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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所有皇子都要向這么一個毫無儀態(tài),風度的人行禮。而梁燁似乎已經(jīng)有些自暴自棄了,幾次懇求父皇的垂簾不得,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起來。幾個兄弟的行禮視而不見,拖著步子徑直走了過去。瞧見梁沅行禮后站不住坐下,立刻吼起來:“你什么東西,孤站著你坐著!”簡王身體不好,永嘉帝特賜椅座,特赦不必大禮。梁燁這么吼他,刁難他,不知是已經(jīng)不把父皇放在眼里,還是外強中干只敢挑軟柿子捏。梁灼一聽這話就炸了,上前一步就要理論,被梁沅一把拉住。“是臣弟失儀態(tài),”簡王站起來,離開那張圈椅,站到了梁煜身后。四人立成對峙之勢,梁燁瞧著被梁煜梁灼護在身后的梁沅冷笑一聲:“當真是一條會認主子的好狗……”“他是狗,你是什么!”永嘉帝扶著張保壽的手出現(xiàn)了。聲如洪鐘,一點兒氣病的模樣都沒有。他目光如鷹盯著自己的次子,“說啊,他是狗,你是什么?!?/br>梁燁似乎是抖了一下,可還是笑了,“我是什么,父皇說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br>永嘉帝面露失望之色,恨聲道:“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悔改!”“悔改?”梁燁奇怪地重復了一聲,“我若悔改了,父皇會把太子的尊榮還給我嗎!會叫這賤人生的不踩在我頭上嗎!”他一手指著梁煜的面門,吼得臉都扭曲了。“父皇將我關(guān)著,卻派人將朝上的事一件一件說給我聽。不讓我見人,不許我出去,叫我眼睜睜看著原本該是屬于我的臣子對著他梁煜效忠!父皇啊父皇,兒子倒不知你有這等折磨人的手段!”“朕!朕是為了叫你知曉朝中大事,以后出來了莫要一問三不知!”永嘉帝也吼了回去。可是梁燁顯然是不信這話,拉長了聲音,“是啊,父皇優(yōu)待叫我知曉呢。想來兄弟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吧?不如也優(yōu)待他們一番,叫他們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也總比當個瞎子聾子強?!?/br>永嘉帝看著放浪形骸的兒子,原還想著若是他能認錯……可又一想,犯下這等事認不認都已經(jīng)是定局。這個兒子是一點都救不回來了。再一想到查到的那些事情,心中便多出一二分恨意與厭惡,只覺自己教養(yǎng)了這么久,也不過養(yǎng)出一只白眼狼!“你說的不錯,”永嘉帝陰著眸子,抬手示意滿頭是汗的汪直上來,命令道:“把折子傳給他們!然后,將你查到的東西一五一十都說出來吧!”第128章章一百二十八見證了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對父子吵架,原也是這般毫不留情地撕破臉面,互相責怪。汪直也算是開了眼界,忽然也有了底氣。打開奏折的手也沒那么抖了,說話也順了,整個人往前一站還真對得起他這個名字來。他上秉的既然是江寧織造的事,此處就要來說一說姚寶明這個人。姚寶明擔任江寧織造前前后后有二十一年時光。他似是和這個位置十分有緣,當幾年或升遷平調(diào),然后又重新回到這個位置上。在杭州織造,蘇州織造上的官員或一蹶不振,或步步高升,或不得好死時,姚寶明則像是被一條繩子牽著一般,牢牢地栓在江寧織造府里。織造府既為皇帝耳目,可直達天聽,叫常人看來已經(jīng)是相當了不得的位置。但這位姚大人似乎總是抓不住機會。永嘉帝六下江南,有五回他趕不上。最后一回趕上個尾巴,也不知道有沒有撈到什么好處。凡是在江南的人都知道,這位織造大人說是皇帝心腹,其實也只是個瞎子聾子,一問三不知。就連皇帝本人都不怎么記起他,誰叫江寧已經(jīng)有了一個甄應(yīng)嘉了。可就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姚寶明利用著他偶爾脫離江南的機會,捕風捉影,暗中巡查,找到了許許多多足以叫朝堂震顫的東西。然而,他查出來了,卻不說。如若不是這一次突然的變故,他大概會把那些東西一起帶進自己的棺材里。姚寶明查出的東西皆有關(guān)太子。由泰匯曇為首等人暗中為太子梁燁進獻各例違制禁物。這些東西冒犯天威至何種地步?勢同謀反!當初泰匯曇犯事被押入京,昭王殿下密中審問。就以此等似是而非之事誤導之,叫他以為江南有人在那四艘船上放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借機發(fā)難。他為何慌了?因為沒有一個皇帝能忍受手下的人想要背叛顛覆自己,涉及謀反哪怕小若米粒也會叫錦衣衛(wèi)挖地三尺去查。他曾經(jīng)為太子做的事情被翻出來不過早晚。此時梁煜再暗示一二,泰匯曇是徹底怕了。于是他干脆來個魚死網(wǎng)破,反正江南一遭有些勢力的都在鹽稅上動過手腳心思。不叫我活,你們自然也不好過!有這么一個內(nèi)鬼在,揭露貪腐也變得易如反掌。泰匯曇確實因為臨時反水,及時“回頭是岸”保住了一命。雖家財全沒,革職后永不錄用起復,但好歹保住了一條老命。但世間之事就是這般無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泰匯曇大概永遠都想不到,他為了保命能斷尾全招供。也有人會為了保全自己把他供出來。梁煜向永嘉帝匯報鹽稅上的賬對不上,有一部分就是被挪用做了別處。從永嘉三十一年開始,泰匯曇任漕運總督起,他貪污來的一部分銀子用作給太子購入鐵器馬匹,并在燕冀有專門的草場飼養(yǎng)。另有海外舶來撞一大金鐘也被送入了東宮之內(nèi)。且?guī)缀趺恳荒?,都會抽出一部分銀子購入只能在中西東三座主殿才能鋪設(shè)的金磚,借河道送入京城。其他不用說,就僅僅是這三樣就已經(jīng)足夠扎永嘉帝的眼了。這些東西告訴他,他的好兒子好太子時時刻刻都在做著登基皇位的夢。甚至已經(jīng)等不及開始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規(guī)劃自己的帝制。因為明著不好做,就算是冒著風險他也要把東宮弄做與京內(nèi)同樣的架勢。當永嘉帝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除了憤怒之外更有恐懼。他現(xiàn)在病著,年老體衰。那個等不及的兒子只要稍微不耐煩一些,隨便用個什么法子,這萬里的大好江山就不在他手里握著了!原本他不放梁燁出來是因為他知道,鹽稅案里既然涉及泰匯曇就一定涉及梁燁。當初第一次廢太子的時候,不就是因為梁燁貪得無厭在江南撈得太狠了些。上一回憑著心疼這個兒子,永嘉帝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這一次他還這樣想,看似圈禁實則保護。叫朝堂上的彈劾奏議的連身火不會燒到太子身上。還怕梁燁出來后難控朝局,叫人暗中傳送些許消息。而梁煜似乎也打算“到此為止”,所有賄賂貪腐的案查也只到一品大員為止。甚至把已經(jīng)乞骸骨的老臣揪出來也沒有再往上捅破。當時永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