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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皇后身邊的朱砂此時會了主子的意,開口道:“元春姑娘,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如你這般當是不行的。只是人是活的,規(guī)矩是死的。你既得了這般的喜事,娘娘著實沒有叫你再勞累的道理。若傳揚出去,便成我們清寧宮不會待人了?!?/br>這一番話好聽難聽各占一半,唬得元春忙跪下來,解釋自己絕沒有這樣的意思。“我即為宮中女官,斷沒有為了自己的私事,叫各位主子為難的道理,還請娘娘明察,”她跪于地上,雙手交疊于額下,禮節(jié)一板一眼,當真沒有一點錯處。池皇后看著她,笑了笑:“你在我這里這般久也是委屈了。既然得了好姻緣,就好好回去備嫁。你我主仆一場,我記著情的。罷了,回去吧……”話到此處,賈元春便明白皇后是真不愿意留自己。然而她也不留戀,又表了一番忠心,才扶著裙子站起來。窈窕萬千地退下去了。“分明一顆心已經(jīng)飛到宮外,恨不得立馬嫁了,裝什么高義舍不得,”朱砂呸了一聲。石青笑了,扯了扯好姐妹的袖子,“她愿就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如今走了,乃是求仁得仁。”“我便是看不慣,”朱砂猶自不服氣,“把我們清寧宮當做相看漢子的登天梯。分明歸心似箭了,還要裝出個衷心樣,誰稀罕呢。”池皇后深以為然地嗯了一聲:“對,我就不稀罕。讓她再留在這兒,要是與我兒傳出些什么。那就說不清了。”于是,又吩咐人趕快替賈元春收拾東西,送她回去待嫁。好歹有一場主仆的緣分,賞賜下無數(shù)好東西。大約是賀禮的意思。帶著這么一溜浩浩蕩蕩的人馬離開大明宮的宮中女官,也大約只有她一個了。出了城門,賈元春回頭往了一眼。她的身邊站著當初與她一起進宮的侍女抱琴,看表情也很激動。等她下一回來到這里的時候,便不在是伺候人的宮女,而是堂堂皇子正妃。原本那些對她隨意使喚的人,就要跪在腳下恭敬稱呼自己娘娘。就為了這一聲,以往受的委屈真是不算什么。賈元春明艷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悲傷混合著無比喜悅的激動神色,她在宮里那么久冷眼瞧著那些人去爭去搶,發(fā)了瘋似的要做人上人。跪在地上看見皇后娘娘使喚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漫不經(jīng)心地就像看小貓小狗。如今輪到她即將登上那個人上人的位置,終于明白了那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是多么叫人沉醉。而且賈元春知道六皇子是有大志向的。說不準,說不準自己……她胸口一陣熱血激蕩,望著宮門久久不能回神。倒是抱琴等得久了,忍不住叫了一聲姑娘。這一聲呼喚叫賈元春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平日在宮里當差,抱琴是不敢叫她姑娘的,總是叫一聲賈典贊或者賈女官?,F(xiàn)在恢復了舊稱,賈元春也徹底回憶起了自己的主子身份。看見身后抬著禮的那些小太監(jiān)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眉順目的模樣,賈元春頗有揚眉吐氣的感覺,道了一聲:“走吧?!?/br>抬步行了兩步,前頭迎上來一個笑瞇瞇的宮侍,走到賈元春面前躬著腰,“可是賈姑娘?!?/br>賈元春福了福,“公公有禮。”宮侍咧嘴笑,聲音又尖又細,“肅王殿下聽聞姑娘今日回家,特命奴婢在此等候。姑娘,隨奴婢來吧?!?/br>“肅王殿下!”賈元春很是吃驚,“他叫你來的……”“何止是叫奴婢,殿下也來了,”這宮侍笑著,指了指遠處。果然見到一個朦朧的男子身影。強行忍住臉上的羞意與喜悅,賈元春還了一禮,“勞殿下費心,辛苦公公了?!?/br>“姑娘馬上便不是一般人了,能侍候姑娘是奴婢的福分,”宮侍笑道,說罷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肅王殿下親自送賈府大姑娘回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榮國府。驚得賈府上下一眾人又慌又喜,忙去開了大門來接。又見那馬車后頭跟著一連串的賞賜,興奮得上上下下手都抖了。偏此時家中連出來招待王爺?shù)娜硕紱]有。賈赦一大早就出去了,賈政當值。賈母瘋了似的喊:“還不快去把人叫回來!快把王爺領(lǐng)進正堂里去!”一時間,賈府人仰馬翻。原不過是個跑腿的小差使,直接叫了賴大管家親自出馬。院子里鬧成一團,賈母扯住鴛鴦,吩咐道:“快給我更衣,去拜見王爺?!?/br>鴛鴦經(jīng)過起初的慌亂,此時也鎮(zhèn)定下來,給賈母梳妝起來。賈老太君是超品夫人,當年跟隨國公爺什么大場面沒見過。此時是最鎮(zhèn)定的那一個。倒是其他小輩,實在少了些氣量,慌慌張張,連來幾趟賈母屋催促。賈母換著衣裳,想到兒子們的不爭氣,不免心生悲涼。但榮國府這招牌還沒有倒,便是為了孫輩,她也得將肅王殿下給籠絡(luò)住了。榮國府來了當朝皇子,男主人卻不在家?;诺霉芗业教幦ぁ_@二老爺好找的很,可這大老爺去了何處,都是瞎眼蒙的,誰也不曉得。眼看著賈政回來了,賈赦頭發(fā)影子都不見。后院里的女眷急得頭發(fā)都要豎起來。王熙鳳扯住了丈夫的袖子,罵道:“真是急死個祖宗了,你還不去快去把老爺尋回來!”賈璉被扯得頭暈眼花,也惱得很,“老爺素來喜歡樂的,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兒了!”王熙鳳冷笑:“你們爺倆慣一處玩樂,那瀟灑的地兒你會不知道?!?/br>璉二爺見她老是扯著一點不放,眉頭皺起來剛想反駁一句,卻被王熙鳳一腳踹在小腿上,“還不快去找!”沒法子,只好捏著鼻子,滿肚子委屈憤怒地去找。那頭兒子找老子找的滿腹委屈,做老子的也苦悶得不行!若是可能,賈赦寧愿今兒不出來!賈赦是萬萬沒有想到,今兒約自己出去的,竟是太子殿下!茶樓的包房里,賈赦剛進門,就嚇得險些厥過去。這是招惹了哪門子福禍不知的邪,竟惹得這樣的大人物出來。賈赦軟著腿肚子,好懸才撿起自己榮國府主人的骨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了禮數(shù)。梁燁看下方跪著的人一副惶恐模樣,心中滿意,笑道:“賈將軍起吧?!?/br>賈赦忙道了一聲不敢,縮手縮腳站起來,走到一邊站好。說來也巧,二人見面的茶樓正是聞頤書的無名館對面那家。原東家因為參和到科舉舞弊案中被收拾了一頓,受了不大不小的驚嚇,便賣了茶樓回原籍去了。當時館兒的火爆生意給太子殿下留下極其深刻的映像,便叫人將這茶樓給買了下來。此時這樓還不曾翻修開業(yè),整棟樓里也只有太子的人守著罷了。稱著對面熱火朝天一般的吆喝聲,太子哼笑。推開手邊的窗子往外瞧,實現(xiàn)落在無名館兒的大門口,他道:“正道是人逢喜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