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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事,不要強(qiáng)加于別人身上,更遑論理直氣壯地站在此處,告知天下人,你謀反是因為我安陽?!?/br>愛一個人,是自己的事……安墨白沉默,不理解這句話,受到安陽的嘲諷,“難不成你從未想過,奕清歡回應(yīng)你的情嗎?”安陽回身正視她,眸色烈烈,似是可憐她,又似是可憐自己,瞬息又?jǐn)肯拢坏剑骸八貞?yīng)我歡喜,她若不回應(yīng),她安好我亦歡喜,而非你這般不擇手段。安瑞死在我手里,他設(shè)計我的生父母,于你,我恨尚且來不及,怎會對你心生愛慕。從前,我念你心善,與他人不同,才屢屢照拂。眼下,侯爺之死,與你及李穆,只怕都脫不了關(guān)系。安墨白,你殺人之前,就該想過這些?!?/br>聞及侯爺之死,安墨白慌了,忙解釋:“侯爺之事并非是我所為,是丞相?!?/br>“你與丞相同流合污,有何區(qū)別。你助他殺人,謀中宮之位,他便助你逃離凌州城。”安陽冷然敘說。安墨白吃驚,知曉安陽恢復(fù)記憶,竟不想她將所有的事情看破,安陽之心計,勝過任何一人。這樣的少女,才是最可怕的。她望著地上的碎瓷片,眸色發(fā)狂,轉(zhuǎn)身出去。她這一眼,安陽豈會不知用意,踏前一步,攔住她的身行,瞬間將她撲到在地,撿起瓷片,置在她的咽喉處,外間暗中守候的暗衛(wèi),見她突然動手,迫不及待沖進(jìn)來。暗衛(wèi)一驚,安陽的舉動,仿若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水中,乍地驚起層層波濤。安陽皺起眉頭,微微一笑,將瓷片在她頸間動脈劃了劃,道:“看好了,我可不是良善之輩,你們?nèi)敉耙徊?,我便劃上去了。?/br>少女笑得詭異,方才她動作太快,也讓他們來不及回護(hù)。安墨白知曉她之意,急忙喊道:“喚李穆來,不準(zhǔn)放她走!”安陽確實(shí)不是良善之輩,在她手里死去的人,只怕雙手都數(shù)不清,她淡淡道:“我從小就在宮里長大,嬪妃嫉妒奕清歡,文帝又恍如未聞。她們設(shè)計,我便投毒,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嗎?”神色如鬼魅,聲音似閻羅,當(dāng)真震懾住了暗衛(wèi),李穆匆匆趕來,看到被按在地上的安墨白,似是不解。小殿下性子溫順,極易說話,然而念頭未閃過,就聽小殿下開口:“李統(tǒng)領(lǐng),許久不見,在外逃竄的滋味,只怕不好受?!?/br>此言一出,李穆哪兒不明白,小殿下恢復(fù)記憶了。安墨白臉色發(fā)白,只喊著不準(zhǔn)放人走。一時間,無人敢動,風(fēng)聲更,然而讓人膽顫的卻是眼前淺笑的少女。安陽哂笑,瞥了一眼,驀地抬起安墨白的腦袋,狠狠砸向地面,似想在青磚上砸出一個坑來。她手下好像并不是一個鮮活的人,而是一塊石頭,與地面相觸碰。血從安墨白頭上流出,染紅了青磚,安墨白痛得掙扎,奈何安陽力氣太大,并未讓她移動分毫。李穆見她毫不留情,頓時驚恐萬分,安墨白如今是他的主子,他愿輔助她奪回江山,眼下不容有失,急忙喊道:“小殿下,她是你的姑姑,手下留情?!?/br>“姑姑……”安陽抬眸望著她,手中發(fā)狠,目光凝著對面之人,眸色泛紅,“李穆,我雖姓安,可并不是文帝的女兒,想來安墨白會與你解釋。