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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背后能瞬間被冷汗浸濕了。洞庭是后來的,所以她不知道天池幾個曾經(jīng)目睹了聞頤書是怎么翻臉不認(rèn)人,看到聞頤書沉著臉時有多害怕。平日里嬉笑倒也罷了,但如果遇到正事上還有拎不清的,那就完了。原本洞庭便有些糊涂,覺得自己是一心對爺們兒著想,有些話說一說也好。天池念著她這份心,在私下里多多提醒著。聞頤書似也知道,便也寵著這個丫頭。洞庭懂這個理,但嘴上一時也改不過來。直到后來,她和莫愁一不小心在聞芷面前說漏了嘴。聞頤書一眼看過來的神情,就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洞庭才終于曉得天池平日里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梁煜被一下?lián)]開了手掌,眉間蹙了一蹙,忍不住道:“頤書……”聞頤書抬手止住他,神色很是平靜,“梁煜,我等不及了?!?/br>“你什么意思?”梁煜的眉間皺的愈深。“我什么意思你不懂”聞頤書哼笑了一下,扶著床沿自己下了地,走到落地百寶架前望著,“以往總是一樁樁,一件件的來?,F(xiàn)在我不想等了,想叫他立刻身敗名裂,從那個位子上滾蛋,這意思你明白了?”梁煜沉著臉,“頤書,不要沖動行事。”“我沒沖動,”聞頤書摸著自己的額頭閉著眼睛仰坐在圈椅里,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解釋著。然后又道:“我曉得你的打算,想要一步一步慢慢來,要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你還想著揚(yáng)州的案子解決后,重修法典,徹底絕了賣官之害。我給你的那些個我爹寫的鹽政改革之舉,你也已經(jīng)爛熟于心。想必也與幕僚客卿們討論許久,只等著林海歸誠便試法。本來,我可以慢慢等著的……”聞頤書哼了一聲:“可現(xiàn)在我不樂意了,憑什么叫我等呢?”梁煜握了握拳,沉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同意?!?/br>房內(nèi)氣氛一靜,兩個幾乎同時開口。“你不愿參與黨爭?”“你想給meimei出氣,我會幫你。但其他我不會亂來。”聞頤書嗤笑出聲:“梁煜,你開得哪門子玩笑?嗯?你現(xiàn)在做的樁樁件件,哪一樣沒有黨爭的影子,你現(xiàn)在和我說,不會亂來?”“避無可避,我自不避,”梁煜一派鎮(zhèn)靜,面色不變,“但若是不計(jì)后果,只為私欲,我不會答應(yīng)。”這便是二人最初的交易里最大的分歧,隱匿于兒女情長背后不可解之矛盾。朝堂里幾個皇子都在謀劃。太子烏眼雞似的盯著幾個弟弟,手底下動作不斷。獻(xiàn)王渾水摸魚,在軍中建立脈系,清除不服自己的那幾個將軍。肅王不加掩飾,只要能坑到太子,順便拉其他幾個兄弟下水便不會收斂。而恭王與簡王或?yàn)樾值芮橐?,或?yàn)槲磥砬俺蹋驗(yàn)樽员o虞跟在梁煜身后。梁煜想要改變當(dāng)前污濁不堪的朝政,必要經(jīng)歷黨爭,與親兄弟大動干戈。只他總不會忘在肅清樁樁件件的污穢之后,將原本錯漏的東西都想盡辦法補(bǔ)回來。這些日子朝堂之上討論的,便是由昭王殿下上書提出的修補(bǔ)法典一事。其中,昭王提出要將原本模糊不清的法條進(jìn)行細(xì)化,相應(yīng)之刑罰需明確錄入。此事雖得到了當(dāng)今圣上與眾朝臣的支持,可因?yàn)榉制缣?,爭吵不斷。梁煜這幾日就在為細(xì)化量定之事絞盡腦汁,殫精竭慮。只是如今,聞頤書的意思卻是要將精力放在黨爭上,只管盯著太子報(bào)復(fù)。梁煜實(shí)在不能就這樣答應(yīng)下來。聞頤書此時受了刺激,難免會走入牛角尖不出來。如果梁煜現(xiàn)在不及時拉他一把,百害而無一利。沉默良久之后,聞頤書睜開眼睛,說:“我知道了……”然后他起身從架子上抽出一本小小的冊子,另有幾篇文章放到梁煜手上,“這是先生當(dāng)時寫下的,我昨日剛翻出來的。我平日里的那些胡說八道,也都在這幾篇文章上了。你拿著,先回去吧……”梁煜的瞳孔驟然收緊,一把攥住了聞頤書的手,“我原以為你不是那等無理取鬧之人。如今這個做派,你這是在逼誰?”聞頤書彎著腰直視他,笑著說,“我還什么都不曾動作,不過給了你幾篇文章,你便覺得我和你不是一路的。一副我要是敢先下船,你就拉著我跳河的模樣。你倒是不逼人……”若論胡攪蠻纏,梁煜不是聞頤書的對手。此人從不講大義,只占盡歪理。偏有一張刀子似的嘴,只管往人心窩子上捅。便是這種一時得不到依從,便要找其他出路的態(tài)度,惹得梁煜恰似個過年的爆竹,時刻都要炸了。說他想拉著聞頤書跳河,說不得還真是實(shí)話。梁煜被這幾句話懟得要吐凌霄血,好容易才找回理智,示弱道:“你既然曉得,便不要做出這般舉動,我真的……會當(dāng)真。”聞頤書道:“你便只是不信我,才覺我時時要走。若當(dāng)真如此,此時我又哪里會干留在此處。”實(shí)在是不想與他爭辯這個,梁煜扭開頭,將床上的枕頭拍了拍,“你尚不曾恢復(fù),此時合該休養(yǎng)才是。莫要站著了,躺下吧?!?/br>聞頤書笑了笑,心道:每次都是這樣。不愿將這話說開,看似服了軟,其實(shí)執(zhí)拗得很。若我現(xiàn)在趟下了,他下回還是這般想,這結(jié)便解不開了。于是道:“我喝了藥,便也好了?,F(xiàn)在去瞧一瞧meimei,你自便吧。”說罷,推門出去。留下梁煜一人坐在床沿,手?jǐn)R在膝蓋上握成了拳。第76章章七十六且說長富三人頂著聞頤書的唾沫星子回了東宮,只覺一身晦氣。一人慫恿那長富道:“長富爺爺,你是太子殿下跟前的老人了。若不將那小子的惡形惡狀,不敬東宮之罪說個明白,便是有負(fù)太子圣恩??!”長富哪里不曉得這小子意思,雖心中窩火,可也不愿去當(dāng)那個出頭鳥。那小子罵的話便是給他十個熊心豹膽,他長富也不敢在太子面前重復(fù)。于是一腳踹了出去,瞪眼道:“你這小子打得算盤,別以為爺爺我不知道。若是還想要命,就閉上你那狗嘴!”被踹了一腳,那人心中罵了一句老貨,臉上委屈道:“我這不是想著爺爺?shù)念伱媛?。?/br>“要緊的卻是差事呢,等會兒到了太子爺面前,可怎么回話!”另一人苦著臉道。這可真是難為人了,兩個小太監(jiān)是一點(diǎn)兒都沒轍,紛紛拿眼瞧著長富。長富狠狠啐了一口,心道今日出門不曾翻黃歷,倒了血霉才接到這么一個瞎眼差事。正苦惱之間,卻見一個平日里極度不對付的李公公迎面走來。他一見到長富便是一陣陰笑,“長富公公這是怎么的,可是旁邊這兩個不懂事的惹惱了的緣故?”長富狠瞪之,“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