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瞧見旁邊并肩走著的林棗時也會多看幾眼。

    那眼神，欽佩中帶著點敬畏，敬畏中又有暗含的艷羨。

    林棗目不斜視，她遠沒有旁人想得多。

    開學(xué)這么久了，她和肖蘊也算朋友了，一起上廁所也沒什么。小女生的友誼進程中最關(guān)鍵的一步就是一起上廁所，似乎這是一個古老神奇的場所，只要一起進去了，就什么話都能掏心窩子的說，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情。

    但是對象換成肖蘊的話，她側(cè)頭看了看他面無表情的黑臉。

    [你帶紙巾了嗎？]

    [我來大姨媽了，肚子有點痛。]

    這種和方妍在洗手間說的話，她大概打破頭也不能和肖蘊開口。

    正好快走到廁所門口了，趙宇從里面出來，抬手打了個招呼。

    “喲，棗子同學(xué)?！?/br>
    她反射性點點頭，忽然覺得身邊人的氣壓有點不對。

    啊，是了，那天在他家，他問可不可以叫她小名，她沒答應(yīng)……那表情，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她捂了捂自己胸口。

    林棗本身沒交過多少朋友，更別提男性朋友了，此刻竟然莫名有點慌。

    過了一會，等她上完廁所出來，發(fā)現(xiàn)肖蘊竟然還在外面站著。

    他斜靠在門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心情不算太好，原本想去廁所的人看那模樣都不敢進了。

    本來還有幾個人在洗手的，男男女女都有，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一個個的都飛一樣的跑了，到最后洗手臺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林棗拿出手帕擦了擦水，走到門口時他又正好直起身來，低頭瞅了她一眼，獨自邁步往前。

    他怎么好像又生氣了。

    林棗有點苦惱，這年頭的少年到底應(yīng)該怎么哄，愁人。

    她想起他前兩天喊小名的訴求，又想起白天各路男生打招呼的樣子，嘴里兩個字擰巴了好久。

    “肖、哥？”半天開口。

    “……”

    前面那人背影一僵，回頭瞪她：“你喊我什么？”

    林棗站在原地，無辜地看他：“肖哥啊，他們不是都這么叫你……還是說，你愿意我喊你老大”

    肖蘊肺都要氣炸了，所以搞了半天，他弄回來一個不良小妹？！

    “你別這么叫我?！彼驹诹謼椕媲?，雙手撐著膝蓋，低頭盯著她雙眼嚴肅道，“叫我肖蘊或者別的都行，就是別這么喊，只有你不能這么喊我?！?/br>
    他這眼神十分堅定，難得嚴肅認真的表情看得林棗心頭砰砰亂跳。

    她偏過頭，服軟：“那好吧。”

    “作為交換，你也可以叫我小棗，但不許在老師和家長面前叫?！?/br>
    看著少年的臉上逐漸帶起笑意，嘴角越咧越大，像一張黑白照片帶上了色彩，林棗沒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笑，并且完全壓不了。

    *

    肖蘊一直沉浸在“小棗兒”、“小棗”的蕩漾中，但是到了下節(jié)體育課，他立馬不那么蕩漾了。

    素質(zhì)教育，學(xué)生們在結(jié)束一套拳法的教程以后，要開始男女分開授課。男生去打籃球，女生練習(xí)健美cao。

    “臥草?。?！健美cao體cao服，四舍五入不就是……??！”

    “感謝老師！感謝教育局！感謝CCTV！”

    聽體育委員說下節(jié)課安排以后，班里的男生們都不太正常，仿佛中午全忘記吃藥。

    林棗記得，這個畫面在不久的之前，游泳課上也曾出現(xiàn)過。

    那會他們是什么下場來著？男生全員被歐陽和李老師輪番進行愛的教育，數(shù)學(xué)卷子整整三大張吧。

    但是男生啊，是永遠都不知道教訓(xùn)的生物。

    一中體育課是算比較正式的，男女都要求換服裝，籃球隊服、足球隊服，如果女生選修了瑜伽或者網(wǎng)球，也要更換相應(yīng)運動服。

    健美cao作為一項國際賽事，藝術(shù)體cao在正規(guī)比賽中女性是要求穿著貼身的舞蹈服的，有點類似形體服，下身沒有裙邊，方便腿部運動。

    但是學(xué)生們肯定不會這樣穿，老師就要求上身運動背心，下身短裙。

    林棗她們換了衣服出來，立刻就聽到了不遠處爆發(fā)的陣陣鬼哭狼嚎，隔三差五拍喪尸片，女生們都習(xí)慣了。所幸隔著一張鐵絲網(wǎng)，男生們過不來。

    “能在期末考前看這么一眼，我的心愿已了。”

    平時老老實實的班長孫青雙手也扒拉著鐵網(wǎng)：“老師，我也想選修健美cao，就我這個頭也打不了籃球啊?！?/br>
    趙宇捂著肚子：“老師我心臟不舒服，好像是舊病犯了，我申請到女生的場地里休息一會?！?/br>
    死魚眼的體育老師歐陽擋在他們面前，伸手掏了掏耳朵：“死心吧?！?/br>
    而肖蘊坐在石階上，看那些畜生的眼神一個比露骨，氣急敗壞，他惡狠狠道：“誰都不許看，誰眼睛再飄過去，我把他頭擰下來當(dāng)籃球打?！?/br>
    眾人背后一陣陣涼氣襲來。

    肖蘊看向那邊人群中的林棗，女生統(tǒng)一的背心都是紅色的，短裙黑色，露出胳膊和腿上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膚，在陽光下一照，簡直比鏡子還反光。

    這哪里是上課？這他媽讓那群男生還怎么好好上課？

    那邊女生們短裙飛揚，嘿嘿哈哈喊號子，這邊肖蘊目光嗖嗖的冒火星子。

    不遠處張權(quán)也和他們一節(jié)體育課，他湊過來，笑呵呵調(diào)侃：“肖哥，原來你倆還沒好上呢？”

    肖蘊抬起眼皮瞪他一眼，沒說話。

    “我沒什么意思哈！”張權(quán)從旁邊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他雙手撐著臺階往后靠，“我是沒說啥，就是網(wǎng)上瘋傳你倆緋聞，估計對人家女生名聲不太好吧?！?/br>
    “什么網(wǎng)？”肖蘊挑眉。

    “哇，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張權(quán)掏出手機打開微博給他看，“喏，熱門話題底下，你的迷弟迷妹都快拉幫結(jié)派了，差點就人rou了哦?！?/br>
    [這人誰啊，聽說是縣城里轉(zhuǎn)來的，以前怎么沒見過。]

    [和肖蘊一個班，成績一般吧。]

    肖蘊看著那些話愣在那里。

    “我是在想啊，林棗同學(xué)一看就是涉世不深的乖乖女，她萬一真的沒開那方面的竅，這樣眾矢之的，豈不是害了她?！?/br>
    張權(quán)的聲音一遍遍回響在耳邊，肖蘊回頭再去那堆女生里尋找她的影子，久久的，不知道幾秒還是幾十秒。

    作者有話要說：林棗：愁人。

    肖蘊：愁人。

    ☆、必修22

    林棗體能、動手能力很差，她文化科目全能，但就是過不了體育那關(guān)。從小到大，每次她的仰臥起坐、立定跳遠、800米跑都是補考好幾回之后老師施舍一個同情分。同樣的情況也適用于生活里，炒個菜都要小心會不會糊鍋的程度。

    這個學(xué)期女生要考健美cao，雖然難度比起體能項目似乎弱一些，但盡管如此，健美cao也是要考試