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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丘兄還念叨著你,說上回八尺樓的事是他不對,要給你賠禮道歉,沒想到你竟不給面子,好端端的請柬,竟然也不搭理一下,讓兄弟們好傷心?!?/br>方池在轎子里坐著,扶了扶額,就在大街上,他不想跟周融吵,包括他那個兄弟丘唯珍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方池在簾內(nèi)對轎夫說:“上去跟他說我的官位比他高,大街上相遇,按理他該讓我,讓他快滾?!?/br>轎夫是從丞相府挑來的能干的人,對誰說話都不卑不亢,還有眼色,聽方池這么說,便前去交涉了。不知他怎么跟周融說的,方池在轎里坐著,只聽吵鬧聲漸漸小下去了。知道周融肯服軟,方池松了一口氣。很快轎夫就回來,抬起了轎子,把方池往府里拉去。方池掀開簾子透透風(fēng),沒想到周融的轎子竟就在他旁邊停著,兩輛轎子擦過時,他的眼睛還死死地盯著這邊。方池看了他的眼神,很明顯是嫉妒的眼神,方池平淡地回視過去,周融咧嘴笑了。方池的感受不好,相當(dāng)不好,只感覺這廝要做出什么事來。在戶部做了幾個月事,方池也算有了點眉目,在六部里,這算是比較富的一個部,換句話說,這里的人能撈到的油水比較多,經(jīng)??匆娡抛鲆稽c不規(guī)矩的小動作,但是為了和諧的同僚關(guān)系,方池都當(dāng)看不見了。當(dāng)初上官逸也是這么做的,他裝作一副和他們同流合污的樣子,然后在第二年的春天勸說戶科給事中在皇上面前參了一本,把他舊日的同僚都坑遍了,最終自己調(diào)離了戶部,升了一級轉(zhuǎn)到了吏部。在方池看來,上官逸果然夠狠。他現(xiàn)在也是跟著上官逸有樣學(xué)樣,對那些貪贓枉法的行為見過就算,這樣識趣久了,大家也就不覺得他是皇上金口稱贊的那個耿直的年輕人,覺得他是老油條,他和戶部同僚的關(guān)系一日更比一日好。但也有處理不好的關(guān)系,方池韜光養(yǎng)晦久了,便有曾經(jīng)眼紅他的人看他好欺負(fù),想來咬他一口,對這種人方池都是記著,等著日后算筆總賬。時光飛快,不久便到了新春,在元旦這天,皇上召文武百官進(jìn)宮,大開宴席,席上飲酒作樂,君臣其樂融融。宴會時間長達(dá)數(shù)個時辰,從早晨到傍晚,方池喝了些酒,而且也倦了,在宴會結(jié)束的時候,被侍人扶著坐上轎子。很多人都來向他打招呼,方池強撐著精神,口齒清晰地和他們道別,然后各自走上了回家的路。天氣很冷,回程的路上下起了雪,方池在轎內(nèi)坐著,攏了攏外衣,倦倚在坐榻后方,從簾子的縫隙里看轎外的雪景。轎子走過長長的御道,終于離開了皇宮,到了外面的街市上,路上沒有什么人,大家都回家和家人團圓去了,寬廣的街道顯得有些空曠。方池倦意更重,瞇著眼睛像是要睡著了。驀地,一輛轎子進(jìn)入眼簾,一主數(shù)仆都站在轎子外面,凍得縮手縮腳的,對著轎子唉聲嘆氣。方池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了,心想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畢竟不好事,沒有叫轎夫停下打聽發(fā)生了什么,打算就這么從他們面前過去。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那一主數(shù)仆竟然攔下了他的轎子。只聽那主子說:“這位官爺,實在抱歉,下官的轎子在路上壞了,先前就覺得那轎梁淋了很久的雨水怕是要折,但誰想他昨兒折不好明兒折不好,偏偏在我回家的路上折了,這下可好,這離家還有好遠(yuǎn)路,天又這么冷,只能等著誰來載載我……”“本想著元旦這么熱鬧,路上該有很多人吧,卻真是萬萬料不到,大家今天都陪家人,不出門,已經(jīng)等了很久,快凍僵了,也沒看到一個人影……官爺,這么晚了,咱們遇見,也是有緣,您肯行行好,載我一路嗎?”那人殷勤懇切地說道。方池聽他自稱下官,在轎內(nèi)問:“請問兄長是個什么官?”“下官是小小巡城吏,實際上并不算個官,這官真是不入流,也忒小了,還請問官爺是?……”那人試探著問道。方池模糊地說:“我在戶部做事?!庇终f:“你說你是巡城吏,但是我聽你答話,有條有理,不像是沒看過書的,在巡城吏里面倒算是拔尖兒的了?!?/br>“唉喲,官爺,這是哪兒的話呀,”那人臊得臉紅了:“下官也就是會認(rèn)幾個字的程度,不敢說自己讀過書。至于我們這行,根本不靠念書識字,靠的是腳力和耐力啊,下官的程度萬萬達(dá)不到‘拔尖兒’的水平,不說拖后腿都算客氣的了?!?/br>方池覺得他說話風(fēng)趣,生出一些好感,心想他雪夜等待確實可憐,便掀開簾子,往外望了一眼。只一忽兒的功夫,雪已經(jīng)積得鋪滿地面了,按照這個架勢,真的不能再等。僅僅是探出頭,方池也冷得眼圈、鼻尖泛紅,他忙看那人一眼,問:“你姓什么?”“下官姓梁,梁克?!?/br>梁克長著一張挺正派的臉,方臉圓目,高額頭,利眉毛,說不上俊,也挺耐看,方池心想倒是挺面善一人。便道:“你進(jìn)來吧,你家在哪兒?”“下官家在方家蕎面的旁邊,在承明巷的盡頭,官爺?shù)霓I夫認(rèn)得嗎?”方池朝轎夫看了一眼,他說:“認(rèn)得的?!?/br>方池又問:“你的轎夫怎么辦?”梁克笑道:“讓他們自個兒回去就可以了,轎子就停在這兒,我明兒叫人拾走?!?/br>說著搭著轎簾揮了揮手,沖幾個轎夫道:“你們都回家去吧,我載上這位官爺?shù)霓I了……你們都勞累了,等明兒我賞你們銀子,都回家看娘子孩兒去吧!”方池看幾個轎夫散去,把目光收了回來。梁克諂媚地沖他笑笑,明明一個挺壯的漢子,卻把自己擠在座榻的角落,不敢坐得離方池近了,看起來倒挺可憐。方池并不提醒他坐近,轎子又動了起來,向承明巷走去了,晃著晃著方池的倦意又涌了上來。梁克輕聲在他旁邊說:“官爺可是累了?”方池簡單地“嗯”了一聲,本想告訴他讓我瞇一會兒,但是還是算了。梁克在他旁邊打開了話匣子,說:“官爺,下官知道啊,您是從皇宮出來的對不?”方池?zé)o力地“嗯”了一聲,并不想說話。梁克自顧自的說:“下官知道啊,每年的元旦,皇帝就會請文武大臣們進(jìn)殿,開大宴會,欣賞大歌舞,喝酒吃rou,這真是咱當(dāng)官的人的榮幸啊,可惜,下官只是區(qū)區(qū)巡城吏,根本沒有資格坐進(jìn)那等場合,不然,我這一輩子可算沒白活了……”方池聽得想笑,心想,你就這點志向可要不得,但實在提不起興說話,因此還是簡單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