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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乾對他搖了搖頭,笑意莫名:“要是不走這一趟,或許還真要被騙得當(dāng)褲子。我這么單純善良,果然不適合玩這些陰謀詭計啊。”方明玨頓時有點一言難盡。“上次頌陽殿那香只是誘因,而且并非是你說的那些不痛不癢的jian計,”蕭乾沉吟了會兒,一開口石破驚天,“他們想殺你,然后嫁禍給正好過去的我。我猜測……是那瓶凝霜散有問題。那是太醫(yī)院的?”“是……”方明玨隨意應(yīng)了聲,心口忽然一陣莫名惶急,這讓他一把抓住了蕭乾的胳膊,“明知是毒……你還喝?!”蕭乾驚愕,顯然沒料到小皇帝反應(yīng)這么大。而方明玨在貿(mào)然出手之后,突然覺得好沒道理,強(qiáng)壓下失態(tài)的異樣,收回手,冷淡嗤笑:“話都說不清楚,也不知這一回是不是要嫁禍給朕?!?/br>這才是正常反應(yīng)。蕭乾疑惑,難道剛才那香真有毒?要不然小皇帝怎么突然吃錯了藥一樣?正要順桿爬撈點好處的蕭大將軍突然神色一變,輕輕拍了下方明玨的屁股,“來人了?!?/br>第10章幕后難明肖弈觸到房門的手頓了頓,改推為敲。瞅了眼映在窗紙上,天光剪下來的那片影子,蕭乾清了清嗓子,“何人?”“二弟,是我,你大哥?!毙ま臏睾偷穆曇繇懫?,乍一聽聲音再配上他那張病弱蒼白的臉,還真有幾分欺騙性。然而蕭大將軍一點都沒被欺騙,他眼里掛著刀子冷笑,王八蛋子,朱昆都叫我一聲大哥,你還給我充大頭蘿卜來了。蕭乾一臉驚喜地沖到門口,一把拉開門,“大哥!”嘆為觀止的方明玨:“……”按照套路,作為一個沒了娘的庶子,在正夫人還很強(qiáng)勢的情況下,肖棋必然是處處受欺壓,哪哪都遭罪。而這個時候,如果生命里出現(xiàn)一道光,比如這位笑得如同陽光般溫暖的世子大哥,以肖棋的腦子,肯定是被對方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被賣了還幫著數(shù)銀子。所以,即便沒有肖棋的半點記憶,蕭乾也能將肖棋面對肖弈的模樣猜個七八分。果然,看到肖弈的嘴角笑容更盛,蕭乾明白自己猜對了,也笑得十分高興。兩人相視一笑,各懷鬼胎。“大哥,快里面坐,”蕭乾引著肖弈進(jìn)屋,殷勤地親自動手給他倒了杯茶,一臉傻白甜癡呆笑,關(guān)切道,“大哥,你怎么過來了?今日風(fēng)大,你身子骨弱,小心受了寒?!?/br>肖弈看了眼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咳嗽了聲,搖頭笑道:“無妨。你我兄弟許久未見,為兄也甚是想念?!?/br>蕭乾羞赧一笑,差點把旁邊演木頭樁子的方明玨給惡心哭了。“二弟,在宮中可還習(xí)慣?”肖弈似乎也被惡心到了,眼里飛快地閃過一絲嫌惡,但面上仍是謙謙君子般溫和有禮的笑容,眉眼細(xì)長,似乎還沾染點愁苦,像是在為蕭乾擔(dān)憂。然而在戲精蕭大將軍面前,他這點演技根本不夠看。蕭乾一分冷三分苦地扯了下嘴角,“無非那樣,哪兒有什么習(xí)慣不習(xí)慣的。大哥應(yīng)該也聽說了吧,前些日子御花園里,皇上……”說到此處像是恨極,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欺人太甚!”“皇上畢竟是皇上。”肖弈嘆息道。蕭乾強(qiáng)壓著怒火:“他這分明是有所圖謀!”“圖謀?”