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神情是最為狼狽的不說，剩下四個秀女避她如蛇蝎，怕是事情出在她的身上。

    管事姑姑松了一口氣，為難地說道：“不知德妃娘娘那里……”

    清寧打斷她要說的話：“幾位娘娘都在絳雪軒，太子妃也在，都是明事理的人。事情只要能說個清楚明白，嬤嬤也是可以放心的?！逼鋵嵾@事要是沒有五格在，清寧是不插手的，世界上不公的事情多了去，要做圣母之前，也得掂量身份。

    只是既然要插手，哪怕不明前因后果之前，也不能讓人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出對德妃的誤解。

    那管事姑姑聽后點了點頭，這才催著烏雅氏幾個人繼續(xù)走。

    清寧沒理會烏雅氏投來的懇切目光，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經(jīng)是好的，至于五格……一個扭頭，就捻上了右耳。

    五格哎呦哎呦跳著腳：“姐，姐，你輕點唄。要掉了，耳朵要掉了。你弟弟還沒娶媳婦呢？”

    “你還知道自己是要娶媳婦的人??？”清寧氣笑了：“那你進(jìn)宮做什么？不是讓人通知你了嗎？那位都撂牌子了，你還擔(dān)心什么？”要是還沒有撂牌子，偷進(jìn)宮來看看秀女還能理解，不對，呸。這也不是能理解的事情。

    “皇宮是那么好進(jìn)的么？你哪里來的進(jìn)出宮令牌？你說你這不是胡鬧嘛？”清寧的頭腦在這一刻瘋狂的運轉(zhuǎn)起來，想著該怎么把五格從這件事里摘出去。“對了，剛才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她們扯上了？”那幾個秀女不說烏雅氏了，但是那個阿巴亥，就絕對是個特殊對象。

    要她真出事，哪怕自己求肯，四爺都未必愿意保五格。

    “姐，姐。真沒胡鬧。”五格看著清寧面色一陣青又一陣白，心里一澀，余光左右掃了掃，見那侍女模樣的人早就知機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才小聲說道：“真的，我沒胡鬧。是姐夫讓我來的。”

    姐夫？

    清寧瞪著眼看五格。

    五格見她不信，只差舉手發(fā)誓了，大眼睛撲閃撲閃地，這一輩子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誠懇過：“真真是姐夫。”

    四爺啊……

    清寧摸了摸下巴，很快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

    五格也才要跟著松一口氣，就見清寧瞬間板起了臉：“你還沒說，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其實那道廊橋下的水并不深，真的摔下去，只要喊上一聲，不過是耽誤了一陣，未必就能壞了阿巴亥的婚事。

    哪怕阿巴亥今個兒病了，只要不是病入膏肓，這婚事在康熙那也不會有太多改變。

    除非是有了必須不能嫁給皇子的理由。

    “姐夫和我說讓我好生注意的時候，我還是不信的，覺得這誰不要命了，那可是皇子福晉的人選，真要是毀了名聲，萬歲爺能能放過罪魁禍?zhǔn)祝靠山惴蛑徽f讓我們?nèi)タ粗c，要是平安無事，只當(dāng)他多此一舉，讓我多跑一趟?！?/br>
    “姐?！蔽甯裉ь^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姐夫是四爺，他開口了，我能推脫不？”

    清寧鼻間晦澀，輕輕搖了搖頭，只她的注意力很快就在五格說的“我們”身上，可現(xiàn)在這里就只有五格一個人，于是就問：“那其他人都跑了？你怎么傻傻被逮個正著。”

    “那是……”五格突然一跺腳，泄氣：“姐?！?/br>
    清寧就笑：“和你一起的是十三爺？不對，十三爺還不至于和你們一起玩這小孩子的把戲，是十五還是十六？”

