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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心事無處躲藏。見梅喻芝還皺著眉往下看著,聞頤書搖搖頭,強(qiáng)行把人轉(zhuǎn)過去,快言慰之,“不過是喝醉酒之后的一些胡話,你也信?天子腳下自有王法,不會叫他們亂來的?!?/br>“可是……”“沒有可是,”聞頤書把人拽住了,半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你便是想管,他一沒上門搶人,二沒搶掠放火,不過嘴上說說。你能做什么呢?”“宵小當(dāng)眾叫囂作惡,怎么能不管?”梅喻芝的脾氣也上來了。聞頤書一下被逗笑了,胸中憋著的一股氣兒一下就xiele干凈,靠在柱子上邊搖頭邊嘆氣。梅喻芝倒也不傻,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有多幼稚,只好憋著個臉不言語。我身邊怎么盡是這般冒著天然傻氣的人,聞頤書不由在心中做嘆。二樓里人來人往,他們站在這里也實(shí)在奇怪。聞頤書走到包間門口,沖梅喻芝招手,“過來吧,站那兒作甚?!?/br>梅喻芝一步一步地挪過去,忽似爆發(fā)了一股勇氣,大喊了一聲:“頤書!”“哎呀!”聞頤書叫了一聲,無奈地看著,“我在呢,做什么這般大聲?”不等梅喻芝說話,他又說:“好好好,你若實(shí)在想管,不妨去求求恭王殿下。他手里捏著兵馬司,多在附近巡邏,也可防著那些人上門找麻煩去?!?/br>其實(shí)梅喻芝想說的不是這個。剛才一瞬間,他很想把自己的心意與聞頤書坦白。結(jié)果被人攔住了,硬生生給曲解成了想要行俠仗義。梅喻芝有些喪氣,好生沮喪了一會兒。才安慰自己,說這個地方不夠莊重,說出這些話必是會冒犯聞家兄妹的。聞頤書推開包間的門,將梅喻芝推了進(jìn)去,面上沒有絲毫不對。一頭的人看了二人進(jìn)來,都站起來,笑道:“壽星公,狀元郎來了!”梅喻芝被鬧了個大紅臉,擺著手說:“可莫要說這樣的話,傳出去別人笑我狂妄呢!”今兒的確是梅喻芝的好日子,生辰還中了秋闈。他年紀(jì)不大,讀書很有悟性。梅家原本的意思是叫他再磨礪幾年。也不知這孩子忽然中了什么邪,非要早些考。結(jié)果下來倒還真是不錯。于是便趁著日子,好好慶賀一番。今兒見的人,聞頤書之前都沒見過。但不妨礙他混得開。一副好相貌,一張討巧的嘴,已然是足夠了。他一進(jìn)門就笑盈盈的,叫人倍生好感。一人站起來驚喜地說:“這位便是行蘭一直念叨著的聞兄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個沾了光了?!?/br>“是我沾了行蘭的光,才見得未來的國之棟梁,”聞頤書笑著,從桌上拿起個酒杯,“我先敬各位一杯?!?/br>在坐的都是讀書人,聽到這話心中何不慰貼,都十分給聞頤書面子。聞頤書飲盡杯中酒水,把梅喻芝拉過來,“今兒的喜公在這兒呢,別放過他!若是倒了,我抬著回去!”他一番話說得眾人都笑,于是把杯子塞進(jìn)梅喻芝手里,叫他先灌上三杯再說!梅喻芝被這么一圍攏,根本招架不住,哪里還有胡思亂想,走神的功夫。和什么樣的人說什么樣的話,如是之前與薛蟠那群人混在一處,聞頤書便是說些吃喝玩樂的東西。若與這幫讀書人在一起,他便說的少,略微矜持一些。倒也不為別的,實(shí)在是肚子的那點(diǎn)墨水不夠。如果叫他們知道自己是崖丘書院的學(xué)生,只怕比不是更丟人。于是有人問起聞頤書是不是也是舉子,他便說原本想考奈何家中需要支撐,只能暫時放棄讀書等話。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點(diǎn)羞恥模樣都沒有。反倒引得旁人唏噓不已。一頓飯下來,梅喻芝果然被灌醉了,不勝酒力地倒在一邊,滿臉通紅。旁邊有人道:“今天這小子怎么醉的這么快?平日里可不止這么一點(diǎn)兒。”“人逢喜事嘛,心中歡暢也是難免的,”另一人搭腔。聞頤書捏著酒杯,心道這哪里是人逢喜事,他分明是懷著心事。懷著心事,不得容易醉一些?只是見梅喻芝到后頭似是滿腹心事不得言,因而說起胡話來,實(shí)在覺得不妥。將人扶著說:“他是徹底醉了,我送他回去吧?!?/br>眾人吃喝得也差不多,都欲散去。只是見梅喻芝醉的厲害,猶豫著飯錢。不想聞頤書手一揮,“各位不必?fù)?dān)心,此處有我?!?/br>“如此……麻煩聞兄,”學(xué)生們倒也不客氣,又再三謝過寒暄,紛紛告辭。聞頤書叫人上來把盤碟碗筷都收拾了罷。又叫了熱水和干凈的巾布,大略給梅喻芝擦了擦。把人挪到旁邊斜榻上時,身上已經(jīng)出了汗。好容易歇著坐會兒,緩了緩其。那一頭梅喻芝哀哀叫了一聲,把眼睛睜開了。“醒了?”聞頤書撇頭看他,指了指桌邊上,“醒了就把茶喝了?!?/br>他也沒去拆穿梅喻芝剛才故意裝醉的事情,免得這孩子又流露出什么難過情緒。梅喻芝也不說話,乖乖地捧著那盞解酒的茶來喝。他今天原本高高興興地來赴宴,沒想到二樓口碰到一樁閑事,勾搭著他將壓抑了許久的感情泛濫出來。之后的宴席實(shí)在是強(qiáng)顏歡笑,無心繼續(xù)。于是,幾分真幾分假的,他就干脆給醉倒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聞頤書是久在酒場子里歡鬧的,哪里看不出這等小伎倆。也就順勢替他解圍,結(jié)束了這宴席,然后把人留在這里冷靜一會兒時候。梅喻芝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忽然冒出一句:“我覺得那些人真的會去找賈家麻煩?!?/br>聞頤書緩著剛才的氣兒,覺得自己真是太虛了,回去應(yīng)該補(bǔ)一補(bǔ)。聽到這話,一下沒壓住那點(diǎn)不耐煩,“啊?你說什么?”梅喻芝一下坐直了,“我覺得他們會去為難賈家!”房內(nèi)一陣啞口無言,聞頤書無奈地揉了揉額角,“然后呢?”“我不能讓這件惡事成真,”梅喻芝斷然道。“行蘭,你不能……”因?yàn)樘訉ξ襪eimei的事,便落下這樣的心病。后半句聞頤書好懸忍住了沒說出來,說出來只怕糟糕得很!“我能的!”梅喻芝一下跳起來,沖到聞頤書面前,眼睛發(fā)著光,“頤書我能做到的,你要相信我!”我相信你又能如何呢?你能做到又能如何呢?聞頤書看著他,很想問這么兩句。良久他一嘆氣,問:“行蘭,你實(shí)在不必向我證明什么。”聽到這話,梅喻芝原是一愣,后臉上漲紅!抖著手腳站到一邊,“你,你都知道了?”然后立刻道:“我,我無心冒犯令妹!只是,只是那日偶爾一見,實(shí)在,實(shí)在思之難忘……”這一瞬間,聞頤書非常暴躁,很想把一句不可能砸到梅喻芝臉上。忍了又忍,他說:“你若真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