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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詭異的景象,姬予道頓時(shí)心生警惕,下意識想要縮手避開這些詭異的絲線。風(fēng)漠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意圖,喝道:“別動。”姬予道抿緊嘴角,隱晦的抬頭望向風(fēng)漠然的臉。眼前之人,那冰雪般的面容似乎從來未曾改變,無論是恭順、敬重、苦難亦或是折辱,都未曾在上面留下半分痕跡。這樣的一個人,如果要對他做什么,估計(jì)早就下手了,不會等到今日。于是,姬予道選擇聽從風(fēng)漠然的話,壓下反擊的本能,乖乖一動不動。隨著黑色絲線在手背上交織纏繞,鴉羽似的刻印逐漸清晰,隨著刻印的刻畫,一些從未接觸過的,全新的概念也在滲入腦中,由模糊到清晰。這種異樣的感覺令人厭惡又迷戀,姬予道十分抗拒這種被人強(qiáng)行灌注意志的感覺,卻又在不知不覺沉溺其中,閉上雙眼,仔細(xì)去感知腦中新出現(xiàn)的東西。仿佛經(jīng)歷了滄海桑田,實(shí)則僅是短短數(shù)息,姬予道便完全接受了刻印。他緩緩睜開雙眼,看清他的目光,風(fēng)漠然心頭一緊,一股不妙的預(yù)感油然而生。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弟子身上,因而完全沒有注意到,從來晴空萬里的圣魔仙宮上空,在短短時(shí)間內(nèi)已悄無聲息的布滿陰云。涼爽的清風(fēng)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伏在枝頭,一口大氣也不敢喘。驟雨降臨前的燥悶悄悄蔓延開來。“造物主?”姬予道偏了偏頭,勾唇輕笑起來。他的瞳中攪動著漩渦般的濃郁暗色,風(fēng)漠然只看一眼,便覺毛骨悚然。眼前之人,已然比當(dāng)初親手剔除他的仙骨的魔道圣君,更加喪心病狂。咔嚓——怒龍降世般的閃電幾乎將整片天空一分為二,落地之后激起滾滾濃煙,黑煙直上九霄與陰云相連,不多時(shí),地面騰起熊熊火焰。閃電一道接著一道,圣魔仙宮遍地火光四起。居住在這里的大大小小的魔修,運(yùn)氣好的直接在雷光中神魂俱滅,運(yùn)氣差一點(diǎn)的,被劈得半死不活,然后在接下來的火焰中被活活燒死。凄厲的哭號和慘叫不絕于耳,姬予道一臉淡漠,輕聲道:“吵死了?!?/br>雷光不再漫無目的,它們追逐著一個個生靈,周遭的哭聲喊叫迅速安靜下來——死人是最安靜的。“予道,住手!”風(fēng)漠然看不下去了,趕忙上前阻止。姬予道看向他,目光和語氣柔情似水,卻不知為何令人不寒而栗。他不解的問:“師父為何不忍心,外頭那些東西,和泥豬木狗,泥草瓦屑有何分別?”他忽地笑起來,踱了幾步,慢慢的說:“呵,這么一想,我倒是還得好好感謝那位‘創(chuàng)世神’大人,我一直……一直期盼將師父帶到一個誰都找不到,只有我和你的地方,從此再不分離。卻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而已?!?/br>風(fēng)漠然搖搖頭,反駁道:“并非如此……”“師父何必自欺欺人?”不等風(fēng)漠然說完,姬予道打斷了他的話。指指就在不遠(yuǎn)處,卻對一墻之隔的雷鳴電閃完全無動于衷的“風(fēng)漠然”,他向風(fēng)漠然問:“師父,你真的認(rèn)為,這種‘東西’,也算是人?”