    四爺這人行事不會輕易給人留下把柄。

    不管是讓五格辦什么事情，就這么把人帶進(jìn)宮，事后他可能沒什么，但五格就有麻煩了，畢竟這不合規(guī)矩。

    但是要是有皇子們摻和呢？幾個皇子中，除了太子、十三，同四爺關(guān)系好的也就十五和十六。

    以前還在阿哥所住的時候，四爺還把這兩個皇子領(lǐng)到家里吃過飯，有一陣子，還特意讓人往上書房送過幾回點心。

    十五和十六，一個只比弘暉大了四歲，還一個大了兩歲。

    說起來都是小孩子的性格，知道今個兒御花園有秀女復(fù)選，主動帶著五格溜達(dá)了過來是非常有可能的，且開始的時候，別說看著那些秀女還覺得怪有趣的，畢竟以前從未了解過?？啥嗫戳藘杀榫陀X得無趣了，五格看出來，趁機提議離開，這一轉(zhuǎn)彎，正巧撞上一個侍衛(wèi)打扮鬼鬼祟祟的人躲在樹叢間。

    “姐夫說捉賊要捉贓，又有新鮮趣事，兩位爺身邊都有內(nèi)侍在，想著五個人怎么都能制住一個人，就等了等。哪想到這么巧，廊橋那頭的秀女差點就出了事情，幸好那管事姑姑眼疾手快把抓住了其中一個快掉下去的秀女。那侍衛(wèi)一見情況不對，就想悄悄離開。正好十六爺身邊的小內(nèi)侍不小心制造出響動被對方發(fā)覺，他想逃，我們就上前追了。可我們才露面，那人就服毒死了。”說到這，五格兩手一攤：“兩位爺帶著人去找萬歲爺去了，這不我就留下來了。”

    死了人，還是服毒死的，這性質(zhì)立馬就不一樣了。

    五格干脆走到管事姑姑面前坦白了事情，因著知道萬歲爺都驚動了，管事姑姑和烏雅氏的神色都不太好。

    清寧掐了五格一把，這世間哪里來那么多湊巧、正好。

    多半都是人為罷了。

    可心知肚明又如何？

    德妃在聽完管事姑姑的話后，氣得人都差點要撅過去了還得強行撐住，更別說還有笑話惠妃她們的心思了。

    “你實在是糊涂?！钡洛鷲佬叱膳锨罢茡澚藶跹攀希骸氨緦m早把你的事安排妥當(dāng)，往后進(jìn)了府，只安安心心過日子就是，也不必?fù)?dān)心受人欺負(fù)。你倒是個蠢笨的，好日子不過，被人忽悠幾句就被蒙蔽，竟敢做出這等惡事?！?/br>
    德妃的目光惡狠狠的。

    才進(jìn)來的清寧被瞪了一眼后，也覺得莫名躺槍，可這事，她還真撇不開干系。

    她都以為自家四爺成天不干正經(jīng)事，沒想到早早就布置好這些不說，還攪風(fēng)攪雨，攪出一團(tuán)亂子來。

    “額娘稍怒，這事到底如何總會有查個水落石出的時候。只這些秀女該如何安排？是不是先送了她們下去休息，再請?zhí)t(yī)好好看看?！辈徽f阿巴亥，據(jù)說那個差點被推下去的完顏氏到現(xiàn)在臉還白著，另外兩個秀女呢受了無妄之災(zāi)，在德妃的威壓下正抱坐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呢，更別說后頭還有好些秀女。

    “到底是個什么章程？是不是先想一想。回頭皇阿瑪那邊要是派人過來……”清寧說到這，面露為難。

    其實不必她提，眾人都知道，天子一怒的后果。

    貴妃眼見到這地步，不好再置身事外：“后頭不是有安置的地方嗎？先讓她們下去休息，再命人去請?zhí)t(yī)。萬歲爺那里？是不是，我們一起去一趟？”

    她便是出頭，也是用商量的語氣。

    宜惠榮三妃都點了頭，太子妃這個時候沒有說話，貴妃只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