肖弈像是有點看不下去蕭乾的愚蠢,輕柔的聲音也陡然變冷了,他警告地看了蕭乾一眼,“二弟,別忘了,他就算再落魄,也還是名義上的皇帝。常裕祿手底下的狗聽見了,能咬死你?!?/br>蕭乾咬牙。肖弈的聲音轉(zhuǎn)為安撫:“好了,二弟,男子漢大丈夫,不要為這些小事斤斤計較?;实奂热幌肱肆?,此次回去你便從府內(nèi)帶上兩個,馴服好了,無論恩寵在誰,總不會耽誤你的地位?!?/br>蕭乾一聽,心里直咂吧嘴。真是把人當(dāng)傻子耍啊。這平白無故帶進(jìn)去倆女子,打破目前的平衡,他十有八九是要被楊晉和常裕祿兩派給夾死,到時候安昌侯府再把屎盆子給他一扣,他就可以壽終正寢了。或有個十之一二,能順利帶進(jìn)去,這人,也只是安昌侯府的人,根本不會成為他的人。蕭乾面上一怔,難以置信道:“大哥,這……你莫非忘了我是為何才進(jìn)宮的了?”肖弈笑得成竹在胸:“二弟放心,不過兩個賤婢,你不是趕巧正在換宮人嗎?多兩個宮女也沒什么?!?/br>蕭乾面露為難,眼神飄忽,似乎很是猶豫。“你再思量思量,”肖弈站起身,捂著嘴又咳嗽兩聲,“為兄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再坐那些丫鬟怕是又要找母親告狀了。”說完便往外走,到了院門口,腳步卻頓了下,意味深長地扔下句:“進(jìn)宮前為兄托付你的那樁事,二弟可要盡快了?!?/br>蕭乾心中一凜,捏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雖然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但還是含糊地點了頭,才轉(zhuǎn)身回來。一進(jìn)屋,便見方明玨仍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雙眼呆滯,像是入戲太深拔都拔不出來了。蕭乾將他按到凳子上,拍了拍他的腰背:“再站著我都替你累得慌。得,大爺,您坐。想什么呢這么出神?”“肖弈?!狈矫鳙k脫口道。蕭乾摸了摸腦袋,總覺得在冒綠光。“安昌侯府已然沒落,為何還要伸手宮中之事?”方明玨嗓音輕緩,纏著不解的困惑。他垂眼說著話,眸光卻從烏黑如鴉羽的眼睫下透了出去,泠泠散散,若有似無地飄在蕭乾的眼角眉梢。蕭乾冷笑了聲:“他們哪兒有這膽量。背后必定有人。肖弈算是安昌侯府最聰明的了,但卻自視過高,主持不了這些事?!?/br>方明玨淡淡看著面前的茶碗,肖弈自始至終未曾動過,“你錯了,肖弈不是安昌侯府最聰明的那個。”蕭乾挑眉,后知后覺地笑了:“承蒙陛下夸獎?!?/br>面對蕭大將軍的不要臉,方明玨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順桿子爬:“那么頂聰明的皇后,能否解朕之惑?”被順毛摸了的蕭沒臉壓著上揚(yáng)的嘴角,道:“我忘了告訴陛下,生辰宴上榮國公夫人也向我提過,想塞個她的遠(yuǎn)方親戚進(jìn)宮。不過,是個男子。并非一路人,卻不一定并非一樁事啊,陛下?!?/br>方明玨遮在長睫下的眸光漸漸凍結(jié)。蕭乾沒有點透。因為這樁樁件件,結(jié)合起頌陽殿那一夜來看,充滿了不可說的隱晦。他想要培養(yǎng)方明玨,首要就是養(yǎng)出他一份心智。久居深宮,也不曾受過真正的名師教導(dǎo),方明玨便是再聰穎,再心機(jī)深沉,也只是蹉跎在了朝堂與內(nèi)宮的勾心斗角中。但要想奪天下,便要先看天下。重生沒多久后蕭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