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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雨,你要做什么?!”白青雨將劍架在蘇翎的脖子上,道:“你們這么多人,我實(shí)在不是你們的對手,心里好怕?!彼f著便喘了口氣,說:“不如你們一個一個跳下來。家里沒吃的了,我的這些狗餓極了?!?/br>“白青雨,”容探道:“你知道我們不可能有人會跳下去喂狗,可你要是殺了我朋友,可知道你的下場?你覺得我們拼死一戰(zhàn),殺不殺得了你?”白青雨眉頭微微一動,笑道:“我是該死了的人了,我不怕死。若你們也不怕,只管來??伤€有口氣呢,你們當(dāng)真不救?”他說罷手上微微一動,劍刃便劃破了蘇翎的脖子。容探立即一動,卻被范行之按住。范行之道:“白少爺,不如我們講和,你將我們那兩個朋友放出來,我們也不再追究你,如何?”“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卑浊嘤甑溃骸霸趺礃?,你們跳還是不跳?除了這個要死不活的,我手里還有一個呢,好俊美的公子,我都不舍得殺呢。不如我一刀一刀地把他們兩個割了,就先從這個小少爺身上下手,如何?”他說著就用劍在蘇翎背上劃了一道。蘇翎本已經(jīng)神志不清,卻也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容探眼眶通紅,冷笑道:“白青雨,你不想活,難道那個孟元君,你也不想他活了么?”提到孟元君,白青雨臉上終于有了哀傷之色:“我養(yǎng)不起他了,倒不如一起死了,黃泉路上做個伴。”“你和孟元君情誼深厚,大概心里最舍不得的就是他了吧?雖不能同生,共死卻也是好的。只是你看看我們幾個人,覺得我們的人全都在這里了么?”白青雨微微一愣,臉色隨即大變。他慌忙要往后院去,卻見中間那道門卻開了,陸廣野提刀而來,手里牽著的行尸,正是孟元君。白家易守難攻,養(yǎng)了許多惡狗不說,白青雨手里還有蘇翎和李牧,若兩方交戰(zhàn),白青雨那種心思乖戾的人,說不好會與他們同歸于盡,又或者他要魚死網(wǎng)破,引得行尸過來,只怕容探他們也脫不了身。思來想去,都想不到好的計謀。倒是李渭一句話提醒了他們:“那個顧槐不是說,白青雨最看重的,便是那個孟元君么?”一語驚醒夢中人。白青雨若有軟肋,的確只有孟元君一個。“孟元君死了,他都不肯放手,為了養(yǎng)著孟元君,他殺了那么多人,可見孟元君在他心中的分量。我猜想,他既有這樣的執(zhí)念,只怕生要在一起生,死要在一起死。如果我們把孟元君攥到手里,要和他講條件,想來也不是難事?!?/br>所以他們到了白家,便兵分兩路。他和范行之等人負(fù)責(zé)吸引白青雨的注意,把白青雨引到前院來。陸廣野則帶了兩個人從隔壁人家爬梯子進(jìn)去,直奔孟元君處。白青雨看到陸廣野和孟元君,幾乎當(dāng)下就愣了一下。那原本聚集在墻下的惡狗有些撲向了陸廣野他們,卻被白青雨一個手勢就攔住了,只齜牙咧嘴地叫著。“把我們的人給放了?!标憦V野說:“不然我就一刀結(jié)果了他?!?/br>白青雨的嘴唇微微發(fā)抖,冷笑一聲,扭頭看向容探。“兵不厭詐,”容探道:“怎么樣,用一個孟元君換我們的人,愿意不愿意?”“我怎么能相信我放了你們,你們就會饒過我呢。你們?nèi)硕鄤荼姡胍獨(dú)⑽?,易如反掌。既然遲早要死,不如我們同歸于盡?!?/br>“陸廣野。”容探叫了一聲。陸廣野可是個狠角色,絲毫不手軟,舉刀就要砍掉孟元君的一只胳膊。“慢著!”白青雨放下手里的劍:“不要傷他!”容探緩緩吁了一口氣,卻冷笑一聲,道:“白少爺可想清楚了?”“把他還給我?!?/br>“李牧在哪?”“在這?!?/br>只見李牧和范家的兩個護(hù)衛(wèi)也從后院走了出來,走到陸廣野身邊站定。白青雨冷笑道:“人都還給你們。把我大哥給我。”他說著便松開了蘇翎。李牧走上前去,將蘇翎抱在懷里。“把你這些惡狗都支開?!毖巯滤麄円呀?jīng)完全占據(jù)了主動,陸廣野手攥著鐵鏈子,說:“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放了孟少爺。”白青雨吹了聲口哨,那些狗便都安靜了下來,紛紛朝后院跑去,只留下兩條,站在白青雨前面,兇相畢露地盯著陸廣野他們。容探等人立即從墻頭上跳了下來。白青雨猛地扭過頭去,眼神滿是戾氣,看著他們。容探道:“外頭都是你引來的行尸,眼看著墻都要被它們擠塌了,我們現(xiàn)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白少爺,看來我們要在白府做客了?!?/br>那些行尸并沒有多少分辨的能力。它們只知道聲音是從這里頭發(fā)出來的,卻不知道哪里才能進(jìn)去,所以撞墻的撞門的都有。外頭行尸太多,恐怕門都不能開。“把我大哥還給我?!卑浊嘤暧值溃骸安蝗晃遗c你們同歸于盡?!?/br>容探盯著他,默不作聲。白青雨極為警惕地后退了兩步,道:“我知道你們眼下在想些什么,趁我不注意,一劍把我殺了。可是我養(yǎng)的這些寶貝,若是見有人攻擊我,看看它們是否饒得了你們。你們縱然三頭六臂,我也不信你們能安然無恙地出去。可外頭那些東西,它們可不止會聽聲音,它們還會追著血腥味跑。你們要是覺得你們能全身而退,只管來。”“就是因?yàn)槟愕倪@些狗厲害,所以我們才不敢把孟少爺給你。”容探道:“萬一我們把他還給你,白少爺突然翻臉,一群狗撲上來,我們也吃不了兜著走。為求大家都安心,我們手里都攥著孟少爺,白少爺要是不放心,大可讓你的狗把我們給圍起來?!?/br>白青雨看了他們一圈,道:“你們要是敢傷我大哥分毫,我讓你們都跟著陪葬!”他說罷忽然吹了一聲口哨,那原本已經(jīng)退到后院的惡狗又躥了出來,團(tuán)團(tuán)將他們圍住,有將近二十條。表面上看,他們雙方已經(jīng)達(dá)成了和解,只等外頭的行尸散了,他們便會從白家出去??墒侨萏街?,他們不可能全身而退,白青雨不會蠢到把他們安然無恙地送出去,再坐以待斃等著他們來殺他。白青雨顯然也知道這一點(diǎn)。他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雙方都在尋一個機(jī)會,想一個計謀。誰死誰活,只看誰先想到對策。“我們真要遵守君子之約,放了這個白少爺?”范行之問。“放了他?”容探看了一眼昏迷不醒,渾身血污的蘇翎,冷道:“我只是答應(yīng)用孟元君換李牧和蘇翎,可從未答應(yīng)過不殺他?!?/br>容探陰沉著一張臉,再不見從前半分紈绔習(xí)氣,扭頭看向遠(yuǎn)處坐著的白青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白青雨,我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