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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害怕。四五歲的時候,阮雨帶著他去做陶瓷手工,他跟著阮雨依葫蘆畫瓢的做了兩個馬克杯,施釉之前還有模有樣的在杯底寫了字,一筆一劃,一個寫了林浩辰,一個寫了林浩天,做好之后特別興奮的把其中一個送給了林浩天。六七歲的時候,林浩天和林贏上山打獵,給他帶了一窩狐貍幼崽。為了養(yǎng)活這窩毛茸茸的小豆丁,他抱著那窩幼崽天天跟在林浩天屁股后面跑。最后剩下的兩只,他更是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上,抱上床一起睡更是見怪不怪。就連有著嚴(yán)重潔癖的林浩天最后都繳械投降,只是每天上床前給狐貍洗澡可真是累慘了。八歲那年,林贏帶著他們一家四口去海邊度假,他在沙灘上睡著了最后是林浩天背著他回的賓館……還有那么多那么多幸福的記憶……有那么一瞬間,阮思行有些茫然。他,怎么就成了阮思行。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第66章“身體感覺怎么樣?”余年等了幾分鐘才開口,徹底叫醒了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阮思行。阮思行的思維還有些恍惚,他下意識的順著聲源,轉(zhuǎn)過頭看向開口說話的人。見阮思行茫然的狀態(tài),余年無聲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書倒扣在床上,起身說道:“我去給你倒杯水。”阮思行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瞳孔終于聚了焦,看了眼背對他離開的余年,視線轉(zhuǎn)向被無意間放置在床邊的書,硬殼封面上只有簡單的幾個英文字母——MoonandSixpence他停頓了兩秒,才移開視線。阮思行小的時候看過不少外文書,除了一些內(nèi)容有意思或者極其經(jīng)典的,其余都忘的差不多了,只有這本時隔這么多年他卻印象深刻。那是他剛學(xué)法語不久,不茍言笑的家庭教師給了他一本法語版本的MoonandSixpence,并且要求他在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把這本書譯成英文。當(dāng)時他的法語還學(xué)的磕磕絆絆,一本書讀下來連猜帶蒙也就能懂個三四分,又正巧那個月林浩天難得清閑,他恨不得天天掛在林浩天身上,哪還有多余的心思學(xué)習(xí)。以至于到了最后,還剩幾天家庭教師就要檢查作業(yè),他這個每天都玩的心安理得的小少爺終于知道著急了,也不再去纏著林浩天了,坐在臥室捧著字典從早坐到晚一個詞一個詞的查。小孩子心性焦躁本就穩(wěn)不住,又害怕嚴(yán)厲的老師,再加上大腦時不時的處于懵逼空白的狀態(tài),連原本會的詞句都看不懂了。所以他很沒骨氣的掉眼淚了,一邊哭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一邊寫著亂七八糟的譯文,現(xiàn)在想想那場面實(shí)在滑稽,也怪不得林浩天看到他的時候笑的臉都扭曲了。那時年紀(jì)也是小,以為林浩天在嘲笑他,當(dāng)時就鬧了,硬是拽著對法語一竅不通的林浩天留下來陪他寫作業(yè)。無奈之下林浩天陪了他好幾天,譯文是勉強(qiáng)交上去了,只是家庭教師看完他的作業(yè)直接讓他抄了一遍英文原版,他才意識到自己當(dāng)初交的那份作業(yè)是多么慘不忍睹。余年拿著透明的厚底玻璃杯走了進(jìn)來,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他輕輕帶上門卻沒有關(guān)嚴(yán),留了有一指寬的縫隙。阮思行想要從床上坐起來,但是渾身虛軟的狠,嘗試了幾次也沒撐起自己的身體,還不小心把放在床邊的書給踢到了地上。余年扶著他靠坐在床頭,然后把水杯遞了過去。阮思行虛弱的開口道了聲謝,他從混亂的記憶中清醒過來,到徹底恢復(fù)意識,整個過程都表現(xiàn)的異常冷靜,鎮(zhèn)定的讓人詫異。余年研究人類心理研究了這么多年,深知人心的復(fù)雜,也知道這世上真的存在一些人,他們的內(nèi)心早已刮起了一場海嘯,卻偏偏表現(xiàn)的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他靜靜的看著阮思行喝水,等阮思行喝完,接過杯子放在桌柜上,然后又抬手推了推鏡框,這才語氣平緩的開口:“麻醉劑過量導(dǎo)致你整整睡了五天,現(xiàn)在覺得身體無力,頭痛或者記憶混亂都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fù)了。”俯身去撿被阮思行踢掉的書,余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不能隨意下地走動,我剛才讓護(hù)士去食堂給你帶碗粥,不要想太多,吃完之后繼續(xù)休養(yǎng)?!苯淮?,余年便不再說話,沉默的室內(nèi)只能聽到他翻動書頁的聲響。這陣詭異的沉寂沒有堅持太長時間,也許是余年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讓阮思行放松了警惕,也許是阮思行內(nèi)心中有太多的困惑想要問清楚,也許阮思行僅僅是太久不曾說話想要說些什么,總之阮思行雖然有些猶豫,他還是開口了:“我……”然而只說了這一個字他就卡住了,好像是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卻突然間不知該從何說起。仿佛知道他要問的是什么,余年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好像就把阮思行看透了似的,阮思行驀然有些狼狽,他移開了視線看向通往室外的那道門。余年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半掩的門,抬手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書,打破了突如其來的尷尬:“看過這本書嗎?”阮思行沒有做出回應(yīng),余年也沒在意,自顧自的說道:“很經(jīng)典的一本書,有時間你可以看看?!比缓缶拖袷窃诮o朋友推薦一本心儀的書,一段喜歡的句子,他往前翻了幾頁然后照著書上念到:“Ifyoulookonthegroundinsearchofasixpence…”“...youdon'tlookup,andsomissthemoon.”余年說了一半,阮思行將這句話接了下去。余年看了眼阮思行,看樣子有些驚訝,然后他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你什么時候看過這本書?”阮思行皺了皺眉,沉默了一下敷衍道:“記不太清了,很小的時候吧?!?/br>余年沒再追問,只是盯了幾秒手中攤開的書頁,而后就像是沒問過剛才那句話,半開玩笑的說道:“Maugham的這段話已經(jīng)被廣為流傳了,不過相對于月亮這種虛幻的東西,我寧愿去撿地上的六便士。”“月亮不是虛幻的東西。”阮思行皺了皺眉,反駁道。余年慢慢的合上了手中的書,規(guī)矩的擺在了自己的腿上,意有所指道:“確實(shí),月亮不是虛幻飄渺的存在,但它買不了面包,填不飽肚子?!?/br>這句話讓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氣氛霎時有些僵硬。就在這短暫的沉默中,阮思行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以往冷漠的姿態(tài),仿佛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刀槍不入的堅硬外殼,向外散發(fā)著疏離,瞬間與余年畫清了界限。余年知道自己有些cao之過急了,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