,也尊重國家的公職人員。”正事上,談吟洲絕不慣著他,又道,“難道真的是他們要幫著尤泳,一點也不同情蘇連瑾,非要她殺人償命?” 沈錄挑眉:“難道不是?” “自然不是?!?/br> “維護個人,那是律師要做的事?!?/br> “檢方維護的,不是尤泳,是法律?!?/br> “蘇連瑾罪行的本質(zhì),不是殺了尤泳,而是藐視了法律。檢方作為法律的監(jiān)督機關(guān),是不可能容忍這種知法犯法行為的?!?/br> “可是蘇連瑾那樣做,是有原因的呀!”沈錄有點生氣。 “你生氣也沒用,法律本身就是絕對公正的。”談吟洲緊鎖眉頭。 “而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要找到蘇連瑾那樣做的原因,并將那些原因具化、放大——不是我們口頭上的煽情供述,不是我們文藝復興式的浪漫同情,而是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