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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方明玨望著窗外,黑白分明的眼瞳似有遠(yuǎn)景投入,令他的眉眼陡然深了。他僵冷了許多時日的唇角終于動了動,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要封賞。但無需他回京受封,朕……親自去賞他?!?/br>徐慕懷一怔。這句話,微微顫抖著,帶著掩藏不住,也不想掩藏的期待,與nongnong的思念。一日不見,思之如狂。他是真的狂了。第72章偷香竊玉初夏已至,燥意漸生。方明玨的鑾駕帶著整裝待發(fā)的五萬大軍,快馬加鞭,不日便進(jìn)了遼西地界。御駕親征這件事不出所料受到了滿朝文武的反對,但方明玨已然不是當(dāng)初佯裝軟弱的小皇帝,他也不以勢壓人,也不專斷獨行,只是清淡平緩地開口,一句一句堵死了大臣們反對的聲音。完全沒料到在早朝寡言沉默的皇上嘴仗功力居然這么強(qiáng),很多大臣都嚴(yán)重懷疑曾子墨前幾天進(jìn)宮是給皇上開了小灶。不過,御駕親征于這些大臣而言也并非沒有好處。一則皇帝去了前線,聲望肯定是要占大頭的,那位來歷成謎的付將軍就不足為慮了。二則嘛,就是皇上此時膝下無子,后宮連個鬼影都看不著,若要有人監(jiān)國,便是不久前被接到京城的端王世子方澤顥。而方澤顥只是一個小娃娃,肯定要倚重各位大臣,這就是機(jī)會。這些文臣武將琢磨著的小心思,自然沒能瞞過方明玨。但方明玨早便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胸有成竹,也不懼那些小動作,等打點好一切,便施施然上了鑾駕,啟程北上。一路走來,雖說人馬眾多,鑾駕繁重,但卻沒耽誤太多時日。蕭乾得到消息時,方明玨的鑾駕已過了田懷。過了田懷沒多久,便入了遼西。路上一月有余,方明玨白日趕路,鑾駕在半路換成了輕便的大馬車,顛簸不已,拄著額頭便震得人眉心疼。夜間歇息,還要處理八百里加急的密函和奏折,沒幾日便又瘦了許多。無意中在銅鏡里看見自己的面容,方明玨怔了半晌,懊惱地一擰眉,所有人馬便從急匆匆趕著投胎似的匆忙,陡然變成了悠然閑逛般的慢騰騰。到了遼西,方明玨更是下令多留兩日,召來遼西最好的酒樓為自己天天燒菜。伺候著方明玨的小德子大惑不解。吃得多也就算了,陛下還愛上了照鏡子,天天悄悄捏自己的臉,小聲嘆息:“還未胖……”小德子跟隨王伴駕的徐公子嘀咕,徐慕懷嘖嘖道:“是怕有人心疼吧。”有沒有人心疼還不知道,但方明玨確實是莫名焦躁起來。這一路而來,他雖催的急,但心中并未有什么恨不能生了雙翼飛到遼東的急切,但當(dāng)真的一步步踏入遼西,他才發(fā)覺,并非是自己的心不急切,而是他的這顆心早便自己偷偷飛走,不在他的胸腔了。一想到不過百里之遙,蕭乾就在那里等他,方明玨便是輾轉(zhuǎn)難眠。不過幸好,他是一個很有先見之明的皇帝。所以在這一夜時近三更,自己仍未有半點睡意時,方明玨便悄悄起身,未驚動門外的小德子,自己披著外衫,打開了床腳邊一個巨大的木頭箱子。