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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灰塵,動作極慢卻極細(xì)致地擦著。 時蓯哼哧哼哧地跑進(jìn)來,在門口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哥哥的背影,這才急切地跑進(jìn)來,小手伸長了,想夠他的手,奶聲奶氣地喊他,“哥哥,不要抖!” 時蓯不懂哥哥為什么會顫抖。 他只看到過mama哭起來會顫抖,mama有的時候會喝酒,喝完酒就顫抖著抱著他哭。 哥哥,也在哭嗎? 他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哥哥。 然后費勁地爬上一邊的凳子,像安撫mama那樣,輕輕摸了摸哥哥的手,“哥哥,不哭啦!” 他說完,又把自己小口袋里的奶糖拿出來,“哥哥,吃!” 糖很甜的。 蓯蓯每次哭的時候,mama給糖吃,就不哭了。 哥哥也不要哭了啦! 如果是以前,時野大抵會皺著眉,覺得這個討人厭的拖油瓶煩人的要死。 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時蓯那雙澄澈不染世俗的眼,他有一下恍惚。 一如前幾天夏渺渺看向他的眼。 她也曾如此,拼盡全力地想要安撫他。 雖然對江靜玉的孩子時野仍舊沒什么好感,但時蓯確實就是一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從江靜玉的角度來說,時蓯對著他獻(xiàn)殷勤,四舍五入都算得上是“認(rèn)賊作父”了。 他冷著臉,“你自己吃?!?/br> 時蓯不肯,帶著奶香的小手在空中晃了晃,“哥哥吃!” 小孩子有著驚人的堅持力,他不解,時蓯便一直遞,不厭其煩地喊著哥哥。 時野皺了下眉,故意嚇?biāo)?,“小鬼,你很吵。揍你信不信??/br> 江靜玉恰在此時沖上來。 她心神不寧地吃完飯,笑得臉頰都快僵硬,一進(jìn)門就看見時野對著時蓯兇,當(dāng)即什么都不顧了,尖叫著沖過來推開時野,一把把時蓯抱進(jìn)懷里。 江靜玉真是嚇壞了,厲聲道:“時野!你有火氣沖著我來,你和蓯蓯生什么氣?” 時野沒防備,被江靜玉的長指甲刮了一下,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手里的那塊金牌“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江靜玉沒在意,抱著時蓯一腳踩上去,柔聲安慰道被有些嚇到的時蓯,“蓯蓯不怕,mama在呢!” 她一邊說,一邊有些忌憚地防備著地打量時野。 時野的脾氣隨他爸,看著外表冷冰冰的,實際內(nèi)里也是個火爆性子。 江靜玉其實有點怕,抱緊了時蓯,但誰也不能傷害她的孩子! 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和他對視,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有著驚人的壓迫感,一雙眼黑漆漆的,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可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暴怒出手。 沒一會兒,江靜玉的小腿肚子就開始沒骨氣地開始抖。 可少年卻忽的彎下了身,冷聲道:“麻煩讓讓?!?/br> 江靜玉一愣,這才低頭,看見到自己踩在了他的金牌上。 以前的時野在射擊方面極有天賦,她不止一次聽時寅銘用炫耀的語氣感嘆,到底是怎么生出這么一個狂小子,仗著自己有一身的本事,含金量不夠的比賽拿的金牌看也不看一眼,只牛皮哄哄地遺憾自己沒能打破記錄。 她退開來。 看見那塊獎牌是時野早期比賽拿的金牌,在心里默默松一口氣。 可下一秒,她看見少年愛惜地將那塊獎牌撿起來,用指腹輕輕地摩挲過獎牌牌面。 聲音很輕,但語氣里卻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行啊。等時寅銘那個傻逼進(jìn)了醫(yī)院,我就讓你們母子倆卷鋪蓋滾蛋?!?/br> 時蓯已經(jīng)被嚇哭了。 他聽不懂哥哥和mama在說什么,他只是單純地感受到哥哥對他濃厚的厭惡。 時野說完后,拿了那一個箱子掉頭就走,時蓯抱住mama的脖子,想追又追不到,哭著喊著“哥哥” 江靜玉皺著眉頭哄了一下,見兒子還是不聽,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在時蓯屁股上打了一下,“喊什么哥哥,那不是你哥哥!” 時野抱著箱子下了樓。 時寅銘一直等在樓梯口,想上樓,又覺得需要和兒子來一場正面談話。 剛等到時野下來,就聽見了時蓯的大哭聲。 時寅銘的火氣一瞬被點燃,怒道:“時野,你又對你弟弟做什么了?” 時野連表情都懶得給。 徑自走到樓下,撞開時寅銘。 他的忽視讓時寅銘倍感惱火,揚(yáng)著掌想落下來,又再度被鉗制住手腕。 十七歲的少年,個子已經(jīng)高出時寅銘一截。 眉宇間與他有五分相似,時寅銘恍惚了一瞬,就聽時野冷淡道:“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br> 那么多傭人看著,時寅銘頓覺沒面子,下不來臺,震怒道:“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他不過是來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時野松手,“時總,好自為之。” 時寅銘被氣得直喘粗氣,對著少年的背影怒嚎道:“你個不孝子,你既然有一身的本事,就別回來啊!” 時野原本開了門,準(zhǔn)備走出去的。 聽見他這樣說,步子一頓,轉(zhuǎn)過來直視著他,“這房子是我母親的,時寅銘,我憑什么不能回來?” - 傍晚的蟬鳴不知疲倦,陣陣嘶鳴惱人,摩托車越往城外開,景色就越荒。 摩托車很快停在北城射擊訓(xùn)練中心,時野下了車往里走。 上回金麟給的出入證他一直戴在身上,他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jìn)來,有幾分懷念。 射擊隊的訓(xùn)練枯燥。永遠(yuǎn)只有日復(fù)一日的訓(xùn)練。 他曾經(jīng)在國家隊的入口處跌倒,歸來后將自己封閉起來,舔舐了半年傷口,也是時候再回來了。 誰都希望他能重回賽場。 也包括夏渺渺。 他仍記得她那天眼神殷切,說特別希望看他重回賽場。 他很快走到訓(xùn)練場附近,之前離得太遠(yuǎn)沒聽見,越往近了走,就越聽得見此起彼伏響起的槍聲。 隔得遠(yuǎn),聽在耳里并不響。 即便如此,他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狠狠地擠壓著,又疼又緊,心中涌起的巨大恐懼感,讓他忍不住膝蓋一軟,差點半跪在地,眼中全是痛意。 哪怕這在常人聽起來,也并不會覺得可怖的槍聲,現(xiàn)在聽在他的耳里,卻如催命符咒一般,耳蝸也因著那聲響開始疼響。 他咬著牙,嘗試著往前又跨了幾步。 這事兒,誰也幫不了他。 一昧的逃避并沒有任何作用,既然無處可逃,不如想辦法克服。 但若想要克服,一切也都只能靠他自己…… 他很快又退回原點。 天色漆黑,昏暗的路燈孤零零地把他的影子拉長,他渾身被汗水濕透,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不行。 那種從心底里涌起來的恐懼,死死地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