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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寶丁文案:抗戰(zhàn)末期,上海一郵遞員無意中拿到一封信和一張匯票。圍繞這封信,日偽憲兵,幫會各派,軍統(tǒng),重慶,延安,以及美國人展開了爭斗。為什么要為這封信爭斗,這封信又落到誰家?內(nèi)容標(biāo)簽:三教九流民國舊影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李東寶┃配角:張書┃其它:信,情報,青幫,小男孩第1章無法投遞一驚靈,趕緊起床,擦把臉,穿上制服,蹬起車子就竄出去了。昨天師傅開香堂,他介紹的兄弟張文和賴順發(fā)終于被師傅收徒了,拜完香堂,一幫徒子徒孫喝酒慶賀,從下午一直鬧到半夜,喝的昏天黑地,頭暈?zāi)X脹。公事都耽誤做了。耽誤的公事是當(dāng)天最后一班收信。送信收信分上下午各一班。昨天下午喝酒去了,就沒去收信。要趕緊在早班前把收的信送到局里。要不就要挨班頭罵了。天還沒亮,上海人起得早,買菜的、買早點(diǎn)的人陸陸續(xù)續(xù)、三三兩兩、朦朦朧朧的走在弄堂口、馬路上。李東寶飛也似的奔到二馬路,開始收郵筒,二馬路、三馬路是他自己的郵路,各有兩個郵筒,四馬路和飛霞路是老張的郵路,老張昨天回蘇州老家辦喪事去了,怕丟了飯碗,沒有請假,讓東寶幫著連送代收。老張的這兩條馬路長,各有三個郵筒。每個郵筒都對應(yīng)一個帆布郵袋,上面栓一把鑰匙,拿鑰匙打開郵筒,把里面的信放進(jìn)郵袋卷起,再放入車大梁上的郵包中。東寶做慣了這種活路,天還沒有完全大亮,他就已經(jīng)收完了7個郵筒,到了飛霞路打開第一個郵筒,郵筒很臟,黏糊糊,好像是血漬,東寶嘴里罵著,因?yàn)榻?jīng)常有人把手里買的東西搭在郵筒上歇把手,蹭一下臟,有鮮rou,垃圾筐、馬桶扁擔(dān),甚至糞勺。第二個郵筒還是這樣黏糊糊的。東寶把翻出的郵件迅速包好,用鑰匙繩一卷,塞進(jìn)郵包中。奔向十字路口最后一個郵筒。這個郵筒在華茂銀行高臺階西邊。十子路口周圍站著不少警察憲兵。華茂銀行高臺階的東邊聚了些便衣圍著地上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翻查。由于飛霞路在法租界的邊上,巡捕房也來了一些巡捕。郵筒邊站了一個警察和一個巡捕在竊竊低語。東寶走過去,都是常來常往的熟面孔,那個警察還是幫里另一位老頭子的徒弟,有抬眼低頭的見面禮。東寶指了指信箱,那警察讓開了身子,說聲:“趕緊,日本人查得緊!”東寶打開郵筒箱門,問:“啥事情,這么緊張?”“昨夜一路槍戰(zhàn),從路南一直打到路北,打死的一個還在那里躺著呢。”巡捕指指東邊便衣圍著的那堆東西。“剛才隊(duì)長來了,說日本人馬上要封路,你趕緊走,再不走,就走不脫了。”警察說。東寶卷上信趕緊蹬車回到宿舍。他想把郵件粗分一下,到了局里,往各個郵包里一塞,神不知鬼不覺就讓早班的郵車?yán)吡?,省得讓班頭看見,又不知生出多少事來。他按外地、本市、近郊分出三個堆。然后再把本市的按各個分局分出來。李東寶是多年的老郵遞員了,這種分揀工作手到擒來。幾個郵筒的信都不多,不幾分鐘就快分完了。但是飛霞路的前兩個郵筒各出了一封無法分揀的信件。