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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傳來幾聲犬吠,婦人叫孩子吃飯的呼喊聲此起彼伏。良久,段韶峰斷斷續(xù)續(xù)地憋出來一句話:“斷袖之事雖不齒于世,但我不覺得是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只要發(fā)乎情止乎禮,有何可為人指摘的。”譚霧清聽他此言,高興地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抖,他還不太會節(jié)制自己的喜悅,仰頭細(xì)聲細(xì)氣地問道:“峰哥,我若是個斷袖,你還與我來往么?”段韶峰驚訝地看著譚霧清,喜悅和落寞交替出現(xiàn)在他那雙有神的眼睛里?!澳氵€這樣小,你這是喜歡上誰了?”譚霧清心下焦急,不懂為什么對方還聽不懂自己的暗示,真是頭憨牛。他破罐破摔,帶著少年人不顧一切的率直:“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峰哥,若是分桃與我,你又以為如何?”他清清清楚楚地記得段韶峰臉上精彩的變化,他從來沒有這樣臉紅過,窘迫得不知道要拿手里的鋤頭如何是好,低頭盯著自己的腳語無倫次地問:“你還小,你懂什么是喜歡么?”譚霧清一下子抓住了他的關(guān)竅:“你其實不反感對不對,你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呢?我已經(jīng)束發(fā)了,不是小孩子了,東街的長裕十五歲都已經(jīng)娶媳婦了?!?/br>他至今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怎么跑到段韶峰懷里的,總之就是覺得自己像喝了酒一樣,腦子被燒得渾渾噩噩,頭在段韶峰堅實的兩臂之間,他連氣都不敢喘了。“想什么呢?”段韶峰笑著彈了彈他的腦門譚霧清一下子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揉了揉額前,假裝惡聲惡氣地說:“你要是去北方招惹了什么美嬌娘回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一輩子都不理你了?!?/br>段韶峰從身后抱住他,把下巴抵在他的頭上,聲音低低的:“峰哥不找別人,峰哥只喜歡我們霧清一個。等到時候太平了,胡人滾回自己老家以后,我就帶你去杭州城里,用我的軍餉盤一個好地皮,給你開一個比現(xiàn)在大很多很多的茶莊如何?”年少不識愁滋味,霧清根本不知道戰(zhàn)場是個什么樣的地方。他在段韶峰懷里一個勁兒的點頭,認(rèn)真地盤算著:“到時候我們就去抱一個娃娃,我要把我爹種的霧里青賣到北方去,賣到塞外去,讓更多的人能喝到我們的茶?!?/br>頭頂段韶峰的聲音低沉而沙?。骸靶校綍r候峰哥幫你跑路?!?/br>出征那天,譚霧清追著軍隊一路跑出了鎮(zhèn)外,大家都嘲段韶峰剛成婚的都不如他有福氣,他只是淡淡地笑笑,眉間浮著濃重的愁慮,回過頭不停地向霧清揮手。少年終于力竭,軍隊漸漸消失在了天邊,他知道段韶峰一定會回來的,但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掉眼淚。喜歡上一個男人,難道自己也會越來越像個姑娘么?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坐地鐵時的小腦洞,第一次寫古耽,就當(dāng)個小過渡啦,小短篇就當(dāng)打牙祭吧,不寫BE,放心看!長篇現(xiàn)耽正在存稿,先打滾求個作收了!上一篇文,現(xiàn)言,感興趣的可以瞄一眼,鞠躬~~第2章升銜段韶峰打開自己的包袱,一眼就看見了霧清塞給自己的茶葉。霧清靈動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臨走時霧清小心翼翼地把茶葉遞給自己,臉上一副“我很懂”的神態(tài):“軍隊里什么都缺,吃的喝的都不如家里好,這點茶葉可以喝很久的,解膩又提神。而且也可以用它拉攏些人,你可得收好了。”他看了看手里的霧青茶,把它掖在了胸口。說了一大堆好聽的,還不是想讓他一看見茶就想起自己?小小年紀(jì)毛還沒長齊,花花腸子倒是不少。頭一年段韶峰他們還是在杭州城外一帶駐防,行軍途中偶爾還能路過汀溪鎮(zhèn)。十六歲的霧清終于開始抽條了,原來因為個子矮,看起來總比同齡人顯得幼稚了一些,現(xiàn)在個子長起來了,漸漸有些俊秀少年郎的□□了。段韶峰不知道霧清的消息為何這樣靈通,每次路過汀溪鎮(zhèn)都能看到他。“勞駕勞駕,我哥回來了!”霧清喜氣洋洋地扒拉開人群往街邊擠,軍隊路過本應(yīng)清道,但這支大多是本地的子弟兵,老百姓攔都攔不住。哭聲、笑聲、叫喊聲不絕于耳,霧清踮著腳看著街頭走過來的隊伍,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段韶峰。他坐在高頭大馬上,比原來黑了一點,整個人明顯瘦了,臉上棱角也更加分明了。霧清開始大聲喊:“峰哥,峰哥!看這里!”段韶峰聞聲向他看了過來,看見踮著腳沖他招手的霧清恨不得當(dāng)即就跳下馬抱一抱他。霧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到了人群最前面,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天真坦率:“峰哥你還好么!”周圍的鄉(xiāng)親們都笑了起來,不相熟的還說這是誰家的兄弟倆,感情這般好。夏日的風(fēng)吹來了菱角的味道,傍晚的街上泛著濕暖的潮氣。段韶峰眼里住了兩顆星子,看到霧清就灼灼地亮起來:“好得很,我家伢兒越長越俊了?!?/br>霧清用力向外伸著手,手上是一個做工精致的袋子,示意段韶峰接過,里面裝的是一點碎銀子和一些好用的藥丸。段韶峰在一群人的起哄聲中有些臉紅地接過了那個袋子。他利落地從行囊里翻出一個有些舊的線織帽子,持韁的手暫時脫開,雙手把帽子戴到了霧清頭上,還趁機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他的臉頰。霧清摸著頭上的帽子呆呆地傻笑,只聽耳邊一聲爽朗的笑聲:“等峰哥過年回來,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伯父伯母?!?/br>冬天的時候段韶峰和霧清大哥云林終于回家了,兩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過年夜。霧清這幾天一直穿著件帶毛領(lǐng)的襖子,走路把頭昂得高高的,若有誰問:“這新衣裳真漂亮,什么時候添的?。俊膘F清就會像一只尾巴翹上天的貓兒,驕傲又虛偽地說:“啊,我覺得還一般了,是我峰哥在杭州城里給我買的?!?/br>霧清提著酒一路橫著曲兒,正要推開門發(fā)現(xiàn)家里安靜得有些奇怪,譚父為難地對段韶峰說:“我家霧清來年就快要十七歲了啊,我知道你們兩個感情好,但你看這……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到了娶親的時候了。”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正要闖進(jìn)去,就聽見段韶峰說道:“伯父,我是真心悅慕霧清,我從十六七歲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像喜歡弟弟一樣喜歡他?!?/br>“現(xiàn)在江北戰(zhàn)事已經(jīng)有了好轉(zhuǎn),至多過個三年,我就能回來了。如若到時候我真的出事了……”霧清一下推開了門,身上帶著外面的冷寒之氣,額上卻冒著汗:“呸呸呸,烏鴉嘴,峰哥不會出事,我也不會娶姑娘,爹,我只喜歡峰哥一個,反正家里還有大哥二哥呢,不愁香火。”“你這個小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