眼下,放我離開,若不然我讓你們?nèi)糊垷o首,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道理,我可以教你們的?!?/br>“不準(zhǔn)放她……”安墨白漸漸無力氣,感覺鮮血從自己身體里流出,從未有過的恐懼,讓她微微發(fā)顫。然而她的話,已經(jīng)無人在聽了,李穆知曉其中分量,便妥協(xié)道:“我可以放你走,你不準(zhǔn)傷她?!?/br>安陽眸色沉了沉,面上依舊帶笑,只這般森林氣勢,讓人觀之更為滲人。不過她并不在意別人的看法,繼續(xù)道:“麻煩你們王爺送我一程,可好?”李穆咬牙應(yīng)了,小狼崽子恢復(fù)本性,豈有他們還手的余地,他曾見過安陽行事,每一步都謹(jǐn)慎有加,密不透風(fēng)。安陽扶起安墨白,手中瓷器換做一柄匕首,這是她在安墨白身上摸到的,屋外大雪未停,她先將安墨白丟上馬車,自己坐在外間車夫的位置上,掃視著周遭環(huán)境,此地不熟,唯有先出城,再行決策。心頭一動,揮起馬鞭,驅(qū)趕著馬車向城外駛?cè)ァ?/br>心境有變,安陽又復(fù)心思如塵,不介意有人跟著,她曾在官場上與老狐貍們對戰(zhàn)過,沉浮幾載,舊楚之勢,在文帝時期,根基已爛到腐朽。安墨白起兵,占據(jù)中州,雖可得一時之勢,猶如兔子尾巴,是無法長久。她往城外走了數(shù)里,冰天雪地,馬車不易行走,顛簸許久,寒風(fēng)刮在臉上,都感覺不出痛意。安陽停下,黃昏之際,她望著紛揚(yáng)而下的白雪,目光落在自己染血的雙手之上。心中頓生厭惡,停下馬車,跳入雪地里,干嘔了一陣,忽然間似被人抽去了魂魄。她來不及難過,就抓起一大把雪,在手中使勁揉,擦去血跡。如何努力,還是無法抹滅舊痕,存著淡淡的血腥味。她心存執(zhí)念,一心想要將血腥味去掉,也不顧及自己是否承受得住,直到將雙手搓得通紅,才肯罷休?;伛R車?yán)锾搅颂桨材椎谋窍?,望著周遭天地一色,若不盡快找大夫,真的會流血過多而死。馬車內(nèi)有傷藥紗布,想來是李穆安排好的,安陽在她傷口上灑好傷藥,用白紗裹住,粗粗包扎好,才掀開車簾,坐在外間繼續(xù)趕車。大致方位還可辨別,往南走便去凌州城的方向;安陽勒住韁繩,沉吟許久,李穆料定她會往南走,沿途必會埋伏,而且要去凌州城,必先過中州。她調(diào)轉(zhuǎn)馬車,往北走去,瓊州應(yīng)在北邊。天黑時分,白雪盡頭,出現(xiàn)黑影,裊裊炊煙,融化了屋頂上方的雪。分布著零零散散的燭火。百姓群住之所,許是會解眼前困境。安陽將馬車往村內(nèi)趕去,家家閉戶,她試著敲響門。說明來意后,起先有人不愿接受,可在看到她手中的銀錢后,便又動心。安陽將銀子塞到主人家手中,誠懇道:“大雪難行,望您方便一二,村子里可有大夫,我朋友摔下馬車,傷了腦袋?!?/br>一大錠銀子,足夠一戶人家生存幾載了,老者觀安陽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凍得瑟瑟發(fā)抖,也將人迎進(jìn)來,喚著自己兒子去馬車?yán)?,將傷者扶出來?/br>此處偏僻,村子里自然有大夫,主人家兒子冒著大雪去請,煎了普通傷藥,喂著安墨白喝下。兩人同處一室,安陽并非心狠之人,照看她一宿,待她傷勢穩(wěn)定后,才在主人家桌上留了大袋銀子,自己悄悄翻身出了柵欄。馬車依舊停留在外間,安陽割斷繩索,騎馬往北走去。作者有話要說: 小殿下不再哭唧唧了。第94章瓊州之地,地處大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