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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令牌給郁流華了?”“嗯?!?/br>“還在里面賦了你一半靈識?!本栽诩钡?,“三百年前你化作我的模樣廢了郁流華,又將自己好并不容易恢復(fù)的修為盡數(shù)化為封印,他郁流華是誰!你又是什么身份!天之道容不得他,你以為一個大荒就能藏住他一輩子么!”“你既知我的身份,現(xiàn)在又想如何?”“我只是、只是不希望萬年前的滅世重現(xiàn)在大荒罷了?!本栽谖孀⊙劬ΓD難道:“你能藏他多久呢?”“如果連這里都藏不住他,總會有……”“你知道的,時間不多了?!本栽诖驍嗨f的話,“你將世間之道強行拖延了萬年,三百年前的封門役又出關(guān)替郁流華……,你自己的樣子連少年身形都要維持不住了。如果沒有斬魔劍,是不是真的嫌命太長了?”君黎清沉默了片刻,道:“不悔。”君自在又是氣又是無奈,如果不是怕大荒再入后塵,他一定會拼了命將那人毀了。君黎清輕聲道:“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那么做?!彼俏?guī)煾福俏倚闹?,怎么可以輕易讓他離開。君自在知道他這話是何意思,更加氣的不輕,猛地將手旁的杯子摔在君黎清面前。喉嚨里艱難地吐出了四個字。“荒唐至極!”話說完,天邊突然一聲炸雷。好似是對他這句大不敬話的警示。君自在也意識到自己說的過了,干巴巴道:“那人對你而言就是沼澤。但凡你有一點護道之心,事情也不會發(fā)展成這樣?!?/br>君黎清默默看了眼摔在腳邊四分五裂的茶杯。“我可以配合留在君山頂著君山身份,但我自有我的想法,他的事,你最好別插手?!?/br>君自在稍稍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我與你的約定也即將結(jié)束,屆時大荒何處?你自分明。我不想逃了?!本栽谳p聲說,“我……活得夠久了,我是個膽小鬼?!弊屑毐嬲J,這聲音竟有些無可奈何的、令人窒息的痛苦。君自在想,或許他早該隨著那些人一同湮滅。“你情我愿的交易,人類的弱點一抓一個準(zhǔn),哪怕是大荒也一樣,不過相比萬年前的那群人,還算讓我滿意?!本枨迕鏌o表情地瞥了眼門外,“我要出趟門,你下令讓我思過也好,閉關(guān)也罷?!?/br>君自在抬頭看著君黎清,這人不管說話還是做事向來快準(zhǔn)狠,少言寡語的平常半天都不見得能說一個字,可一旦碰到那人,便轉(zhuǎn)了性子,多少話都敢往外說而且還不帶停頓。黎字輩二人君黎雁和君黎月早就在殿外候著,他們聽不見談話的聲音,可這摔杯子的聲音卻未被屏蔽,兩人相視一眼,也顧不得其他,急忙闖了進去。只見君黎清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倒是師父可從來沒發(fā)過這么大火。君黎月急紅了臉,撲通一聲跪在君黎清身旁,開口道:“師父,黎清也是無意為之,定是那郁流華強行奪走的。”君黎雁也跪了下來:“是啊,師父,他重傷初愈,我瞧那郁流華行事詭異的很,怕也是偷偷練了破天宗功法,才……”“夠了!”話還未說完便被君自在打斷了,“這事我自有分寸,誰準(zhǔn)許你們進來的,君山的規(guī)矩都忘了嗎?真是……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reads;!哼!”君自在覺得糟心的很,只留下一句?!昂煤盟歼^去吧?!北惴餍潆x開。君黎月長呼了口氣,還以為師父真要罰他們,沒想到只是去靜心而已。她看向君黎清道:“黎清,師父他也是為你好,你君山令丟了不是小事,郁流華那個人他……”“我先走了?!毕騺頉]什么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不耐,君黎清不想再聽任何有關(guān)那人不好的話語,徑直御劍回了天清峰。天清峰處于君山范圍的最北方,北鄰瀟水,南接君山主峰,獨占了一條天之脈,同時也握著君山北方大陣的陣眼。數(shù)千年來,只有君黎清一人鎮(zhèn)著。君黎清進入竹舍,將斬魔劍收回靈識臺,盤腿坐在床上,屋內(nèi)燃著常用的凝神香,煙霧裊裊中思維早已不知發(fā)散到了何處。他習(xí)慣性的將掛在胸口的小圓珠取出,緩緩貼上唇瓣。腦海中閃過幾日前的情景,先是如狂風(fēng)過境般席卷了整個識海,而后又緩緩變成一幕幕展開在他眼前,那人帶著笑意的眼神,長而密的睫毛,還有……那許久不曾從掌心傳來的觸感。思及此處,寒潭般的眸色漸暖,仿佛萬里冰川瞬間消融,君黎清啞聲道:“……他回來了?!焙谏男A珠帶著體溫的似是在迎合他,閃著微弱的光芒。“師父與萬年前相比模樣沒變,不過在大荒這么多年瘦了些?!本枨逑肫鹬霸诨闹械哪且荒?,耳尖在看不見的地方騰地一下紅了個透。時隔這么多年,他終于能夠重新走到他身邊了。屋外枝頭一只靈鵲歪著腦袋,透過窗柩懵懂的看著自家天清峰主人露出這樣的神情,驚的喳喳幾聲,撲棱著翅膀飛遠了。而此時此刻,眾人八卦中的郁山“美人”——郁流華,正煩惱著三日后,齊萱的大禮!再怎么說,這小山雞也是他一手□□出來的,是從他郁山出去的,他對齊萱的道侶并無興趣,大荒之人講求隨心,只要自己喜歡那便無不可。況且,他并不認為齊萱這小妮子能靜下心來同他人過一生。正當(dāng)郁流華絞盡腦汁而無所得時,郁靜水帶著一身水汽來了。還未進門,便嚷嚷著:“二師兄!帶我去帶我去!”郁流華盯著郁靜水滿身的水汽道:“你這是又是又去昆吾君那了?”昆吾乃大荒第一靈獸化形,因其出生于荒北昆吾樹上,便索性取了個昆吾之名,就郁靜水這輩分,照著昆吾君的歲數(shù),那得排到一個滄海桑田之后了。也不知這小子犯了什么邪,自從上一次與昆吾君比試陣法失敗后,幾乎每隔一年便要去與他討教一番。郁流華閉關(guān)數(shù)百年不知他堅持了多久,可今日一看顯然一直如此。昆吾樹長于雪山深處,洞府之外就是聞名大荒的風(fēng)雪陣,入陣之人猶如浸泡于冰雪之中,寸步難進??扇粽f郁靜水修為多高那顯然不現(xiàn)實,只不過郁靜水從小在陣法上聰慧過人,出入風(fēng)雪陣猶入無人之境,昆吾君阻擋不成,怕他毀了大陣,索性每當(dāng)他去時就撤了陣法,一來二去兩人竟也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