地址不詳、或模糊、損毀、骯臟不清的信封時常出現(xiàn),這種無法分揀因而無法投遞的平信,一般扔回局里的廢信堆里報廢處理了。也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事。但是讓李東寶心驚膽戰(zhàn)的是,兩個信封上都有三個紅紅的“送抗日”的血字……李東寶慌慌張張的把分好的信送到局里,塞入分揀郵包。轉(zhuǎn)到前臺營業(yè)廳,不見張文,問收包裹的崽妹,說是文哥歇班。東寶又跑到張文宿舍,還沒酒醒。死拽活拉的把他拉出來,睡眼惺惺的直罵:“拜個老頭子,孝敬多少銀子,又灌了那么多酒,不合算的。娘希匹的,儂一大早鬧騰個啥,不讓人多睡會兒?!?/br>來到一處小茶館,找一僻靜處坐下。李東寶拿出那兩封無法投遞的信,給張文看。張文一看盡是血,就說:“哎呦哦,臟死了,還不趕緊扔到廢信堆里去?!边@兩個信封,一大一小,一厚一薄。東寶從小信封中抽出一張紙給張文看。還沒抽出一半,張文就睜大了雙眼。那是一張巨額郵政匯票……當(dāng)李東寶從那封未封口的信封中看到那張匯票時,就立刻想到要找張文商量,一是張文是他的鐵桿結(jié)拜兄弟老三,二是張文是他們哥幾個文化最高的,三是張文就在匯兌柜臺工作。張文抽出那張匯票,仔細(xì)觀看。是一張從南京寄來的匯票,是那種見票即兌的現(xiàn)匯票。即不管是誰拿這張匯票,郵局只要用他的手戳在存根上蓋上章,就要兌付現(xiàn)銀。匯票上面的地址是一個飯店的房間,姓名是一個四字日本名。信封里正好有一個微型的扁平印戳,也是此四字。東寶問,這錢能取出來嗎?張文說,取款郵局正好是我們支局,只要查出底賬,向分局調(diào)款,就可以取出。手續(xù)沒問題。怎么,你想打這錢的主意?東寶說:我這不是拿不定,才來和你商量的嗎?張文說:“不義之財……等等,看這上面寫的什么?”匯票邊上有一條窄窄的留言欄,中文寫著幾個字:咨情費(fèi)。東寶搖頭,大惑不解。說趕緊看看那封信。兩人拆開那個大信封,抽出厚厚的一疊紙,全是日文,有幾張還有地圖、表格、圖片。第一頁左上角有極小四字中文“重要咨情”。最后一頁,不是日文,而是四個一串的亂碼,有數(shù)字、有洋碼,中日文居多。最下面一行中日文小字“日本厭反同志會”。兩人不約而同的說,趕緊去找賴順發(fā)。順發(fā)在日本洋行當(dāng)伙計,會一點(diǎn)日文。是他們?nèi)值芾隙?/br>順發(fā)勉強(qiáng)能認(rèn)得些日文,好在那上面漢子頗多,仔細(xì)一看,大吃一驚。文件題目是“上海決戰(zhàn)計劃”,后面還有兩個附件:和!順發(fā)說:“你們?nèi)巧下闊├?,這種東西還敢往家拿?!?/br>三人心慌。還是老大李東寶世面見得多些,來上海時間長,入幫會也久。以前有什么事,都是人靠人、幫靠幫,惹了禍?zhǔn)?,只要老頭子出頭,一般都能擺平。找?guī)煾等ィ?/br>師傅孔令福,山東人,“學(xué)”字輩。在滬上同輩人中,算是有點(diǎn)武功,也有點(diǎn)兒修行的。此話怎講,即他不愿總是打打殺殺爭天下,想做點(diǎn)正經(jīng)生意。因此,孔老大的地盤不大,香堂開的晚,弟子不多,盤口也利落。孔令福一看兩封信,知其事大,因他在警察局和巡捕房的朋友已打來招呼:日本人正在大肆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