這箱子里究竟是何物,誰都不得而知,但它是自宮內(nèi)搬出來,一路上鑾駕坐馬車,享受著與方明玨同等待遇的箱子,就算里面裝的都是破爛,這身價也已不同凡響了。但里面不是破爛。箱子打開,憑借著微弱的燭光,依稀可見幾件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兩個小盒子。方明玨先把衣物都抱到床榻上,再把兩個盒子打開。一個盒子是滿滿的一摞信函,另一個則是幾幅畫,兩個小泥人,一本兵書,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他把這些東西挨個擺上床,這時倒不嫌臟了。柔軟的指腹一個個摩挲過去,像是隔著這些冰冷的物件,觸摸什么人溫?zé)徜h利的眉眼,連日來有些郁郁的神色都不知不覺柔和了下來。東西都在床上擺好了,方明玨才上了床,蓋上被子,連同那些東西一起蓋進(jìn)去。衣物有兩件摟在懷里,更多的枕在頭下,微微一側(cè)臉,便能聞見那股熟悉而冷冽的氣息,仿佛經(jīng)久不散,一如這人盤踞心間。方明玨將臉往衣物里埋了埋,還未來得及多回憶一些有關(guān)蕭乾的記憶,連日來的緊繃缺眠便陡然壓來,將他拽入黑甜的夢鄉(xiāng),沉沉睡了過去。于是,當(dāng)趕了一天半夜路,風(fēng)塵仆仆偷偷溜來的蕭大將軍暗搓搓賤兮兮地鉆進(jìn)小皇帝的被窩時,便被方明玨一被窩的侍寢“愛妃”們嚇了一跳。蕭乾怔了片刻,看著方明玨。然后看著看著,視線便掠過那被昏沉燭光蒙上靜好清俊眼色的眉眼,落到了他半邊臉緊貼著的枕頭上。他伸出手摸了下,確認(rèn)這枕頭是他留在皇宮的衣物堆疊而成。再往下,被子的邊沿露出幾塊布角,仔細(xì)瞧了瞧,也是他的衣裳。手掌伸進(jìn)被子底下摸了摸,有點硬,是個泥人,再往里,攥到一沓信。蕭乾把信順出來兩張,對著燭火展開看??戳藥籽?,覺著有些不對,這信的內(nèi)容是他寫的沒錯,字跡也是他的,但看著委實別扭,仔細(xì)辨別了會兒,竟是臨摹的。誰會這般無聊,專程臨摹他這些胡言亂語的信函?答案呼之欲出。蕭乾低下頭,貼到方明玨面前,倦色濃重的眉眼微微舒展開些,舌尖一探,輕輕舔了下方明玨的鼻尖。有點涼,像微冷的玉石。方明玨似被這一下驚擾了,皺了皺鼻子,眼睫微顫。被方明玨這平日罕見的軟糯勁兒驚著了,蕭乾忍不住又在方明玨的鼻尖上親了下。只是這回唇還未離開,便被一雙陡然睜開的眼盯住了。蕭乾笑了笑,正要開口,卻見方明玨睜大的眼又慢慢半闔上,慵懶輕軟地撩了下眼尾,慢騰騰伸出胳膊抱住了蕭乾的脖子,臉抬起來,蹭上他的脖頸,聲音微啞道:“唔……好久沒夢到你了,蕭乾。別生氣……我……我不是故意瘦的……我好想你……想瘦了……”蕭乾又好氣又好笑,呼吸都抖了。他蹬了靴子,長腿往床沿上一伸,一手摟住方明玨的后腰帶進(jìn)懷里,一手揚了揚手里的信紙,挑眉低笑:“就這么想我?”迷蒙的眼看見那沓信紙,才恍然驚醒,這不是夢。方明玨睜了下眼,隨即又飛快地閉上,整張臉扎進(jìn)蕭乾的頸窩,只露出一截慢慢暈開薄薄緋紅的纖白后頸。蕭乾心頭一動,垂首舔上去。方明玨肩胛微微一縮,整個人顫抖了下,然后抬起頭來,吻了下蕭乾臉上的傷疤。傷疤難得愈合得很好,不復(fù)當(dāng)初的猙獰,但仍將蕭乾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