第12章第012章下午四點(diǎn)的星辰市,吸收了一整天熱能的街道,像是要把熱度還給太陽一樣,拼命往外散發(fā)著熱氣。離開了超市涼爽的空調(diào),瞬間步入室外的酷熱。樓翼走在人行道上,手中拿了瓶冰飲,他并不喝,只是不斷將涼涼的塑料瓶在臉頰和頸側(cè)移動。秦哲一手拎著購物袋,另一只手撐著太陽傘,走在樓翼身邊。“要不是你非留下來吃晚飯,我哪用大熱天出門!”樓翼一肚子火,抱怨秦哲。其實(shí)完全不用親自出門,買菜什么的只需要打發(fā)秦哲跑腿就行。樓翼卻沒有這么做,而是選擇兩人一道出門逛街,在超市里跟新婚夫婦一樣討論今晚的菜色。秦哲任勞任怨的撐著傘,將對方口是心非的撒嬌照單全收,沒有戳穿樓翼的小心思。“別哭了,喏,請你吃冰淇淋?!?/br>“滾開,誰要你同情!剛才你都聽見了,肯定也在心里鄙視我吧?!對,我就是又惡毒又惡心!不用你來這里假惺惺!”轉(zhuǎn)過一個街角,前面忽然傳來這樣的對話。樓翼腳步一頓,回頭拉住秦哲,兩個人一齊往邊上挪,站在街角一塊落地招牌的陰影里。前面是一家不大不小,裝潢很有格調(diào)的西式咖啡店,臨街一排撐著遮陽傘的露天座位,因?yàn)樘鞖饪釤岬木壒蕸]有多少人。靠近盆栽橡膠樹的一張遮陽傘下,坐著個二十歲左右年輕的大男孩。大熱天也是穿戴整齊,襯衫紐扣扣到最上面一顆,全身上下的穿戴加起來,跟穿著半套市中心公寓樓出門差不多,一看就是家境良好教育極其嚴(yán)格的家庭出來的小少爺。眼下小少爺哭成了小兔子,眼圈鼻尖紅彤彤,哭得臉都花了卻一臉兇相,教科書級別的“兔子急了也咬人”。莫傷穿得像個雅痞,態(tài)度卻十分紳士,剛從咖啡店里出來,往小少爺面前放了一杯盛在郁金香形狀玻璃杯里的水果芭菲。小少爺憤怒的把玻璃杯從面前推開,冰淇凌面上插著一紅一藍(lán)兩個勺子,莫傷拿起那只紅的,舀了勺冰淇凌放自己嘴里。小少爺一愣,下意識問:“不是說請我的嗎?”問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什么,羞憤得幾乎沒鉆桌子底下去。莫傷叼著勺子忍住笑意,趁著沒人注意,把桌上的紙巾盒子摸過來掏空,從口袋里掏出一條灰色條紋格紋手帕,遞到小少爺面前。小少爺想也不想扭頭拒絕,狠狠瞪了莫傷一眼,說:“我潔癖!”拿手上的紙巾抹了把臉,他伸手去抽紙盒,手一探摸到空盒子,頓時(shí)一臉懵比。莫傷噗嗤一聲笑成了大尾巴狼,眼看小少爺炸毛的跳起來扭頭就走,急忙一個探身把人拉住拽回來,忍著笑出的眼淚,道歉說:“是我不好,不該笑你的,別生氣,消消氣?!?/br>“誰生氣了!”小少爺拿手背擦拭著淚痕,哼了一聲,剛坐下,突然猛地反應(yīng)過來,甩開莫傷的手,說,“我、我去拿紙巾。”眼看這短短幾分鐘,小白兔被大灰狼逗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暗中觀察的樓翼幾乎快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對秦哲說:“這孩子別是個傻子吧?”秦哲沒接這茬,從購物袋里重新拿出一瓶冰飲,對樓翼說:“你手上那瓶溫了吧,換這個?!?/br>樓翼這才發(fā)現(xiàn)拿著祛暑的冰飲已經(jīng)變成了常溫,他飛快的勾了勾嘴角,回頭冷著臉遞給秦哲一個“你很上道”的眼神,賞賜般把手里的瓶子交過去,秦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