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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落穩(wěn),便有一華服女人喊著“心肝rou”朝外沖來,將剛露了個頭的蘇錦之扯入懷中。蘇錦之無奈道:“娘……”“哎唷,我的心肝rou,我的小棠兒……”蘇母捧著蘇錦之的臉,看著他眼底的青黑的眼眶紅了眼,“一晚沒睡,看我的寶貝這臉色憔悴的……快隨我去睡覺!”蘇母說著便牽著蘇錦之的手往家里走去,繞過幾個小回廊之后,進了一間外頭掛了白絹的屋子。屋門一開,便露出了里頭景象。這是一間十分詭異的臥室,里面沒有雕花木床,沒有八仙圓桌,沒有山水屏風(fēng),只有一座灰石砌成的石墳,墓碑上刀刻斧鑿刻有“蘇氏三子錦之之墓”八個大字,晃晃地刺入人眼。蘇錦之每晚,都是睡在這座墳?zāi)估锏摹?/br>蘇家三少爺,錦之,自幼聰俊秀慧,但因八字太輕,陰氣過重,幼年經(jīng)常被邪物纏身,體弱多病,有早夭征兆,蘇家游遍全國,最后找到了赫赫有名的諸葛紫清道長,卻被斷言活不過及冠之年。而今年,是第十九年。蘇錦之垂下眼簾,看著墓碑上的字。諸葛紫清道長說的確實沒錯,原身的確沒有活過及冠之年,現(xiàn)在活在這具身體里的,是另一個蘇錦之。作者有話要說: 謝大帥:什么?這個人他不想泡我,只想給我驅(qū)鬼?-留言驟減,難道大家都因為這個世界太恐怖……棄文了嗎?昨天留言的都給發(fā)了小紅包,愛你們qwq--謝謝小天使給我投的地雷,愛你們么么噠=3=snow扔了1個地雷平仄扔了1個地雷細雨梧桐扔了1個地雷三唱三嘆扔了1個手榴彈悲傷欲絕的小屁扔了1個地雷第87章尸穸4及冠之齡是原身的一大坎,但原身在十二歲本命年的時候差點就挺不過去了。諸葛紫清道長便想了一個法子,讓蘇母將原身的房間掛滿白絹,再砌一座石墳,讓原身每晚都睡在這里面,以此來逃過鬼差的搜尋。這一住就住到了如今。原身從小怕鬼,身虛體弱又患有哮疾,卻偏偏因著八字太輕天生有著陰陽眼的緣故,入夜后便可見到不該見的東西,總是被嚇得舊疾復(fù)發(fā),蘇母蘇父擔(dān)憂他沒被鬼差帶走,卻被嚇死過去便讓他拜了諸葛紫清道長為師,學(xué)習(xí)一些護身的法術(shù)。卻不想原身天賦極高,年紀輕輕就成了名譽青鎮(zhèn)的道法大師。不過……原身如此努力學(xué)習(xí)道法以及捉鬼之術(shù),還有一個十分奇葩的緣由。想到那個緣由,蘇錦之就莫名回憶起了他被迫天天喝人血的世界。“命,都是命啊……”蘇錦之學(xué)著一號長長地嘆了口氣,隨后繞到墓碑的后面,躺進鋪了柔軟棉墊錦被的墳床上,將被子掖到身上蓋好。蘇錦之回來的時候,已是破曉時分了。此時再被他這么耽擱一下,外頭的天已經(jīng)大亮,一號和零號也開始上班了。一號一上線就給了蘇錦之誠摯的問候:“宿主,夜路走得開心嗎?”蘇錦之回了它一句“呵呵”。一號嘖聲道:“看來宿主你是很開心的,不然也不會興奮的一宿沒睡,現(xiàn)在才開始補眠?!?/br>“誰說我是興奮的一宿沒睡?”蘇錦之嘴硬,“我是在鉆研道法,你懂嗎?鉆研道法!”“再說了,比起晚上,我更寧愿白天睡覺,起碼不用擔(dān)心醒來后發(fā)現(xiàn)身邊躺著什么不該躺的東西?!?/br>提起這件事,說多了就都是眼淚。蘇錦之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雖然繼承了原身的所有記憶,但是卻不太會用那些辟邪的法術(shù),看到自己睡的地方是座墳?zāi)箛樀猛滞_躺了進去,連辟邪陣法都忘記布下了。結(jié)果睡到半夜被凍醒了。他雖然睡在墳?zāi)估?,但錦被棉席都是蘇母讓人準備好了的,又軟又暖,里面還差人塞了湯婆子,怎么都不會冷,而蘇錦之之所以被凍醒,是因為有個鬼鉆進被子里和他睡了。蘇錦之睡覺之前想的事情太多,夜里就做了噩夢,他夢到鬼打墻,自己被困在一條又陰又冷的長巷子里怎么也走不出來。好不容易從這種沒有盡頭的循環(huán)式噩夢中醒來,結(jié)果一側(cè)頭就看到一個血糊了滿臉,眼珠子掉到眼眶外的女鬼躺在他的身邊,見他醒來,就陰測測地對他笑。蘇錦之頓時嚇得捂著胸口,一口氣沒提上來就犯了病,喉嚨里“嗬嗬”的響,驚動了守在他門外的仆人,馬上沖進了架著三少爺給服了藥才緩過勁來,躺在他的小石墳里休養(yǎng)了好幾日。經(jīng)歷了這么一遭,蘇錦之就學(xué)乖了,每晚入睡前都要在門外用朱砂浸過的紅繩圈一圈法陣才會睡下。不過一號馬上就給他潑冷水了:“不一定了,萬一你直接睡到了晚上才醒呢?”蘇錦之攥緊小被子,嚴肅道:“那你給我定個鬧鐘,日落之前一定要叫我醒來?!?/br>一號看著他這慫樣,嗤笑了兩聲沒有說話。蘇錦之雖然還是怕怕的,但抵不過身體的疲倦,膽戰(zhàn)心驚地睡過去了。睡到下午些時候,沒等一號叫他,蘇錦之就自己醒過來了。被餓醒的。蘇錦之剛剛坐起,小廝阿平就來敲門了:“三爺,您醒了嗎?夫人說如果您醒了,就讓你去大廳陪她吃飯。”“告訴母親,我換身衣衫就來?!?/br>“誒?!?/br>小廝應(yīng)了一聲就回去回復(fù)蘇母了,蘇錦之則自己到衣櫥那找了另外的一件長褂來穿。他選了件淡青色的,長褂的布料是錦緞,上面有著暗色精致的繁復(fù)花紋,左肩處繡有一杈玉色海棠。原身的衣衫幾乎都是長褂長衫,但無一例外,每一件衣裳的左肩都有著一杈海棠。這樣做倒不是因為原身特別喜歡,而是一種祈福的手段。正如富貴人家都喜歡在家里放些山水畫或是鎮(zhèn)宅石一般,海棠乃是花中貴妃,是富貴花,將其繡在衣服上,可以起到一定的趨吉避晦的作用。因此蘇母還給原身起了個小名,就叫海棠兒。蘇錦之整理好衣領(lǐng)后就踏出了房門,朝著記憶中的蘇家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